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审查
34.9
对于余贵妃的话，卫锦蓉完全不屑一顾。
心里虽然对她完全不以为然，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甚至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余贵妃的问题，而是看向小太监，道：“小公公，你说当天晚上是新月，是么？”
小太监想了一下，道：“是的。天色有些黑，但是确实有一弯细细的新月。”
“嗯，依你所说，那就是当天天气很好喽。”卫锦蓉道。
小太监回答得十分乾脆：“是的。”
“很好。”卫锦蓉嘴角往上一扬，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迎着皇上探究的目光，行了一礼，道，“皇上容禀，上月初一根本就是细雨，何来新月？”
小太监心头一惊，惊诧地看着卫锦蓉，又看了看皇上，急忙道：“不不，是奴才记错了，那天是细雨，没有新月！”
“……”
卫锦蓉轻嗤一声，问道：“你方才说是新月，天气不错，现在又说是细雨。小公公，你这话实在无法取信于人。”
“不错。”皇上也点头，“你说，那天究竟是什么天气？”
说到这里，小太监也有些慌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
很明显，他在想对策。
但是卫锦蓉怎么可能会让他去慢慢想？
当下道：“你这推三阻四的，分明就是在诬陷我，直接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她声音透着冷意，小太监本就心急，此时被她一吓，更是有些六神无主。
别说是想那天究竟是什么天气，就连话语间都有些期期艾艾，根本无法组织起语言来。
“还不说！”皇上也算看出些眉目了，当下冷喝一声，道。
小太监心乱成一团，下意识地道：“是细雨！那天是细雨！”
“呵！”
一声冷笑，在清凉殿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当真是细雨，不改口了？”卫锦蓉笑吟吟地问了一句。
那句话问得小太监心里再次打起鼓来。
但是他又根本记不起来那天究竟是什么天色，此时又被吓得不轻，脑袋里一片混沌，只能顺着卫锦蓉的话说。
听到卫锦蓉这么问，他下意识地又想改口。
“嗯？”
他刚想改口，又被卫锦蓉一声不轻不重声音挡了回去。
“就是细雨！”
卫锦蓉乐了，墨予深站在边缘，面上挂着丝丝冷笑，完全一副看戏的作派。
见他如此肯定，皇上脸色沉了下去。
卫锦蓉转身冲着皇上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个头，道：“皇上，上月初一分明即无新月，又无细雨，若是奴婢未曾记错，当天夜里，应该是云层厚重，天色微暗，但是天中依旧有点点星辰，散着微光。”
皇后想了想，温言软语，道：“不错，此事本宫记得十分清楚。”
“……”
小太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下去。
“都上个月的事情，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余贵妃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心里对这小太监不是很满意，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她亲自出面。
啧！
真是蠢到家了！
淑妃一听，当下不乐意了，站起来，道：“贵妃娘娘，您这话，莫不是这小太监就是娘娘您指使的？不然怎么如此帮他说话呢。”
“淑妃娘娘这话怎么说的，是在污蔑本宫么。”余贵妃冷冷一笑，道，“淑妃娘娘，本宫可得提醒你，随便污蔑本宫，那可是要负责的。”
“既然你跟此人没有关系，又为何字字句句都替他说话？”淑妃继续问道。
余贵妃：“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上月的事情，谁还记得如此清楚？”
“本宫就记得。”皇后轻飘飘地看了余贵妃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皇后位份在那里，她一但发了话，哪怕余贵妃再多的不悦，也得拿出十足的和气来。
“皇后娘娘记性好，那也是少数不是。”余贵妃道。
皇后：“可还有其他人记得当天的天气？”
清凉殿里安静了一会儿，玉仪最先站出来，证实那天确实是多云的阴天。有了玉仪带头，隐隐约约又有几人站出来作证，一时间，余贵妃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卫锦蓉嘴角微扬，而小太监的脸色却是惨白如纸。
听她们说完，皇上凌利地看着小太监，冷声问道：“大胆奴才，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这……奴才……”小太监身体一软，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看到他这个样子，根本不用再说，大家都知道他刚才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皇上一见，脸色更是黑到了极点。
“你这大胆的奴才！先是给公主下毒，现在又污蔑他人，你真是找死！说，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皇上忽然站起来，大步走到小太监面前，一脚重重踢在他的心口，将人踢得倒飞出去。
小太监突然被踹出去，胸口的痛感疼得他眼睛险些翻了白。
一口血怎么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来不及擦，连忙跪起来，口里直道饶命。
皇上问了好几次，小太监都只字不提谁指使的，皇上盛怒之下，下脚更是丝毫不收力，几脚下去，险些将人打死。
皇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她道：“皇上请息怒。若是再打下去，他就得死了，到时候便无法查出背后真正的主谋了。”
皇上再次伸出去的脚顿了一下。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脚收回，道：“那依皇后的意思？”
“不如……”皇后目光在清凉殿里扫过，正打算提出将小太监送到掖庭，刚开口，一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就听到淑妃说：“不如就交给鬼王吧。”
突然被点名的墨予深挑了下眉。
卫锦蓉也看了淑妃一眼，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皇上听得此言，看了墨予深一眼，目光闪了闪，道：“好，就依淑妃所言。”说完，看向墨予深，说，“墨予深，此贼便交与你，定要将他背后的主谋之人查出来！”
墨予深上前，行了一礼，严正道：“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愿。”
“很好。”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余贵妃道：“此事交与鬼王只怕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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