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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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沐小染带着那位姑娘走到了街头的一角，向她问道，“有什么事，你先说来我听听。”
听沐小染这么一说，那位姑娘直接跪在了地上，拉住她的衣角哭诉了起来。
“还请方夫人帮帮小女吧。”
“你先起来再说。”沐小染一惊，连忙伸手要将她给扶起来。
但那姑娘咬紧了牙根，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如果夫人不答应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沐小染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听到她这样一说就选择妥协。
“要是你不起来的话，我是一定不会答应你的。”
说着，便作势转身要走。
“方夫人！”姑娘这才起身，叫住了沐小染，“其实我只是想在你这里谋个生路。”
言至此处，姑娘这才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情。
“我叫白露，家里双亲过世的早，只留下我和弟弟妹妹。他们尚且年幼，活计需要我来供养。可谁知我先前干活的那个店掌柜以我摔碎了一只碗为由头，不仅没有给我结算月钱，还将我给打了一顿赶了出来。”
白露掀起了自己的衣袖，几道鲜红的伤口赫然现于眼前。
沐小染有些心疼起了白露来，自己身为人母，膝下有两个小孩，所以是相当明白那种为家庭打拼的感受的。
只是先前店里出了胭脂被人盗用模仿的事情，让沐小染不得不提高些警惕。
“我可以答应你，”沐小染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但是你得和我签订一个保密契约。”
“保密协议？”白露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既然你来我这里做学徒，我必然是会将制作面膜胭脂之类的配方告诉你的。”沐小染望着白露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本来沐小染是不想说这些的，但既然有人都能不惜花钱让一个女人毁容来损害自己店铺的名声，那么自己是不得不防了。
“不过是一个配方而已，有这么复杂吗？”听到沐小染如此郑重其事，白露反倒有些犹豫了起来。
沐小染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接下来的话听起来是有点过分，但为了自己的权益不被侵犯，这些话还是在出问题前尽早说为好。
“我配方的可靠性你也是知道的，之前有不少人出价来买过，我都没有同意。前几天出了仿制品，给我带来了不少的负面影响，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其中更不希望的，是我身边出了什么叛徒，将我的秘方告诉了别人。”沐小染接着说道，“既然我给了你这样的一个宝贵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够珍惜它，而不是利用它。至于报酬方面，我会让你满意的。”
听了沐小染这一连串的话，白露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应才是。
整理了一下语言，沐小染接着说道：“要是有人给你钱要我的配方，我希望你能够坚持做人的原则，诚信的底线。我想你的弟弟妹妹也是这么想的吧，担负家里的经济支柱，必然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觉得接下了这份差事的话，自己会多了不少的压力。但也正是因此，白露就更加感受到了沐小染对于自己的信任。
“方夫人尽管放心，”白露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此话当真？”沐小染没想到白露竟会答应的如此之快，面对金钱的诱惑，她真的能够拒绝的了吗？
“如果你违反了这个协议的约定的话，那么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弟弟妹妹此生都要来我这里干活，并且是没有报酬的。”沐小染故意这么吓唬白露道。
“好，我答应你，压上我们全家人的未来。”
见白露说话如此诚恳，沐小染也就放心了下来。
“其实我也并非有意为难你，”沐小染心还是软的，“只是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则和家庭，我相信你是可以明白的。”
“我都懂的。”白露说着就跪在了地上，“谢谢方夫人愿意给我这样的一个机会，我知道这是很多人渴求的。从今以后，我白露只听方夫人一人的话。”
“快起来吧。”沐小染扶起了白露，“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在和白露签订完了协议，沐小染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
问题解决一个便是一个，总比一直挤压在一起的好。
只是没想到的是，录用白露的这件事情不知怎的又传了出去。
不过是第二天太阳刚刚爬上了山头，便有人上门来敲自己家的房门了。
“怎么了？”还以为是之前定制衣服的客户，打开门一看发现是邻里乡亲，沐小染不免是被吓了一跳。
“方夫人，你这可真是叫我们心寒啊。”其中一个村民说着，还像模像样的为自己擦了擦眼角的两滴眼泪，“你连我们同一个村里的人都不考虑，可却招了这么一个外人做工。”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他们这些人的品行如何，沐小染已经摸的很清楚了。
看到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样子，说的好听是觉得自己不顾乡亲之间的感情，实际上还不是出于利益的考虑。
沐小染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白露家里只有她和弟弟妹妹三个人，收入来源只能是她。论对打工的需求，在场的那个人是比她还要迫切的。”
此话一出，大家立刻鸦雀无声了起来。
见此状，沐小染继续说道：“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有人用一万两来买我的配方，你们会答应吗？”
“会，你们肯定会。”不等他们开口，沐小染自己说了出来，“游手好闲不是你们的本性吗？在场的大多数为青年男性，你们有着充沛的精力与体力，不去考取功名或者建功立业，反倒是来我这和一个弱女子抢活计。”
“难道就不怕说出去，有人会笑话你们吗？”沐小染故意加大了自己的音量。
被沐小染这么一反问，村民们顿时之间是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离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沐小染反而觉得有些松了一口气。一次性解决完了，日后相对来说也就轻松了一些。
“怎么这么晚了？”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发现已是黄昏时分。
见各户人家都升起了炊烟，沐小染也就不再外多做停留。加快了脚步，便就往回走去。
招呼完方乾和方怡吃晚饭睡下以后，沐小染走到了门前四处张望着。
“怎么方靖还没回来，这天都黑了大半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如此想着，沐小染穿上外套便要出门寻方靖去，却正好见他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沐小染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安与关心。方靖迟迟未归，真的是叫她担心不已。
“没事，”方靖解释道，“这几日我都会晚归，你和乾儿怡儿不用等我了。现在二皇子和郡主住在县令府，我得把持着安全，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原来是这样。听方靖这么一说，沐小染也就放心了下来。
只是私塾这几日沐休，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照顾孩子。
沐小染想到今天招进来的白露，也就很快有了主意，让她过来招呼孩子便是了。
次日一早，沐小染就叫白露来到自己的家了，嘱咐完一切之后便就去往了胭脂店。
白露看上去是个细心温柔的女子，她自己也有弟弟和妹妹，照顾孩子方面肯定是不差的。
沐小染这么想着，正要为自己添上一杯茶，结果也不知是怎的，杯子竟然掉落在地，摔的粉碎。
沐小染的心陡然一紧：“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波折之后，沐小染再也安不下心来做事了。不是算账算错了，就是拿货拿错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见沐小染这样频繁出错，一位客人忍不住冲沐小染发起了火来。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事，暂时不营业了。”
也顾不得客人对自己骂骂咧咧，沐小染关了胭脂店的门，立刻起身赶回到了家中。
发现门是开的，沐小染是更加的心神不定了。
“乾儿？怡儿？”
沐小染走进去一看，见到家里只有方乾和白露，却看不到方怡的身影。
“乾儿，你妹妹呢？”
听到沐小染这么问自己，方乾顿时就哭出了声来：“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不好怡儿，怡儿她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沐小染向白露问道，“发生什么了？我不是让你好好照看两个孩子的吗？”
“对不起，方夫人，是我辜负了你的嘱托。”对于这件事情，白露也是相当的自责，毕竟孩子是在自己手上丢的。
白露告诉沐小染，是刚刚有人叫走了自己，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方怡不在了。这么想来的话，对方应该是有预谋而来的。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才好？”也来不及继续责怪他们了，沐小染走出门去问村民们有没有见过方怡，可大家对沐小染都是爱理不理的。
“怡儿不见了，可以麻烦大家帮我一起找一下吗？”看到他们如此冷淡的反应，沐小染急的都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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