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冷宫对峙
8.54
江瑾行正想躲在窗户下听屋里的动静,就正撞上了赵九寻出来,穿着一身深色的衣裳,连最贴身的胧月都没带。
这是要去哪儿?
他脑筋灵光一闪,迈着猫步走到她面前,朝她喵了一声。
“咦,你来了。”赵九寻有阵子没看见小白猫,乍见到很是欢喜,伸手到他前腿下将小猫抱在怀里,揉揉他小脑袋,“走,带你去看出好戏。”
江瑾行难得没反抗她揉自己脑袋,满脑子想这么晚了她自己要去哪里。
宫路越发偏僻,走到后面路上见不到宫人,夏日夜里依旧不减暑气,却硬是走出阴凉的感觉。
江瑾行在她怀里伸长脖子打量四周,诺大的皇宫没有他未去过的地方,这是哪里?
空中盘旋了两只乌鸦,发出悲凉刺耳的叫声,嘎嘎两声就飞开,落在秃树枝上。
走到宫路末端是一座宫殿,大门陈年破旧,匾额上写了“冷宫”两个暗红的大字,常年的风吹日晒,字迹斑驳。
冷宫?
他还从未来过冷宫,但记得冷宫也有侍卫值守,怎么门口不见人,值守的侍卫去哪里了?
带着疑惑跟赵九寻进去,她推开一间屋子,月光从稀疏的窗棂照进来,隐约看见床边坐了一个人,黑乎乎的看不清长相。
冷宫仅有柳妃一人,那便是她了。
“什么人?”柳妃警惕的站了起来,点了唯一一根蜡烛,看清来人颇为意外,“哟,我当是谁,原来是皇后娘娘,娘娘现在正风光吧,怎的来这阴冷的地方了,也想住进来吗?”
她衣裳脏乱,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两道巴掌印,似乎被人动刑过了。
“为什么污蔑我?”赵九寻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直奔主题地质问,“因为我撞见你和果亲王行苟且之事吗?”眉眼冷凝,声音隐约透着寒凉。
“呵呵,皇后,你装什么,要是我不先下手,等你告诉了皇上,皇上处置下来我不仅要死,还要连累家人,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的。”柳妃非但不悔悟,反而很庆幸,目露狠厉,“只是让皇上查到了陆太医身上,早知道就把陆太医做了,免得留下后患。”
江瑾行尾巴上的毛又炸起来,朝她露出爪子,怒火中烧。小白兔似得情深似海的柳妃,竟说出这种残忍至极的话,在他眼皮子底下解决太医,当他是瞎子?
“即便没有陆太医,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迟早要来这儿。”赵九寻想起那日撞到她与果亲王私通,讥讽至极,“混淆皇家血统的事都做的出,若皇上知道你的孩子是果亲王的,会不会诛你九族。”
赵九寻冷笑连连,带着威胁的意味。
朕已经知道自己绿了。
江瑾行愤愤地在心里补充。
妃子私通乃是大罪,连带家人也不为过。
赵九寻捏了柳妃的七寸,后者按捺不住,蹭的站起来,喊了一嗓子:“你敢!此事关系皇家颜面,皇上他不会声张。”
你还知道朕不会声张。
江瑾行心里一阵恶寒,柳妃心肠太歹毒了。
“是昭告不了天下,找理由让你全家连坐还是不难。”赵九寻慵懒的靠着桌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宫里的女人死了,随便一个理由就行,谁会查证。
柳妃这才慌了,恼羞成怒地找话反驳,搜肠刮肚才嘲讽回去:“我本就不爱皇上,这后宫的女人进宫是为了荣耀,争宠是为了利益,谁有几分真情,你何必那么较真。”
好一个进宫为了荣耀,争宠为了利益。
好,好极了。
这话从柳妃口中说出,真是天大的嘲讽。江瑾行先是惊愕,后是恼怒,再是悲凉。
后宫那些整天关心他,爱他,期盼他的女人当真只为了利益?全都那么会做戏。
“噢,我忘了,还有皇后娘娘,您是真心爱皇上,那有什么用呢,皇上他不领情,该罚你还是罚你。”柳妃嗤笑一声,看笑话切的看向赵九寻。
“怎么,被自己心爱男人误会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这怎么可能。
江瑾行不可置信地瞪大铜铃似的眼睛,扭头看向一脸冷漠的赵九寻,更确定想法。
开啥玩笑,赵九寻烦自己烦的不行,冷言相待,驱逐躲避,她要是爱自己,哪这世上就没奸臣了。
念头刚闪过,便捕捉到她唇角淡淡的苦涩,心中错愕不已,难道柳妃说的是真的。
苦涩只露了一瞬间,便被冷意取代。赵九寻勾起唇角,破旧的冷宫都添了生辉。
“我与皇上有没有爱情,我都是皇后,你见了永远要跪拜的人。有闲心操心我,不如为你自己祈祷,若我哪天说漏了,你们柳家堪忧啊。”
她手握把柄,便掌握了主动权,眼睛危险地微眯,“你最好老实在这里待着,否则……”
她眸子骤然腾起汹涌波涛,警告地扫了柳妃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江瑾行看的心里暗爽,难怪那些女人都喜欢争来争去的,原来撕起来这么有意思。
跟着赵九寻回到凤鸾殿,她也未进去,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小白猫头顶,猫毛沾了一手。
“你爱他有什么用,他最不待见的人就是你!”
柳妃的话盘旋在脑海里,赵九寻清淡的神色掺杂淡淡讥讽,忽然苦涩地笑出了声:“不怪柳妃那么说,这宫里任何一个人,在他眼里恐怕都比我好。”
声音夹杂淡淡的苦涩,让人听了跟着委屈。
江瑾行心里惊愕不已,赵九寻平时见了自己就冷眼相待,他来解释道歉都没得到好脸色,她怎么说的这么委屈?
难道她真的爱自己?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爱一个人怎么能藏的那么深,怎么会讨厌他。
“这么多年,他身边的人不断,恐怕早就忘了以前和我的情义,现在就只会教训我。”
赵九寻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月光,悲伤不已。
要不是自己一路跟回来了,江瑾行定然以为她被调包了。
或许她心里真的有隐情呢?
他刚同情的为她找理由开脱,便听她幽幽叹了口气:“算了,那个渣渣皇帝,不提也罢,什么脑子呢,让一个女人骗的差点给人家养娃。说着,还摇摇头,啧啧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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