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彩
13.48
答应宇北承后,玉裙笙又看不起自己,趴在可容纳几人的床榻上与自己闹别扭。
明明方才还在讨厌控诉宇北承的心狠手辣,可还是败在了他的美男计中,违背自己自愿。
偏偏自己又是心甘情愿嫁给曾经喜欢的人,哪怕是现在没有什么感觉了,也执念着嫁给他,就算只是为了故意报复玉锦笙,不让玉锦笙得到宇北承。
她会和宇北承一生一双人,好好过完这一世。
宫中宴请众臣参加太子宴席,他们随行携带的女眷们,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子须于玉莲台之上展现自己的才能,拨得彩头者,自然有机会成为太子妃。
届时她那嫡妹玉锦笙也会上场,挖空心思讨好帝后与太子,而她则已经有了夫婿,不需要抛头露面搔首弄姿,况且一个有夫之妇在台上卖弄才艺,是为哪般?弄不懂宇北承什么意思,居然让她准备才艺。
她在想,什么样的才艺低调一些,尽量不落人口舌。
她舞姿不俗,幼时随教坊上师学过一些;天生歌喉婉转如清晨润露,琴技也过得去;低眉信手叙叙弹出曲水流觞,受邻居琴师怂恿便学了几段;画技栩栩如生,丹青国手是她的亲舅舅,见了她便强行点拨一二。
想想还是画画好,画完了事,不必被冠上“风骚”之名。
只是好久未落过笔,未免有些生疏,吩咐下人准备了笔墨和绢布,想到现成的事物,便拿云卿肃作景,清淡墨彩中人物神韵惟妙惟肖,寥寥几笔将云卿肃的清逸魅惑勾勒得淋漓尽致。
画完便拿去向云卿肃邀功。
云卿肃彼时才修炼结束,睁眼迷离,画中人物闭目侧躺贵妃榻上,手撑着头,衣领松垮,露出锁骨和少部分牛乳色的胸膛,不过那白色会让人觉得夸张,成品来看,人物却极其养眼,给人一种只能看到冰山一角,使人想不断发掘探索的冲动。
云卿肃见过才子画过的丹青,但从未见过有人将丹青画出清尘脱俗却又极符合这个人的感觉,玉裙笙仿佛画出了一个人隐藏的另一面。
却还是嘴硬斥责她,“胆子大了啊,未经同意竟擅自以我作画,此画没收。”他手掌正对丹青,丹青便被吸进袖中,嘴里还不忘警告:“若再让我瞧见你觊觎本王的美色,定不轻饶。”
玉裙笙哭笑不得,“本就是练笔,有何妨?”
云卿肃瞥她,“本王不想随意泄露真颜,会引起大乱。”说着,自顾自又倒了杯茶给自己喝,对于公府的茶,他还是很满意的,醇香十足,清热解毒,实乃上等佳品。
“嘁……孤芳自赏。”
“你说什么?”云卿肃眯起眼睛,释放毒蛇般危险气息,令玉裙笙胆寒。
她觉得背后发凉,赔笑:“嘿嘿,尸王大人倾国倾城,自然是整个城里最俊的仔。”
“把仔去掉。”
玉裙笙:“是,是,是,您是最俊的。”
云卿肃突然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比之你夫君宇北承呢?”
玉裙笙嘴角轻抖,不明白云卿肃这厮怎么突然有点烟火气了,若争锋起来,他二人各有千秋。
宇北承犹如蓄势待发的狮子,整个人散发着睥睨天下胸有成竹的气息,男子气息浓厚,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容易被他摄住的原因,而云卿肃是一种风轻云淡又不可忽视的魅惑,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加上周身神秘气息给人朦胧之感,再加上出尘容貌颇有种沉淀多年的精致感。
二人的丰姿皆能令女子为之疯狂,玉裙笙跟有眼色地选择云卿肃,相比宇北承他多了生杀大权,这就很要命了,她不得不恭维云卿肃。
“自然您是最俊的,您的风采无人可比拟。”玉裙笙讨好道。
后者甚为受用,这才作罢,对于玉裙笙擅自以他作景的事不予追究。
白日,宫中庭院深深处,高大辉煌的明珠阁高朋满座,皇后在此设宴,上等酒水与美食珍馐环饲,丝竹管乐绕梁,人们在宫人周到的服侍中享受到皇家待遇,妇人们随家主陆续落座,已嫁妇人们华服华冠,无一不精致,待嫁千金们则装扮各领风骚,百花争鸣。
太子爷季连睿景于坐于皇后下首,神情微妙,似笑非笑,不露声色观察着众人,视线并不落在贵女们身上,仿佛不是在给他选妃一般。
全程皆由奉皇后主持,唱词后开始众女争锋,可见奉皇后比自己儿子还急,最先出场的自然是她本家侄女,之后由着千金们轮番表演,玉锦笙今日盛装出席,浑身散发着不甘人下的气势,舞姿气势磅礴,博得玉骅琛夫妇称赞,但最终却意外让玉裙笙得到了满堂彩。
原来众人在表演同时她在作画,快笔勾勒出众女芳华,每个人气质特色鲜明惟妙惟肖,之后命妇们为讨彩头纷纷搬出各种才艺,亦是让玉裙笙画在布帛上,许多人挤在方形布帛上虽有些拥挤却异常热闹,并且每个人的才艺都分明。
玉裙笙俨然完成了一副神作,结束后她平静收笔,将所有人惊艳的眼神尽收眼底,她是承宣公的妻子,自然不可免于出风头,只是她选择了低调,让所有人先释放光彩,自己充当记录者,即便惊艳,却无人会说她刻意吸引人。
太子手持玉裙笙的画作惊叹,皇后投来欣赏之色,赐下许多绫罗绸缎,因玉裙笙已嫁人,不得不宣布其他女子夺魁。
宇北承也不掩惊讶,知道她擅作画,手却在笄年脱臼过,以此不再作画,重出江湖便能画出如此新奇画作,可见其功底有多深,惊艳转瞬即逝,他非常擅长掩藏自己真实情感。
玉裙笙只当宇北承见多识广,不会被自己小小才艺惊艳,不作多想,平静接受大家的夸赞。
玉骅琛因为父亲的身份很受用大家的恭维,不禁多看了大女儿一眼,却为难小女儿没能拔得头筹,见父亲投来的目光,玉裙笙点点头。
一番觥筹交错,太子妃人选已定下,是皇后本家侄女卫芷嬿,玉锦笙和国子监祭酒家的千金得了良娣之位,又选了太子嫔三人,太子成为历代妻妾最多之人,入选的千金们既激动又悲哀无奈,一下子便要和许多人分丈夫。
而皇后之所以不怕得罪人作此决定是有原因的,其一她有天下贤后美称傍身,其二,当初她入主中宫便劝皇帝广纳后宫,绵延子嗣,得皇帝敬重,生下嫡子稳坐后位,只是还是救不了皇室血脉凋零之势,不免着急,此番理由自然7让人理解。
太子得到一堆妻妾却无甚感触,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在袖摆中玩弄着核桃,时不时就低头研究研究衣服上的花纹,反正这个生辰宴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口味。
作为人妇的玉裙笙之所以洞晓太子的一举一动,是因为他在观察她,莫名盯着她,令她毛毛的感觉。
为显得礼貌,她朝他点点头,无奈对方还盯着她,还冲她微笑。
按说玉裙笙是长得不赖,也不至于让太子舍众美人看上她吧,莫非有阴谋?她不得不这样想,毕竟宇北承是权大势大,连皇帝都忌惮,过枕边人算计他也是一种计策。
既在一条船上,作为妻子,她必需提醒宇北承小心谨慎,宇北承向太子投去耐人寻味的目光,以玉裙笙看来,其剑拔弩张地对峙。
宇北承凑近她,吩咐道:“你离他远点。”
玉裙笙答应,发现太子不见了,下巴被宇北承手一掌握住,掰至他的方向,男子气息喷薄而出,“他已经走了,怎么,舍不得?想做太子妃?”
“你胡说什么。”玉裙笙白了他一眼。
接着腰上传来痛意,宇北承掐她,语气凛凛:“你那眼神跟谁学的?再敢不敬,便罚你。”
玉裙笙撇撇嘴,又好奇道:“罚我什么?”
随后她又后悔问这句话。
宇北承唇角勾上不怀好意:“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把洞房花烛补上。”
“噗!”
茶水尽数落在宇北承衣襟上,若不是他反应快,含着玉裙笙口水的茶就直直喷在他脸上了,面对杀人的目光,始作俑者玉裙笙故意装无辜,表示委屈,“妾身是真没想到您会把这话挂嘴上,实在是受宠若惊。”
这个男人真是……强势撩妻都那么生猛,一点也不晓得婉转。
事实证明,她就不该惹宇北承,人家可不是吃素的,她一个旋转被拉入怀,还未呼吸够空气,令人眩晕的亲密便覆上她的唇,众人闻动静看过来,惊呼。
“承宣公真是表里如一的强悍啊,公然与妻子亲热,可想而知私下里有多乾柴烈火,啧啧啧!”
“他应该是眼红太子有那么多美人,一时不忿就发泄自己的嫉妒。”
“人家新婚燕尔,自然是忍不住……”
“想来是承宣公夫人本事好,让丈夫欲罢不能啊。”
宇北承充耳不闻众人的消遣,玉裙笙可就兜不住了,再一次感叹幸亏自己脸够白,不然肯定脸要烧死了,丢人啊,欲挣脱对方,却被有力的手攥住双臂,挣脱不得。
男客们看热闹,女客们皆羡慕嫉妒恨,几个手帕交凑在一起,谈论的话题令玉裙笙喷血。
“你看人家多有本事,肯定没少学习勾人的本事。”
“啧啧啧,羡慕啊,要是我君能当场宣告对我的占有欲该多好啊,而且我身材比她好,如果换成是我,肯定很销魂。”
“啊啊啊,宇北承那么冷淡禁欲的男人也要走上宠妻之路了。”
什么跟什么嘛,宇北承宠她?明明就是让她丢人好吧,她的贵夫人脸是要丢尽了。
她才委屈,他边吻边掐她的腰,疼得她心里龇哇乱叫,还喊不出来,真乃狠毒之人,她算是见识了他的本事。
倏忽,吻停,终于得一方自由的空气。
“现在知道本座厉害了?”宇北承看待猎物般危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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