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顽固
17.73
“无事。”司煜澜淡淡回答，便不再开口。
风清池心中腹诽，无事还过来做什么？然而到底不敢在这位冷酷无情的摄政王面前问出这种找死的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司煜澜自然是不会主动找话题的人，依着他的身份地位，没什么场合是需要他应酬别人的，只要顺心顺意就好。
想了想，风清池还是犹豫着说，“前几日的事，抱歉。”
司煜澜望着她，扬了扬眉，却没有回答。
“我确实不知道你的身份，”见他不说话，风清池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后来，菱蓉都告诉我了。你若是为着此事不肯见我，实在是不必，咱们毕竟是盟友，我不希望有差错。”
司煜澜浓墨般的眉微微蹙了蹙，这小丫头，似乎是误会什么了。
“你在说什么？”司煜澜打断了兀自在道歉的人，一脸莫名其妙。
“啊？”风清池被打断之后也愣了愣，“你不在意我前几日说过的话吗？就，三皇子那个……”
见司煜澜的表情实在是不解，她试探着问道。
提到了三皇子的身份，司煜澜眼神暗了暗，却依旧说道，“我的身份虽然尴尬，但那件事倒不至于对我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他虽然没有见过母亲，但是从旁人的口中，对那位母亲是颇有些敬重又轻视的。敬重她的为人与豁达，轻视她看男人的眼光。他从不相信自己的母亲是会与人私通之人，只是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如今还未可知。
所以风清池当日陡然说起那件事，他会有一些失态，但还不至于为此气得几日都不愿见到他。何况，笑得时候，比那难听几万倍的话也不是听不得。
“可是，你眼下都有乌青了。”风清池点了点自己的眼下位置，小心翼翼地提醒。
司煜澜垂下了眼睛，“此事，倒确实与你有关。”
这句话，暗示性太强了。风清池忍不住心跳快了几拍，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今日来，也是与你商讨此事的。”司煜澜继续说道，清冽的声音低沉优雅，如高贵的大提琴。
“什，什么事？”风清池低着头不去看他，眼神望着自己的裙角。
“我们提出的改革，遭到了一批人的反对，”司煜澜捏了捏额角，有些疲倦地说，“近几日，我反复推敲，搜集资料，为的也是此事。”
风清池愣了愣，问道，“你眼下的乌青，是因为政事？”
司煜澜觉得他今日有些奇怪，皱眉反问道，“不然？”
“啊，没什么，”风清池心底有些难以言明的失落，转移话题道，“我们继续说改革之事吧。”
司煜澜不觉有他，“改革之事，遭到了一部分顽固派的抵抗。这部分人大多是朝廷元老，本身年纪较大，不易接受新鲜事物，如今改革，虽然有利于农业发展，但从表面上来看确实增加了官员的工作量，所以遭到了一批人的反对。”
“短视！”改革条款是风清池和司煜澜一条条想出来的，如今听到它被质疑就如同听到自己喜爱的孩子被人欺辱一般，让风清池忍不住皱了眉头，低骂道。
虽然她早已从历史中知道，自古以来，改革便常常有反对者，顽固者，但没想到真实发生到自己身上时，还是令她火大。
“所幸，青州的先行已经渐渐步入正轨，所以这件事，暂时我们还是有利的，”司煜澜见她激动，安抚道，“这几日我一直忙着的，就是找出青州已经改善的证据，这样才好证明改革之利。没想到，邱鸣鹤那个老匹夫，却说青州不过一州之事，且本就是富庶之州，做不得标准。”
“邱鸣鹤？”风清池好奇问道，“顽固派的领头人是邱鸣鹤？”
提起这个人司煜澜脸色不善，“表面上来看，邱鸣鹤已经致仕，然而，如今持反对意见的，多是邱鸣鹤的弟子门生，这些人遇到拿不准的政事，依旧会去登门拜访，可以说和邱鸣鹤结交甚密。”
“那皇帝的态度呢？”风清池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场改革究竟能不能成，革新派不重要，顽固派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看当权者究竟想不想要改革。
“他当然想，”司煜澜提起皇帝，脸色嘲讽，“他玩弄权术，看似光鲜亮丽，实际上国库早已空虚，不说百姓富不富，他自己就需要富起来。”
风清池点了点头，脸上神色稍稍放松。只要皇帝支持，这事就还好说。
两人又就着改革说了一会儿，琢磨出几条不错的政策之后，司煜澜便准备离开了，虽说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但风清池的名誉，他不能毫不在意。
起身之前，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住了脚步，回头问道，“你是天命之女这件事，有谁得知？”
风清池愣了愣，没想到他突然这样问的意图，却还是乖乖思索了一番，将答案告诉了他，“大约只有你我，还有风除，大夫人，风清婉以及五皇子吧。”
司煜澜听了之后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然而风清池从他的眼中也看到了一缕疑惑。
“怎么了？”风清池见他这副样子，追问道。
司煜澜回头，墨黑眸子深深地望着她，“你是天命之女这件事，如今已经在王公大族之间传遍了。”
“什么？！”风清池低呼出声，不可置信地张了张眼。
“此事颇有些蹊跷，你自己万事小心。”司煜澜又叮嘱了一番，纵身一跃，失去了踪影。
只余风清池一人，依旧站在院中思索着。
正想着，菱歌走了过来，福身行礼，“二小姐，大小姐明日要在家中举行小宴，邀请几位交好的贵女，请您明日也要出席呢。”
菱歌是丞相府的丫鬟，对她看似恭敬，态度却说不上好，风清池也不甚在意，左右她也没拿她当自己人，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菱歌却不死心，还准备叮嘱什么的样子，却被菱蓉瞪过来的眼刀子给截住了话头，不再出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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