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6.4
“高二的校花!那不是叫什么盛……盛”精瘦得跟马猴似的条子凑过来,支支吾吾道。
“那娘们儿叫盛清秋!”胖子一口断定。
“对对对对对!就是这个名!”条子狠狠地点着头,语气有些怀疑,“那小娘们儿还长得挺标志的,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是啊是啊,这还没遇上哥哥我呢……她怎么就死了。啧啧啧。”有人小声应和道。
一阵讥笑。
陈耳默不作声地听着,目光落在远处的地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胖子沾沾自喜,“我奶奶买菜回来在巷子口看到的,围了一大群警察呢……啧啧啧,那场面……你们是可是想不到。”
条子眼里闪着光,殷切的眼神不言而喻。
胖子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说道:“我奶奶一打听,这才知道是个女高中生死在巷子里了,就前两天的事儿!这不,我发小告诉我那死的人就是盛清秋,你们说我们学校除了高二那个,还能找着第二个叫盛清秋的吗?”
后边一阵躁动,正聊得火热,无非是些不堪入耳的话。
而他们想不到的是,此时,最清楚这件事的主儿就在他们眼前,听着他们瞎编乱造。
陈耳轻笑一声,收回目光。
铃响了,午自修结束。
她推开座椅,甩手走出教室。
“‘我什么都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不能想,却也不能忘。’这是史铁生先生在作品《我与地坛》中的一句话。”
夏老师嗓音嘶哑却嘹亮,如窗外的蝉鸣,每一声都尽职尽责。
燥热的夕阳斜进教室,画了道明暗线。
同学们就坐在光与暗的分界线上,安安静静。
一道阴影笼罩过来,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教室门口赫然站着两个警察。
“夏老师。”秦安站在门口,和颜悦色地冲讲台上的人招招手,“您出来一下。”
夏青脸色微变,她看了一眼开始起哄的学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全班同学行注目礼把她送出去,眼睛看不见了,耳朵跟着走,耳朵洞里的汗毛都竖起来,想听点新鲜。
走几步,夏青回头看那一屋子翘首以待的学生,呵斥道:“自行组织自习!”
到了办公室坐下,空调冷气像虫子似的往毛孔里钻。
夏青望着对面秦安胸前的证件牌,神情不安。她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上岗任职的姑娘而已,从小都没犯过事儿,这场面让她手足无措。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秦警官,您找……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老师您好,我是秦安。我们有一些是需要您配合调查。”秦安友好地伸出手,跟夏青握了握。
“……好,好。”夏青面色铁青。
秦安直截了当地开口道:“请问盛清秋是您班上的吗?”
“对……她是我班上的。”夏青答道。
“她平时学习怎么样?与人相处呢?”
“清秋这孩子学习还算不错……我还挺喜欢她的……”夏青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她和女生关系……不太好。”
“能具体说说吗?”一旁的杨衡插口问。
夏青攥了攥手心。支支吾吾地说道:“有别的班的男生因为她……跟人打架。”
“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盛清秋她欺负同学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时我还没有接手他们那个班。是上一个班主任跟我说的。”夏青说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秦安点点头,转头向姜从问道:“姜教授,您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吗?”
夏青抬眼,这才注意到这个坐得很偏僻的男人。她记得,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过。
夏青心想。他没有穿警察制服,听秦警官对他的称呼,应该身份不一般吧。
姜从迟迟地开口,他说道:“盛清秋死了。”
夏青身子一怔,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秦安和杨衡也很吃惊,他们不知道姜从要干些什么。
姜从冷冷地注视着夏青。
他分明的看到她在听到盛清秋死了的那一刻,神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三人走下教学楼台阶,秦安转头问向姜从,“姜教授,您是如何看出夏青有所隐瞒呢?”
姜从走在秦安他们的最前方,唯独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转过楼道转角时,他的声音飘过来。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惜字如金。
杨衡一知半解,却又不敢问姜从,只好向秦安投来求助的目光。
秦安显然听懂了姜从话中的意思,她扬了扬嘴角,对杨衡说道:“还记得夏青说过什么吗?……她说,盛清秋跟女生关系不好。但是我们问起男生为什么会因为盛清秋打架,她却说支支吾吾地说自己不清楚。”
“……所以我想,上一任班主任一定是因为盛清秋的这件事情而受到牵连。”秦安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夏青因为怕工作受到影响,所以她对事情的起因闭口不谈?”杨衡挠了挠头,似乎是明白了。
秦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了句:“还不算太笨。”
烈日当空,抹了辣椒水似的风携着热浪,匆匆而过。
青翠的爬山虎珠帘般蹭上了学校的围墙,叶片间蒸汽朦胧,绿得鲜明。
学校算不上大,操场上的器材大半陈旧无比。姜从也不说下一步要干什么,秦安和杨衡便跟着他走。
他们停在了一片树荫下,姜从在长椅上坐着,望着远处嬉闹的学生。
他们奋力地在对方手中抢球,小麦色的皮肤在烈日下灿灿生辉。汗水湿了后背,他们也不顾,对篮球的热爱似乎是每个男生的天性。
姜从眼神一瞥,转向操场另一边。
一道熟悉的身影。
姜从眯了眯眼,是陈耳。
她和几个满头大汗的男生蹲在操场边缘的灌木丛前,纤细的体格显得尤其突出。
陈耳淡淡的望着那群正打篮球的男生,手里拿着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神情不为所动。
“诶!那不是陈耳吗?!”杨衡惊奇地叫了一声,秦安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杨衡对陈耳的印象一直不好,他摇了摇头,说道:“唉,现在的小姑娘,烟倒是抽得比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还顺手。”
秦安轻笑一声,像是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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