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一夜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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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视线放到了食案上，脸上浮现了一抹惊喜：“好久没有吃到你的抄手了，看起来还是那么有食欲。”
“殿下没有怎么吃东西吧？所以我便想做点你喜欢吃的填填肚子。”
“好。”曲华池应了一声，随手拿过了旁边的筷子，这便赶紧夹了一块吃吃，禁不住又称赞起了柳不疑的手艺。
看着他满脸笑容地开口，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柳不疑心里却莫名地觉得更加愧疚了。
明明他并未做什么错事，只是跟朋友出去了一趟，怎么心里这么憋得难受。尤其是曲华池什么都不说，越是这样，柳不疑就越是觉得自己伤害了曲华池。
或许真的是自己……做得不太对。
两个人之间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曲华池吃完了抄手，柳不疑为了缓解尴尬，一直在那里收拾着东西。
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柳不疑终是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裴笙……明日便走了。”
“……他要回去了吗？”
柳不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我今天才陪他出去……没有跟殿下一起吃晚饭，实在抱歉。”
“……”
“殿下，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陪他出去也没有别的心思。”
柳不疑顺势接了这么一句，连他自己都有些讶异，怎么会想着解释得这么清楚。
曲华池愣了愣，良久之后禁不住笑了。他握住了柳不疑的手，那双极好看的眼眸中，满是开心：“不疑是在关心我的感受吗？”
“……我只是不希望殿下误会，而且……”而且曲华池这副神色，即使他想不在意也不行啊。
当然，后面这句话，柳不疑是不好说出来的。
“而且今日确实是我的错。”柳不疑陡然转了这么一句。
曲华池却是摇了摇头：“是我小心眼了，你今日不是还特地给我做了抄手嘛，这已经够了。”
“……”
“虽然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来或许有些怪，不过裴笙确实人很好。”曲华池叹道，“能碰到这样的朋友，人生也是没有遗憾了。”
“对，他确实很好。”柳不疑附和了一声，谁知对面曲华池又有些不乐意了。
“好朋友的好。”
“……”
难得看到曲华池这么幼稚，柳不疑无奈地摇了摇头，附和道：“嗯，好朋友的好。”
见曲华池神色有所好转，柳不疑心里也好受了很多。他瞥了一眼放在那里的药瓶，忽然想到了曲华池身上还有旧伤，免不得开口：“殿下伤口好了吗？刚才看殿下盯着那药瓶发愣，我才突然想到的。”
“……”曲华池掩饰了一些尴尬，这才又拿起那药瓶看了看。这还是在牢里的时候，柳不疑带过来给他的。
想了想，曲华池摇头道：“还未好，你要给我敷药吗？”
柳不疑倒未多想，径直应道：“好，那我给殿下敷药吧。”
曲华池坐回了床边，顺便将碳火也拿到了床底下，这样屋子里面才显得暖和一些。
柳不疑的手很凉，纵然他穿得不少，可是似乎天生体寒。每每触碰到，曲华池的心都跟着一颤。
烛火噼啪作响，两个人之间沉默无语，最终还是柳不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才打破了静默：“改日问问莫大夫，可有去了伤疤的药。”
“是不是很难看？”
“嗯，确实有些……”柳不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片刻之后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忙解释了一句，“殿下，我并不是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能去掉还是去掉的好，看着总会让人……”
他纠结着该说出什么样的词才比较合适，可是枉他读了那么多书，此刻却是紧张得有些开不了口。
曲华池恰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心疼？”
“……”
曲华池转过了身子，带着温柔的笑容开口：“那不疑是在心疼我吗？”
“我……”
柳不疑意识到此刻的状况有些不太对，两个人共处一室也就罢了，还靠得这么近，曲华池像是故意地一般，一手抓住了柳不疑的手，往他这边靠了靠，偏还露出那满脸无辜的神情，问着略显暧昧的话。
“我擦好了……殿下，我该回去了。”
柳不疑一手扔下药瓶，这便打算走，可是自己已经被禁锢到了一个圈子里面，连动都动不了。
曲华池顺势抱住了他，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不疑，今日好冷，便不走了吧。”
“……殿下？”
柳不疑直感觉某人离得好近，明明天气该是很冷的，却偏偏让他觉得热到心跳加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于温柔缱绻，也或许是自己一时被迷了心窍……
又下了一夜的小雪，直到第二天早晨才放晴。可是雪并未尽数融化，天气又冷了不少。
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才稍微暖和了不少，而两人的晚起，府里的人似乎都心里有数，也便没有去打扰。
柳不疑睁开朦胧的睡眼，外面阳光正好，刺得他眼睛有些疼。他不得不用手挡住一些光，脑袋在这个时候还未恢复运转，直到缓了一会儿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呼：“遭了！晚了！”
他掀开被子刚准备要起身，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揽住了，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放在他肩膀上，还不断地往脸颊那边靠：“什么晚了？”
“……殿……殿下？”
寒气有些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根本就承受不住。柳不疑拉了拉被子将自己盖住，这下他总算是完全反应过来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了，顿时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现在在脑子里无限循环，他不得不将脸埋在被子里面，直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曲华池这个人了。
他昨晚一定是疯了……可是这也没喝酒啊，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掩饰掉尴尬呢？
曲华池勉强忍住笑意，凑近了些许开口：“不疑，该起床了。”
“……”
“快晌午了，你真的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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