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处境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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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发问，闻人紫明显愣了一瞬。
“我们没事啊，就是我说要过来跟你们一起包饺子吃，她听了后也说要过来拜访下，说是要感谢小染你的收留。”
感谢？沐小染心中不禁嗤笑一声。
这感谢的方式可真够直观的，转挑着晚饭时间过来不说，还跟个老大爷一样的坐在正堂里等着，两手空空的上门拜访表示感谢？
虽说沐小染也不稀罕什么礼品之类的，但最起码也能彰显出几分诚意来，可眼下这钱氏分明连这点诚意都不打算拿出手。
还好意思说是要感谢她。
“算了，我这边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你得多长一个心眼了，尤其是关于银子的事不能让她碰。”
说到这，忽然想起了什么来，沐小染接着问道：“你们最近可有因为银子的事有过争执？”
钱氏那种爱贪便宜的人，沐小染不信她能一直憋到现在都不去碰点心铺的盈利。
提及此，闻人紫面上不由多了几分尴尬，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其实说起来倒也没什么，就是上次交租的时候，我这不是银子突然给了面粉掌柜的么？还缺一点。然后嫂子她也从里面抽出了几十文钱去买菜，后来是我自己给垫上的，到现在她都还没给......”
本来这话她不打算告诉沐小染的，也是经不住问，心里也藏不住事。
“你还说我心善，我看你才更好欺负。”沐小染从钱袋里掏出几两碎银，“以后铺子的事情尽管跟我说，从我这里取银子便是，可不能让你自己出钱。”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多加注意的。”几十文钱听上去似乎不太多，但是对他们一家子来说，也够买不少东西了。
偏偏嫂子钱氏就根本没有要提及的意思。
立冬这天晚上下起了小雨，阴雨绵绵一直延续到次日都还在继续下着。
沐小染撑着把素色油纸伞朝着铺子走去，买下了新的铺面后，她还得好好想想要做什么生意。
淅沥沥的小雨顺着屋檐向下滴落着，沐小染收了油纸伞靠在墙边，见福有权正好也在，便招呼着他走进内堂，想要跟他商讨一下新铺面的事。
福有权还不知道沐小染买了铺面，此刻从她口中得知后，不禁有些诧异。
“姑娘这是又打算开家新铺子？”福有权一边将手里的账本递过去，一边分析道，“如今京城中算是富的富死，穷的也有饿死的，只不过大多都没被放进城，这时候要是选择开设新铺子，只怕会遇到不少问题。”
“所以，福叔的意思是暂时不开？”
“倒也不是，只是想经营新店铺的话，还得好好想想做什么。”
找准了方向才能去做，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栽跟头的。
沐小染轻轻一笑：“这个我其实想好了，就是想做些跟吃食有关的，但是具体要做什么，这点我还没有想好。”
“关于这方面老夫没有姑娘懂，京城里大多都是些美味珍馐，就算是一些价格低廉的吃食也都开在有名气一点的酒楼里，不然很多人不会捧场。”
福有权接着道：“咱们在京城开门做生意其实就是为了多赚点银子，即是要赚钱，那就得从那些贵公子还有千金小姐们身上下手，看他们喜欢什么，完了之后再看看怎么筹备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富家千金少爷们愿意花银子，无非买的就是面子，只要能把面子这点给到位，就不愁生意惨淡。
沐小染认真的听着，她完全同意福有权的话，只是在这之前她的目的并不完全是为了这点。
成衣铺已经给她打下了不少名气，点心铺面对的又是各个阶层的百姓，也能赚不少银子，她现在就是想着再次创造出一种新颖独特的吃食来。
即是要做美味吃食这一行，那最起初自然是比不得京城内的各大酒楼。
“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不过她也不急，毕竟铺面放在那也不会跑掉，所有的事情等到她准备万全之后再去做也不迟，理清楚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姑娘要是实在想不起来，大可以看看京城当下比较盛行什么。”
沐小染点点头：“我知道了，多写福叔点醒。”
“那老夫就先去忙了。”福有权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其实沐小染想做的东西不少，但她知道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一时兴起，什么也不懂也不去筹备就开始打开门做生意，最后等到本都赔了个精光，才会后悔当时的决定。
独自在内堂里思索了好一阵，沐小染才跟着起身往内堂外走去，她现在想出去多走走，保不齐突然就来了个灵光，知道要做什么了。
屋外的小雨还在不停的下着，短时间看来似乎也没有变大的倾向，铺子里的客人少了近乎一半，大多都是府上的丫头过来取衣裳的。
大家也正好落得个轻松。
跟绣妆阁那边的合作才刚开始，右管事今天就开始让人准备了帕子的事宜，根据沐小染先前绣过的几个花样子开始动工起来。
走到门口刚撑开纸伞，还没来得及往前走上几步，沐小染就被迎面走来又忽然做晕倒的妇人吓了一跳。
当下也顾不得打伞，她赶紧扶起妇人，避免挨到地上的雨水，又对着铺子里的福有权喊道：“福叔！过来帮帮忙。”
妇人浑身无力的被扶进铺子，嘴唇发白，脸色也蜡黄的紧，双目也乾枯无神，整个人从头到脚看起来就没有几两肉，瘦巴巴的。
要是外面的风再大些，只怕能轻易将她刮走。
“我…我没事…刚才就是头有点晕，多谢姑娘了。”
妇人颇为虚弱的吐出一句话，便要挣扎着起身，奈何脑袋又是一阵晕眩，重新跌坐了回去。
沐小染见她嘴唇乾的很，定是许久没有进食了，便对着小栓子道：“你去斜对面的师傅家打碗面来，再买几个包子来，当心路滑。”
小栓子看了眼浑身乏力的妇人，当下就明白了沐小染的意思，应了声后就跑出铺子，连伞也没打。
“姑娘，我……”妇人欲言又止，因为太饿所以才会晕倒这句话让她感到很难为情，可平白无故吃人家买来的东西，心里又过意不去，最主要的还是她也没银子。
似是看出妇人的心内所想，沐小染温声宽慰道：“你别担心，一碗面的钱我还是给的起的，王师傅的动作快着呢，应该一会就好，你先喝口茶润润。”
一杯温热的茶水下肚，饥饿的感觉虽更加明显了些，却舒缓了不少。
“面来了！面来了！”小栓子端着大碗面快步从屋外走进来，还抬手挡着雨，他知道这种挨饿的滋味有多难受，所以刚催的紧。
光是闻见香味，妇人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也顾不得太多，接过碗筷就大口吃了起来。
小栓子帮忙倒了杯水：“你慢点吃，这里还有几个肉包子呢。”
越饿吃的就越急，最后反而会对身子不好。
这时，铺子门口传来官兵的声音。
“朝廷纳税，管事的是哪位。”
福有权见状赶忙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才走到沐小染身边低声道：“朝廷过来收税的，今年好像涨了不少，姑娘你看……”
“给他们便是，尽量不要起冲突。”
以后她还指望着在京城站稳脚跟做生意呢，哪能随便得罪朝廷跟官府，无非就是多交一些银子罢了，她也不是给不起。
福有权转身走到柜台取了银子，又登记了沐小染的名字后，为首的官兵见他们这家还算是听话，也没说什么。
他们只是过来收税的，得到什么脸色自然就回给什么脸色，今天这一路收过来可受了不少人的唾骂。
一帮官兵走后，妇人也吃的差不多了，正在慢慢的回复气力，听到刚才福有权的话后，更是忍不住摇头叹气。
“这两年本来就没什么收成，这又到了寒冬之季，朝廷前脚刚征完军，后脚就提高税收，真不知道咱们靖国是不是要跟其他国家打仗了。”
要真打起仗来，受苦受灾的还是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小老百姓，连逃的地方都没的选。
“打仗？”沐小染忽然想起上次南朝公主的事，从那件事情中就可以看出点矛头来，只不过她觉得时机还未到。
南朝人的计划刚刚失败，应当不会再短时间里做出什么，顶多就是当今圣上忧虑的多，未雨绸缪罢了。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眼下百姓们的日子都不大好过。
妇人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姑娘你不知道近两年这京城边上越来越过不下去的百姓有多少人吧？我们那一个镇上几乎有大半人家都缩衣减食的过活着，这种看不到头的日子真的很难过！”
福有权跟着无可奈何的道：“这世道本就是如此，抱怨不公也没有办法，若是可以的话，朝廷也不会再这种时候提高税收了。”
什么时候提高不好，偏偏捡在百姓们处境艰难的时候去实行，也只能表明朝廷上下对此事也是没有办法。
朝廷现在把所有重心都投到了边防战士上，哪里还能顾得上他们这些城中百姓有没有吃饱，只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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