第三十七章 老师教学
10.91
入殿之后，秦暄齐便陡然严肃起来。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时间教元思婉防身之术。
宫内如果有人要对她下手，大概率会用夜字门的人。夜刹是他的亲卫，随意发配无人可干涉，但……
三日之后他毕竟要出征，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段日子里，如果有人借着夜字门的名义找元思婉的麻烦，他恐怕是做不了什么的。
虽说他是夜字门门主，但，夜字门上上下下七十人，并非都由他一人掌控。
有人的地方，就有权力争斗。
“这是只有太子能使用的玉佩。”秦暄齐解下腰间玉佩，珍而重之地递向元思婉，“三日之后，见此玉佩，如见本宫亲临。”
他轻轻叹息着。
“我知晓我的阿婉非常厉害，但我总想保护你……你有时候可以，稍微软弱一点的。”
元思婉惊奇地发现秦暄齐变得非常温柔有耐心，一时之间还以为他是吃错药了。待反应过来之后，心头未免又含了一丝悲戚。
在分别之时，他才第一次表现出了自己并不强硬冷酷的一面啊。
元思婉故意学他的样子，也跟着低声叹息。
“你叹什么气？”秦暄齐转过身，正正看着她，眼里似乎闪烁着一些元思婉未曾见过的东西。
她理直气壮地答道：“你叹气我不问，我叹气你也别问嘛，我们这叫——叫，互不干扰，平等相处！”
秦暄齐挑挑眉，却是上前一步，俯身似嗅她发梢香气：“……我走之后，千万保重自己。”
元思婉心中一动，鼻尖竟然隐隐泛出一丝酸涩之意。
他要出征，分明是自身难保，为何这几日还要花功夫教自己武艺、更亲自送了代表太子身份的玉佩来？
“你也是。我在安定城好的很，医馆也开起来了、坏人也惩治了，等你教会我这厉害极了的、夜字门门主才能用的武艺，我可能就能横扫安定城了。”
“等你回来，可别被拉着来治我这混世魔王的罪啊。”
元思婉哈哈一笑，似乎很是释然。
她确实不担心秦暄齐。
凭秦暄齐的本事，怕是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以一支军队的气魄横穿云国军队，甚至可能还能取到对方领袖首级。
她不清楚这份对秦暄齐实力的信任从何而来，兴许是原主的情绪作祟，也有可能是，她作为武者，对其他武者有着敏锐的感知力。
即使秦暄齐从未在她面前直接使用武功，她还是能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到秦暄齐的武学到了哪个水准。
“既然这样，那便开始吧。我先把第一式流畅地打一遍，你看看能学到哪个地步。”秦暄齐沉吟片刻，虽然对现在的气氛有些不舍，但也已经没有更多时间了。
话音才落，他便退后两步，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吐纳一周，沉声道：“看好了。”
他行拳如行云流水，招招凌厉而又同时有着危险的美感。出拳、收拳，只是一式，却能打出一套拳的阵势。
元思婉高度紧张地看着他演示，同时对自己的判断作出肯定：秦暄齐的武学造诣，不在自己之下。
这还是算上了现代人武艺惯用的巧招、妙招。元思婉一番衡量之后得出结论：如果与秦暄齐单打，自己恐怕打不过。
元思婉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时间还长，她只学了现代武术就已经能与之抗衡，如果再学一些古代武术……
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正在演练的秦暄齐。如果再学一些，秦暄齐怕是不如她。
正值此时，秦暄齐一式也已打至末尾。他在最后一个动作有意多停留了二三息时间，而后收势起身，转身问元思婉：“会了多少？”
元思婉略一沉吟：“我也不知算是会了多少，不如先给你打一遍，你看着衡量？”
秦暄齐挑眉，赞许地看了元思婉一眼。即使她看完一遍之后只得其形不得其意，也已经是极其难得的武学天才了。
她行两步站到秦暄齐方才演示的地方，闭上眼，根据记忆慢慢地动作起来。
虽则动作尚有些地方存在瑕疵，秦暄齐却没有打断她，而是将这些问题一一记下。
“好了，你看看我打得怎么样？”元思婉打完一遍后舒了一口气，侧头去看秦暄齐。秦暄齐正负手立于她身后五步左右的地方，他似乎思索了一下，而后才开口道：“你已学会六成，比我想象中聪明。”
“什么叫比你想象中聪明？”元思婉不是听不懂他的意思，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你才傻！”
秦暄齐唇畔浮现出了一个短暂而又愉快的笑容，未等元思婉察觉便消失了。
“虽则还有四成需要学，但你既然比我想象中聪明，用的时间想必也自然比我想象中短。”秦暄齐说话时已经带上了一丝雀跃的尾音，听起来有些开心。
“我再打一遍，你好好感受。”
未等元思婉品出这他打我感受的意味，眼睛便被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你干什么？”周围骤然黑暗，她虽然不抗拒，但仍然有些不习惯。
“这是我从小习武得出的法子。在黑暗中，习武能习得更快些。你刚刚不也是闭上眼睛才开始打么？”秦暄齐取出一块黑布，为她细细蒙上双眼。
系罢蒙眼布，秦暄齐沉思片刻，站在元思婉身后，道：“你再打一遍。”
“对，很好。”
“……停一下，不是这样。”
他今日动作似乎格外轻柔，就这样轻轻地握住了元思婉的手腕，改了改她的动作：“是往这个方向，注意了。”
他说话时温热的鼻息就这样打在元思婉脖颈之间，引起一阵阵酥麻感。她此时目不能视，其他感官便自然而然地敏锐了一些。
比如此刻，秦暄齐正握着她的手往左前方引。她甚至能感觉到秦暄齐手掌皮肤之下的脉搏。
元思婉抿唇，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通，连忙念一句清心咒，继续领悟招式。
二人如此这般地修习了约莫两刻钟，元思婉便已经将这招式的“形”领悟个七七八八了，甚至连“意”也摸到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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