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往事不忘
87.18
“北边看来又得重燃战事了，你自己看看吧。”说着，皇上背过了身子去看窗外的梧桐树。
曲华池捡起地上的奏折，从中翻出了一道，自行看了起来。
北边最近的确是不够安宁，估计是想趁着西崛国还在休养生息过来侵犯。曲华池握了握手中的奏折，面上表情凝重了几分。
“我准备派谢言出征平乱，你觉得如何？”
“可是谢言不是……要跟公主完婚吗？”
闻言，皇上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曲华池，说道：“最近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怕是真要嫁过去，朕说不定就见不到她了。”
“有所耳闻。”
“你教的？”皇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语气之中颇有些冷色。曲华池并未急着反驳，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骨子里还是想要他这个皇上心里不舒坦。
“臣不敢，公主一向什么性格，陛下也是知道的。”
“她想嫁给你，你不做做回应吗？”皇上偏过脸去看他，眼底带着一些精光，“还是说，你觉得朕的女儿配不上你？”
“……”
这样的话，曲华池并未感觉到有多少的惶恐，他知道皇上在试探他，但是曲华池也不怕，反而直视着皇上，毫不避讳地开口：“她配不配得上臣，陛下心里不是最为清楚吗？”
“……”
“臣没有想到，您对这个女儿还会有些怜爱之心。”
“你当真放肆。”皇上一字一顿地开口，转而看曲华池并未有什么表情变化，他又转回了之前的话题，“朕在想，若是谢言能够立些功劳，那么宁儿也该看得到他的好处，说不定就不会这般反抗了。”
“谢言并不适合……”
不是说谢言不够优秀，但是确实，他没有当总将领的才能。战场无情，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作为他多年的战场兄弟，可是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如今自己无权无官，又能怎么样呢？
思虑到此，曲华池心里也是纠结。
皇上似乎早就猜出了曲华池的心思，所以故意做出了这么一出，此刻正好开口问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要不要趁这个时候去立些功劳？”
“……陛下这是终于打算采取臣之前的提议了吗？”
他之前有跟皇上提过制衡三皇子的事情，但是皇上并未立马答应，而是带着一些犹豫的。此刻重提此事，分明就是同意了。
皇上也点了点头，应道：“也是时候了。”
正好趁着三皇子案子缠身，现在分身乏术，此时出手倒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思虑了一二，曲华池却是久久没有应答。皇上暗自打量了一番曲华池，免不得询问了一句：“怎么？心里有顾虑？”
说是没有顾虑那是假的，这不仅仅是打战那么简单，而是涉及夺权，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若是曾经一无所有的他，倒还是觉得无所畏惧，可如今……
脑袋里免不得浮现那张脸，那张终于会看着自己而笑的脸，那个会关切地喊他殿下的人……原来有顾虑是这种感觉吗？
“若是有顾虑，你大可不必做。”
“……没有。”曲华池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急于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会后悔。
皇上点了点头：“年后吧，至少这个年，好好地过一过。”
“臣知晓了……那关于宁儿，陛下是不打算继续逼她了吗？”
“再做打算吧。”
“是。”
“你的母后……”见曲华池要退下了，皇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忙喊住了他，斟酌着开口，“她病得很严重。”
“……”
他听说了，只是听说病了，倒是不知道病得有多严重。见曲华池并未应声，皇上又补充了一句：“去看看吧，她毕竟对你有养育之恩。”
“……”
曲华池不知道自己退出去的时候，心情是何等的复杂。养育之恩吗？皇后确实在他失去了母亲之后，主动提出了要收他为养子，这些年来也确实待他不薄。
正因为如此，曲华池对她始终有些下不去手。可是他依旧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当今的皇后冷氏跟曲华池的母亲是表姐妹的关系，但容貌却颇为相似，也因此她们的之间的感情十分地好。
可即使容貌相似，连相遇都是同一天，可皇上看上的还是曲华池的母亲。只可惜，最后曲华池的母亲并未同皇上在一起。
后来冷氏因为选秀入宫，也终因为相貌的原因，而一路坐到了贵妃的位置上。她一度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皇上终有一天还是会看到自己的。
直到曲华池父亲叛国，皇上并未惩罚曲华池的母亲，而且还锦衣玉食，每日探望，连国家大事都没有让他那么勤劳。
面对一个有夫之妇，而且整天甩脸色给他看的人，皇上不仅不气，反而还整天热脸贴冷屁股。至于冷氏，皇上则是爱理不理，失去了往日的那可怜的恩宠。
也就在这个时候，冷氏才意识到，原来皇上从未将她放在心里过，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后来的几年，皇上给曲华池母亲妃子的名头，但其实并未对她做出格的事情，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将近十年，冷氏过得像是被打入冷宫一般。终于后来皇上答应让曲华池母亲出宫找人了，冷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谁知，没过两年她又回来了，而且回来之后，答应了皇上要跟他在一起。本就在宫中就已经毫无地位的冷氏，若是曲华池的母亲答应同皇上在一起，那么此后她也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那个时候，她就下了杀心。可是她不能让她死得那么清白和干脆，因为这样的话，皇上还是会忘不了她。
冷氏仿着她的针脚做了布偶，在宫内施行巫蛊术。在正式册封的前一天，诬陷她和侍卫有染。
一切做得那么天衣无缝，理由又编得那么令人信服：为了报灭族之仇忍辱负重。即使让皇上得到人，也不愿意身子干净地让他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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