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只是名义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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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来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刻钟,或是半个时辰、或是一个时辰,陈久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在过去的时间里,她设想了很多次自己可能的身世。
直到一道声音,在她的身后炸开。那声音冷淡优雅,声线平平。陈久一下就反应过来,是征王!
她霍然回身,双目炯炯,盯着征王,也不顾什么礼仪了。反正现在是在城外,来往的行人都很少,征王若是想挑自己的刺,随便都能捏出一个来,她行不行礼,重要吗?
陈久这丫头虽然有些天真得可爱,但在某些时候,还是十分机灵的。
“你倒是胆大。”征王轻轻笑了一下,声音低了一些,听不出喜怒。
“乖孩子,过来吧。”他蹲下神,双眼中填上了一丝慈爱,动作也很温柔,向陈久招了招手,“过来,就跟你说你的身世。”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陈久在听到他话语内容的第一刻便表现出了自己的拒绝,但不知为何,不过过了片刻,她竟然开始犹豫起来。
远处,元思婉皱起了好看的眉:“你看,那愉悦犯是不是一副要诱惑咱们小久过去的样子?”
愉悦犯,是元思婉给云洇起的外号。反正这称呼也只是他们几个人聊天的时候提一提,这么称呼,无伤大雅。何况……确实很是恰当。
云洇这幅阴晴不定的样子、这种做事的态度,不就是个愉悦犯么!
她与秦暄齐此刻正躲在一棵大树之后,那树木看起来有些年份了,所以能把他们的身躯遮的严严实实。
秦暄齐抬眼去看,也发现了这一幕,不由紧紧皱起了眉。
“是。不仅如此,我看,陈久她是不是还要走过去了?”
元思婉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她面色陡然一黑:“好个云洇,竟然用美色诱惑咱们小久!不行,不能让小久过去。如果她过去了,我怕云洇会亲手杀了她……”
话音未落,她在说话这短短数息之间也已经考虑清楚了利弊,下定了决心,便看了一眼秦暄齐,千言万语,皆在一眼中。
秦暄齐会意地点点头。二人携手,一点地,便是往那处飞去。
“呵,果然来了。”云洇笑着站了起来,而随着他的动作,陈久也慢慢停下了朝他走去的步伐,颇为疑惑地看了自己的脚一眼。
好奇怪,明明自己不想过去的,为什么还是在走过去?可能、可能是他太好看了吧!陈久胡思乱想着,实在想不通,就随便给他安了个理由。
天知道元思婉要是知道了他的想法,还不给她一个暴栗。
“怎么,你早知道我们在么?”元思婉挑眉,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知晓了。
不过,她现在不想和他废话。
“既然如此,我们也来了,就把咱们小久的身世说清楚吧。”元思婉似是随意一般,把手搭在了腰间配剑剑柄之上。
这个小动作,云洇不是注意不到。
威胁么……呵。
“既然二位来了,本王乐意效劳。”云洇颇有兴味地品了品元思婉刚刚所说的“咱们小久”四个字,唇角的笑意扩得更大了。
“那便请三位,听好了。”
云洇那平平的声音,说话的时候让人听着不太舒服,讲起故事来倒是不错。三人听着,不由得也渐渐被引入了那个场景里。
云国刚刚立国之时,朝廷尚且衰落,当时的皇帝凭借着自己和几个世家大族的关系,被拥立为皇帝。这对当时来说,自然是好事。
可这一代皇帝过后,事情似乎就不太美妙了。毕竟,初代皇帝和世家大族关系好,继任者可不一定。
等到了云洇他爹那一辈,皇帝与世家已经是水火不容的模样了。原因无他:皇帝自然是希望手中的权力越多越好,可世家作为云国的基础组成,却有着让皇帝都忍不住眼红的权力。
陈家,就是诸多世家中的一个。
说起这陈家,故事便多了去了。传说陈家的老家主,就是第一个起来拥护云太祖的人。为此,云太祖自然也没亏待他,登基之后,金钱、权力,那是一个接一个地往陈家送。甚至,陈家的嫡女,还成了云太祖的皇后。
可谓是权倾一时。
后来的皇帝渐渐想收回云太祖给予陈家的一切,陈家显然是不愿意的,但在消磨之中,还是渐渐被削弱了势力。
到了这一辈,陈家已经只是个规模稍微大一些的世家了。
陈久,名义上是这一辈陈家家主的女儿。这样说来,她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
可问题是,只是“名义上”而已。
云洇讲到这里的时候,双眼饱含深意地扫过面前三人,顿了一顿,才继续讲了下去,重新开口后,讲的却似乎是与前面无关的事情。
——陈家居于江州,而十四年前,先帝曾经微服私访江州。不巧的是,他在江州,同一位女子,有了一段露水情缘。
按说这皇帝是该把那女子一道带回宫里的,可他没有。
说到这里,在场的几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云洇说得颇为隐晦,但前后一衔接,该是听得懂的。
陈久听是听懂了,可听得脑袋一懵。自己不过是个耍杂技的,成天在戏园子里摸爬滚打,怎么和皇家还扯上关系了?
而且听起来,还不是什么光彩的关系……
云洇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小丫头,是不是在疑惑,既然是先帝血脉,先帝为何不把你接回去?”
“反而,到了现在,却是我来杀你呢?”
他一步一步朝陈久走去,元思婉警觉地拦在了陈久身前,沉声道:“我劝你别想做不该做的事情。”
“何为该做,何为不该做?”云洇似乎有些疑惑地反问道,“我这明明,也是奉了当今陛下的旨意,替他办事而已呢。”
云河?!
元思婉眉目一凝,似乎在思考着他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哦,是不是还没说明白,为什么我要来取走她的性命。”云洇停下了脚步,仿佛突然想起一般。
是想让他们做个明白鬼的姿态。元思婉对此感到十分不快,但想想他是陈久身世的知情人,便也只能深呼吸几下,强行压住心头的不快。
“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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