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坐诊医馆
2.35
距离墨嫣然“身体不适”已有三天，但这三天时间里，她的病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还愈演愈烈。
重重帷幔之中，墨嫣然虚弱的躺在床上，高烧不断。
为了演戏演得逼真，这次她可是下了血本。
连续喝了九次药，又定时给自己扎针，终于让她制造出了她身患疫症的假象，并且足以以假乱真。
“公主，太医已经到了，要宣他进来吗？”
墨嫣然应了一声，闭上眼继续休息。
太医还是上次那一个，老熟人了。
他诊完脉，看了眼碧珠，面色有些凝重。
“公主究竟怎么样了？”
“这……老臣斗胆，恳请公主再给老臣一些时间。”
说罢，他便提着药箱匆匆离去。
再度回来时，老太医身边多了两个同行的太医。
三人一一为墨嫣然切脉，随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公主这是……”老太医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公主怕是染上疫症了！”
“你说什么！公主怎么可能会得瘟疫！一定是你们弄错了！”碧珠一听，立马嚷嚷了起来，恨不得守在外面的人统统听见。
三个太医不敢再多留，生怕染上瘟疫，逃似的离开了。
很快，平乐公主身患疫症的消息就传遍了宫中，原先守在公主府上的士兵、婢女统统被调走了，至此，公主府被封锁了起来。
平乐公主得了瘟疫，宫中的太医自然是不会去公主府的，皇帝便让人从民间重金请了大夫住进公主府里头。
于是乎，公主府中便只留下了墨嫣然、碧珠、民间来的大夫以及从西昭来的其他几个婢女。
府中人去楼空，只有府外有零星几个士兵看守。
“公主，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带着孙大夫去休息了。”
孙大夫便是民间来的大夫。
他一进府就被碧珠拉着去见了墨嫣然，又被墨嫣然一针封住了穴位，威逼利诱之下不得已站到了墨嫣然的阵营中去。
床上，墨嫣然喝完了最后一口药。
经过两天的调养，她的脸色已经大好。
“恩，铃兰那边如何了？”
碧珠将怀里的丫鬟服递给墨嫣然，“铃兰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替代公主。”
所谓替代，就是让铃兰穿上她的服饰替她在床上躺着装样子，以防万一。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让铃兰过来吧。”
不多会儿，墨嫣然便换上了铃兰的丫鬟服。
在与碧珠和铃兰对视一眼后，她从碧珠的手里拿过了带着层层白纱的帽子，稳稳地戴在了头上。
公主府门口，墨嫣然从里头敲响了门。
“侍卫大哥，大夫让奴婢出府替公主买些药材，还请您放奴婢出府去。”
守卫看了墨嫣然一眼，随后示意身后的人放行。
出了府，墨嫣然直奔孙大夫的医馆。
这是一个位于城郊的小医馆，只有孙大夫和一个学徒勉强维持着生计。
如今孙大夫进了公主府，这医馆也就关门了，只剩下小学徒每日来打扫打扫屋子。
“这位姑娘，我们医馆最近都不开门，你还是去别处求医吧。”
医馆内，小学徒拿着扫帚站在门口，对着墨嫣然无奈地摆了摆手。
墨嫣然弯了弯唇角，“是吗？”
她将孙大夫的医馆钥匙拿了出来。
小学徒一看，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见墨嫣然已经走进了医馆中。
“关门。”
小学徒后知后觉地关上了门。
“你师父不在的这段时间，只要我在医馆，医馆就正常开门。”
虽然这医馆地理位置不好，但胜在小、且远离官府。
她只需要利用这里打响自己的招牌即可。
“这……”
小学徒还在犹豫，但墨嫣然只几句话就让他目瞪口呆了。
“你之所以跟着孙大夫做学徒，无非就是想治好自己的病。你家里穷，没钱让你看病，恰好孙大夫觉得和你有些缘分，就收了你做徒弟，顺带替你治病。但你这病……”墨嫣然顿了顿，看向小学徒，“孙大夫或许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他只能替你缓解疼痛，却永远也无法根治。”
“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和孙大夫的秘密，孙大夫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当然是看出来的。”墨嫣然轻笑一声，“医者，望闻问切。只是你这病太容易看出来了，根本无需切脉。至于你的身世……一个身患恶疾的人在医馆当学徒，除了治病还能是为了什么？”
小学徒哑口无言，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墨嫣然收回视线，目光淡淡扫过一圈医馆，随后走到药柜前逐一看了起来。
“愣着干什么？照常问诊。另外，寻两块白布来，在这儿搭个帘子，有人要看病就带到帘子里来。”
她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到自己，即便他们看不见他的脸。
要想一跃而出，神秘感是十分重要的。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
不过隔间还没搭好，病人倒是已经上门了。
小医馆在周围的普通百姓中口碑不错，因此这才刚刚开门，就有人来问诊。
“小六子，孙大夫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人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行为举止十分粗鄙，墨嫣然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嫌恶的皱眉。
小学徒便是那男人口中的小六子。
小六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墨嫣然那儿看了一眼，男人顺着视线看去，在目光触及墨嫣然时顿时眼中一亮。
“呦！这是哪儿来的美人儿？”
轻佻的话语让墨嫣然不悦地眯了眯眼。
小六子见状，立即挡在了墨嫣然的面前。
“牛二哥，还是按之前的药方拿药吧？我这就去给你取药！”
牛二却压根不理会小六子，一把将他推开。
“去去去，别挡着老子！”
小六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被墨嫣然伸手扶了一把。
将小六子拉到身后，墨嫣然站直了身子，面似冰霜。
“问诊还是买药？如果都不是，那就请你离开。”
语气冰冷的像是寒冬。
牛二闻言，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伸出食指指着墨嫣然，“你算个什么东西？孙大夫呢？让孙大夫给老子滚出来！”
说罢，还想伸手去扯墨嫣然的面纱。
然而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墨嫣然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快准狠地扎在了牛二的身上。
牛二顿时动弹不得，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
“孙大夫不在的这段时间，由我负责这家医馆，你说、我算什么呢？”她冷冷一笑，随后拔掉了银针。
牛二瞬间失去了知觉，昏倒在地。
“把他给我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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