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的提议不行
72.46
“哇——”
钱芊芊身体一个颤抖，睁眼的瞬间，一团黑色的血从她口里吐出，落在被褥上竟发出了嘶嘶声，臭的让人作呕。
不过片刻，沾了黑血的地方就露出了里面的内里。
“你，你……”
钱芊芊费力地吐出两个字，突然睁大了眼睛，她能看见了？两只手指不停地动弹，几次后终于钱芊芊确定了情况，她能看见了。
唤溪苍白着脸收回手，见钱芊芊满脸震惊，出声提醒：“你能看见只是暂时的。”
“我，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中，钱芊芊又吐了两口血，眼看着一条被褥被毁掉，她吃力的想掀开却失败了。
唤溪瞥过一眼，替她把被褥掀开：“联系游夜，让他立刻回来。”
钱芊芊虚弱地抬眼：“昨晚我就联系了。”
“他怎么说？”唤溪关切的问。
“他说有事，不能立刻回来。”
有事不能立刻回来。
唤溪在床榻边来回走了几圈，苍白的脸色在这一刻十分明显。
“不能的，他不能再在外面逗留了，来不及了。”
钱芊芊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唤溪说的来不及是指她，可在游夜回来也没什么用的前提下，还不如先自己忍着。
“不，不行，得立刻让他会来。”
唤溪的话音刚落，就听寝宫大门被敲了几下：“皇上问，您这边好了没？”
属于太监的尖利嗓音让钱芊芊不适地皱眉，如唤溪所说，她昏迷的时候是有知觉的，所以对外界的一切也算清楚。
“我已经醒了，让皇上进来吧。”
门外停顿了片刻，太监才回了个是。
“砰！”
欧阳蔚将门踹开：“好了？”
钱芊芊还没说话，唤溪就否决了：“目前只是暂时稳住，真想解毒，还得靠解药。”
欧阳蔚看她一眼：“你能配？”
唤溪默然摇头，没药材她本就配不出解药，可现在的情况是，她就是有了足够的药材，也一样是配不出解药的。
“这毒，很罕见。”
短短的五个字让钱芊芊和欧阳蔚同时黯然，一个是知道真相，另一个则是为“罕见”两个字。
“再罕见，总有能相克的地方，你能将她救醒，想必心里也有些盘算，一切交给你。”
被委以重任的唤溪：“……”
她看眼钱芊芊，到底把这事应下了。
之后，欧阳蔚将门外的几人送走，一转头就给唤溪安排了住处，等情况稳妥后已经到了傍晚。
这期间钱芊芊一直忙着联系游夜，可不知为什么，不管是平常的方法，还是借助同心结，她都没能和游夜联系上。
余光里瞥见窗边的唤溪，钱芊芊皱眉问：“会不会是出事了？”
“你不是说昨晚还和他联系了？”
钱芊芊放下手，神色里满是担忧：“可昨晚他也同意回来了。”
然而说好的半个时辰根本没用，游夜到现在都没出现，不仅如此，她连联系都没用了。
两手交握，钱芊芊微微合眼，有唤溪的诊治，她的眼睛目前是好了，趁着这个机会，先解决一件事吧。
想着，钱芊芊直接掀了被褥，在唤溪不解的眼神中拿起衣裳：“我有些事要做，游夜要是回来，我会和你说的。”
“等等。”唤溪怕钱芊芊走掉把人拉住，“你要去做什么？”
“一些，现在必须要做的事。”
唤溪皱眉：“你有什么必须要做的？”
钱芊芊笑笑，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而是说：“你以后会知道。”
缓缓挣开唤溪的手，她给自己穿好衣裳，深吸口气，缓步走向门口。
此时正是傍晚，温度降了不少，钱芊芊离开前还特意拿了斗篷。
御书房里已经点上了烛火，明亮的光透出，钱芊芊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往前走去。
太监伸手拦住她：“娘娘请稍等。”
钱芊芊看他一眼，配合地停了脚步。
没过片刻，欧阳蔚当先走出：“怎么过来了？”
“想起一些要处理的事。”钱芊芊笑笑，裹着斗篷朝欧阳蔚走去，“先进去吧，我好冷。”
本还想说什么的欧阳蔚立刻噤声，带钱芊芊进了御书房。
进了门钱芊芊才发现里面还有些人，其中一个就是陈数，视线转过，她嘴角微扬。
“各位大人，好久不见。”
几个官员：“……”
互相对视，全都低下头装作没听见，钱芊芊也不在意，径直从中间走过，于御案后站定。
“皇上，我来是想问问盐引的事。”
陈数上前：“盐引的事已经基本安排妥当。”
“那么，赈灾的银子米粮可有持续供应？”
“供应了。”
钱芊芊问一句，陈数就答一句，在欧阳蔚有意的沉默中，御书房里只有两人的声音。
时间慢慢过去，钱芊芊说到了要把商税提高的事：“农税降低，借商税补足国库，这是接下来要做的事。”
“可是娘娘。”陈数皱眉，“农税降低，可那些佃农呢？”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地，中间买不起的就会租用地主的地，这就意味着如果朝廷降低了农税，那么地主那一份……又当如何？
钱芊芊皱眉，她还真没想过这一点，云国那么大，要是真有一两个阳奉阴违的，确实没有办法。
一直沉默的欧阳蔚在这时开了口：“不止是佃农，还有买地的又当如何算？”
钱芊芊的提议被接连说出异议，她自己也有些恍神，思来想去的觉得中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地主。
“如果……”她说，“没有地主可行吗？”
“嘶——”
御书房里一片抽气声，震惊、难以置信，各种情绪混杂着，没有人敢说话。
别说在场的官员，就是欧阳蔚也被吓了一跳，没有地主，怎么可能没有地主？
“你这提议不行。”欧阳蔚反驳。
云国确实需要安定，但如果这份安定从根本上就失了民心，那还不如维持现状，没有地主是根本不可能的。
钱芊芊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没试过的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娘娘，云国现在这情况……真不能顺您的话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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