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一次被钱难住
22.58
这“少爷”，怎么就不是好词了呢？
不管高中还是现在的大学，夏歌都看到闫铭的身边总有一群人围着。走到校园的任何一个地方，其他同学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叫他一声“闫少”。
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吧？
这个身份给他带去了那么多的方便，夏歌觉得应该是褒义的才对。
可看到闫铭在他说出“大少爷”这个称呼之后，脸色沉得比今天这个阴雨天的乌云还要灰，夏歌心生愧意，觉得是自己惹到他了。
跟闫铭相处这半个月时间里，闫铭在他面前，一直是大大咧咧地瞎乐着。不管他给他布置多么残酷的训练，对他多么爱答不理，可闫铭从来没有对他摆过臭脸。
今天闫铭这个黑脸的表情，还是夏歌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
夏歌虽然不是很明白他到底说错了什么，但他是个有责任感的人。知道是自己的锅，他并不会推卸。
在心中深吸一口气，夏歌开始挽救自己酿下的错。
他看向闫铭问：“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仔细回想了一下，夏歌发现平时他和闫铭在一起，好像从来没有叫过他，任何称呼都没有。倒是闫铭常常在他跟前热情地叫他，师父长师父短的。
但一被他禁止的视线扫到，闫铭就立刻改口叫他本名“夏歌”。
他这第一次想着用一个称呼叫闫铭，结果就叫出事了。
“大少爷”闫铭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听到夏歌的问话，他马上将刚才的不开心丢到了脑后，开始积极地进入与夏歌的称呼讨论中。
“徒儿？”闫铭望着夏歌，试探地问。
夏歌摇头：“我没答应做你师父，是你单方面认定的。”
“铭铭？”闫铭继续挑战着夏歌的“底线”。
夏歌斩钉截铁地回绝了他：“拒绝叠字。”
见闫铭还坐在他旁边，拖着下巴努力思考着，夏歌担心他再说出什么“惊人”的称呼来，还要让他不得不拒绝。
夏歌索性提前切断这场关于“称呼”的讨论：“如果你希望我叫你的称呼都是这种的话，那我以后会有事说事，尽量避免需要称呼你的情况。”
闫铭叹了口气：“好吧！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随师父心情。”
本来闫铭又准备了一些更“厉害”的称呼，他正想着如何循序渐进地说给夏歌听，让他找一个可以接受的。
面对这个结局，夏歌也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就不该起头进行这场无意义的讨论，这是他今天犯得最大的错。白白浪费了时间，没有任何结果。
不过，自监管引导闫铭以来，夏歌也习惯无意义、无结果这种事了。
过去，夏歌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追寻某个结果。会跑到人类的住宅区，是为了捉妖，不然夏歌可以一直窝在事务所里不出来；会去高中上学，是为了追寻师父的踪迹。一发现自己找错了方向，夏歌便立即退了学；现在坐火车去青城，也只是因为捉妖师的采买商店在青城，不然他是没有去郊游放风的想法的。
可与闫铭共同生活后，夏歌常常被闫铭拉着做一些无意义的事。譬如说最基础的吃饭和睡觉，夏歌的体质是不需要每天吃饭和睡觉的。
过去他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他只有在感到饿了和困了的时候，才会去吃饭、睡觉。一次吃够、睡够三天的量，之后三天便不用再烦吃饭、睡觉的事了。
然而这些日子，在与闫铭“同居”的时候。夏歌不堪闫铭一再央求，每天至少会陪他吃一餐，尽管他吃下去的都很少。但只要是他坐下陪着闫铭吃的那餐，闫铭都会吃得格外多。
还有晚上，为了不打扰到睡眠中的闫铭，夏歌在黑夜中也不敢做别的事。怕发出声响吵到闫铭休息，也只好随着闫铭的作息一起补眠。明明一天只需要浅眠两个小时的他，现在一天至少沉睡四个小时。
“师父，车速变慢了诶~”
夏歌的思考被闫铭的说话声打断，他抬头扫了一眼窗外，已经可以看到站台的轮廓。
夏歌告诉闫铭：“火车进站了，我们要在这站下车。”
“好哦！”闫铭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我来看看青城的火车站是什么样的！”
闫铭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活力四射，好奇宝宝样，夏歌也松了口气。
虽说活力满满的闫铭，也常常令夏歌觉得难以应付。但相较刚才那个乌云压过的阴森样，夏歌觉得还是这个状态好一点。
至少他已经习惯了。
离开火车站，夏歌招手打了一辆计程车。他们要去的特殊商店在城郊，路程较远。平时他自己来的时候，都是坐地铁转公交。
但考虑到闫铭大少爷的秉性，就连火车都是第一次坐，夏歌果断选择了计程车。
计程车行驶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到夏歌指定的地方。计价表上的数字，已经变得非常可怕。夏歌来这里从来没有打过计程车，不知道要花费这么多钱。
他摸了摸口袋里瘪瘪的钱包，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得住。捉妖师的薪水是由理事会发放，根据捉到妖怪的等级和数量以及回收的妖界器物来判定。
这阵子，夏歌因为要监管闫铭，出去捉妖的时间有限，没赚到多少佣金。
计程车停下，正当夏歌掏钱包时，他余光看到一只手臂越过自己伸向了驾驶位。
“不用找了。”
紧接着，夏歌听到头顶传来闫铭大气的声音。
夏歌默默将钱包放了回去……行吧，这就是大少爷的气魄。
他夏歌活了18年，不重居所、不重吃食、不重珍奇异物，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被金钱难住的时候。
因为商店所在之处隐秘又偏僻，他们下车之后又走了近半小时才到。
闫铭环顾四周，看着一片矮矮旧旧的平房，好像第一次在津城跟夏歌相遇的地方。
闫铭在心中惊叹：每个城市竟然都有个这么破的地方。
而后，他跟随夏歌，走进了一间挂着“商店”牌匾的地方。
一走进去，闫铭便意识到，这个商店跟他以往去的任何一个商店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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