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安插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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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河盯着那小巧袖珍的匕首,脸色一沉。
那匕首没有鞘,光秃秃地躺在地上,它的身上还沾着才干的血迹。云河知道,若是将这血迹与秦暄历身上的伤口一比对,应当是吻合的。
直觉告诉他其中有诈,元思婉不可能这样就把关键的证物交出来。但从情感上出发,他迫切需要迅速解决此事。此事若是拖得久了,恐夜长梦多。
“去,捡起来。”云河吩咐方才那悄声潜入的侍卫。
“既然现在证据也已经确凿,那么,朕再问一次……”云河盯着元思婉的背影,沉声道,“你,可知罪?”
元思婉回过神来,莞尔一笑。倒是没想到这云河这样不警觉。想算计的对象主动迎合上来,就不觉得蹊跷么?
“不知。”她撂下两个铿锵有力的字,接着,却是在云河发怒之前眯眼笑了起来:“陛下不如仔细看看那匕首。”
侍卫小心地奉上了匕首,动作谨慎,唯恐破坏了它的一丝一毫,致使此事落空。
无需多问,这侍卫是秦暄历的人。
“朕便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云河冷哼一声,抬手拿起那匕首,动作之间却颇有不耐,像是在拿起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带着些嫌恶。
那侍卫表情一滞。罢了,像他这样地位低微的人,恐怕主子嫌恶,便也只能受着了。他在心中微微有些自嘲地想着。
元思婉注意到这一出,不由得也在心中感叹。这么说来,云流确实比云河更适合当这个上位者。
云河做皇帝时,注重自身威压建设。云流则不然,云流谋略过人,在与人相处的时候,却也不会刻意流露出什么上位者的气息。
“什么!”云河拿到那匕首,眉头紧皱,显然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蠢货、蠢货。秦暄历简直是个废物。云河咬牙切齿地想。他想借着这件事除掉这碍眼的使臣团,恐怕也就此落空了。
自己还可能会因此而落得一个“偏听偏信”的评价。
“这是臣在三弟院中捡到的,当时就埋在他院中西北角。臣刚好路过,见有一子神情鬼祟,好像在埋些什么,便多留了一个心眼。”秦暄齐适时地开了口。
因是在变着花样打云河的脸,他即使是向云国皇帝自称“臣”,也更为愉快了一些。
云河没有做出反应,他对着这匕首地步那小小的一个“历”字,黑了脸。这字迹他不久之前才见过,正是被秦暄历侍卫拦住的时候,那所谓玉佩上的刻字!
这两件物事上,皆有一个“历”字,而且,字迹还一模一样!
“云国陛下若是不信,臣可以带陛下去那院中一看。想来院中西北角处,应当有一个新鲜的土坑。”秦暄齐仿佛仍嫌不够似的,添了一把火。
“陛下果然聪慧,一眼就看见了重点。”元思婉赞叹一般看着云河的动作。云河注意到匕首低下的字了,她明白。
这当然不是秦暄历的匕首上带的,而是她让秦暄齐用内力刻的。他内力深厚,对于自己这三弟身佩之物的特性也颇为了解,这才刻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历”字。
当然,毫无磨损的印迹会使人心生不信,所以她也刻意让秦暄齐使它显得有些磨损的样子出来。
这样,在云河眼里,就是秦暄历自己傻,想使计谋陷害人,还不把自己摘乾净。
他可帮不了这祖宗。
云河盯着那个小小的“历”字,半晌没有开口。
“秦国人,于驭下的本事上,还有待提高。”他顿了顿,开口给这件事敲定了性质。
元思婉想都没想就回复道:“那是自然,比不得云国陛下您手段高明。”
……
云河觉得元思婉是在反讽,但他又找不出证据。他阴沉沉的眼在元思婉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她知道了什么?
其实元思婉不过是下意识地一接话罢了,倒没想到云河会是这样有些接不上话的样子。难不成,他驭下还真用了什么奇怪的手段?元思婉疑惑了起来。
对了,云流似乎提起过的,说他这位皇兄“手段严苛,残忍至极”……
好像又不知不觉中为云流的夺位大计添砖加瓦了呢。元思婉笑了笑。等有机会同云流说起这个的时候,她可得向云流伸手要些好处。
“朕既然到了这里,目睹了这般恶奴欺主的事情,就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使臣来访,应是云国之幸。”云河的话很诚恳,语气听起来却很阴森。
“传朕口谕,将秦国三皇子院中的侍卫奴仆皆打杀了,尸体吊起,悬于城门,暴晒三日。”
这是在借机往使臣府塞人。元思婉对此很是清楚。不过,这事情……最倒霉的好像是秦暄历吧?元思婉摸了摸下巴。既然如此,她也就不会拦着云河。
不过,这手段还真有些残忍。
“且慢。臣恳请云国陛下,留下三弟院中带来的秦国人。”秦暄齐出言。
云河是很不想答应的,他此刻的心情很是不愉快,非常需要一个发泄渠道。但他也知道,若是将其中的秦国人一并打杀了,恐怕就是给秦国留下一个把柄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可。院中秦国国籍的除外,仔细着辨别吧。”
得了令的臣子面色如常地把这一消息传达了下去。元思婉很快就听到,在秦暄齐院子的方向,有阵阵哭喊声传来。
她虽然不知道云河会用什么手段处死这些人,但凭他的脾气,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温和的手段。云河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表情稍稍和缓了一些。
这样,好歹不是自己一直在吃亏了。他心中被人戏弄的愤怒稍稍平复了一些。
“整理乾净你们的院子,朕过几日,会从宫人里拨一些进来。这段时间,府里就不要新进下人了。”云河转过身去,语含深意,“你们,可是……云国的贵客,自然要用云国的人、云国的好酒招待。”
元思婉对此并不在意。左右他再怎么往自己手中安插眼线,凭他们的本事,也有的是把自己摘乾净的能力。
“那便恭送陛下。”秦暄齐毫不客气地直接行了个礼。
云河又是气得身体微颤,心气一阵不稳,冷哼一声,直接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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