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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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太子奕华来了府上,龚夫人把水果切了分好盘,让朱竹竹端过去。
她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听见奕华说:“若是十日之日再找不到真正的玉佩,那么大理寺便会把这个案子结了。”
“我看,皇上早就知道了实情,不然又怎会不让穆王拿出玉佩来,他这么做,无非想给穆王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这次,也是扳倒穆王的绝佳契机。”
“没错。玉佩可是皇上御赐之物,见其如见圣上,如若穆王真的拿它同姜赫鲁做了交易,那么谋逆一事可就是板上钉钉了。”可问题就出现在,那枚玉佩是假的。姜赫鲁向来小心谨慎,不应该如此大意才是。莫非,其中还有什么纰漏不成?
傅长淮的眉宇微微拢起,作沉思状。
这时,朱竹竹端着果盘进了门,“我记得姜赫鲁说过,那枚玉佩他可是请了蛮夷长老们来坚定的,确实为皇家之物无疑。”
两人同时向她看来,傅长淮再度确认道:“夫人,你再好好想想,你的记忆可有遗漏?”
朱竹竹已经习惯他叫自己夫人了,遂不再像之前那般不自在,她将盘子放在书案之上,如实道:“不瞒你们说,其实我在躲避刺客追杀时的详细经过,有一小部分记忆仍是没有找回。而那一小部分,很有可能就是关键所在。”
在朔关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可是当她细细回想的时候,那段记忆却是不完整的。
比如那个亲信的面容,在她的记忆里,总是朦胧模糊看不清全貌的。
但她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人她定是正面见过的。至于为何记不起那人相貌,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
傅长淮与太子默契互看,太子道:“好一个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能否扳倒穆王,全在弟妹了。”
太子与傅长淮私底下与兄弟相称,自然把朱竹竹叫做弟妹。
傅长淮怕她有压力,宽慰道:“若真想不起来也无碍,我们再另想他法,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反正穆王背地里的小动作不少,定能揪出他的把柄。”
朱竹竹点头,“好,我尽量。”
太子走后,朱竹竹一直在房中冥思苦想,可人就是这样,你越想弄清楚什么,命运就偏不让你如愿。
饶是她绞尽脑汁地想,仍是没有半分头绪。
不过这时候,小红却是找上了她。
小红已是右相府的常客了,因为阿焕是傅长淮贴身侍卫的缘故,府中上下对他的态度俨然是半个主子,连带着,对小红姑娘也是笑脸相迎。
朱竹竹在房中对着一个话本发呆,这是傅长淮硬塞给她的,说是有利夫妻关系和谐。但是她却是连翻都没翻开,就对着那个连书名都没有的封面发呆。
门外响起了小红的声音,“夫人,小红有事相求。”
朱竹竹忙上前把门打开,将人请了进来。“是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小红点头,看着梳着妇人髻的朱竹竹,觉得她当真持重不少。
大抵这就是女子成家与否的区别吧。
“夫人,我是私自跑来你这里的,我家少爷这几日不知抽什么疯,非要在家中设宴,还说服了老爷,趁机给小姐说一门亲事。小姐向来孝顺,便顺着老爷的心意来,可是那些纨绔公子哥,一个塞一个轻浮,他们那副嘴脸,我一个丫鬟都看不下去,更何况小姐她。我不愿看她这般受困其中,便来求夫人想个法子,能否把小姐给叫出府几日。”
朱竹竹忽地笑开了,这不是赶巧呢吗,今早龚夫人才将傅长淮生辰一事告诉了她,现在倒能帮若歆一个忙。
她对小红道:“再过一月便是小侯爷的生辰,你带话给左相,就说我想邀若歆来府中小住几日,让她帮我出出主意,如何让小侯爷度过一个难忘的生辰宴。”
小红的眼睛瞬间闪过亮光,这真是个两全之策,既能让小姐脱离苦海,又给足了左相面子。她欣然应道:“好,奴婢这就去。”
因为坐在朱竹竹对面,小红走的时候,不小心拂到了她面前的话本,沉闷的一声响动,话本掉在了地上。
两人同时往地上看去,话本已是打开的状态,然后,朱竹竹犹如见鬼一般,连忙蹲下捡起了话本,拿着它左右不是。
方才摊开的话本上,一幅春宫图跃然纸上。她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把傅长淮那厮掐死才是。
小红很是善解人意地给了她一个眼神,而后道:“夫人不必惊慌,小红明白,不会乱说的。”
她简直欲哭无泪,明白个屁呀,她都不明白呢。傅长淮真是害惨她了。
想到第一次在秦山寨看见傅长淮看话本的时候,他看的也是这种东西,难怪他说什么有利夫妻关系和谐,她就应该多留个心眼的。
小红出门的时候,还在憋着笑,她越发囧得无地自容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小香猪,什么大世面没见识过,害羞个屁呀。
于是挺直腰杆,拿着话本去了书房。
傅长淮正在书房对账,见她气势汹汹而来,莫名打了个寒战。再看看她手上的话本,瞬间了然。忙不迭站了起来,“夫人,有话好好说。”
朱竹竹将话本甩到了他面前的书案上,双手叉腰道:“无话可说。”
“正好我有话同夫人说,”傅长淮捡起了那本话本,不怕死地走到她跟前,“不如让我们夫妻俩来探讨一下里面的实用价值如何?嗯?”
“探讨你个”头字还没发音,她的话语皆被他吞进了肚里。
毫无征兆的一个吻,把她给吓蒙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时,才一掌猛推,将人给推开。
“你,你……”她被气到说不出话,狠狠擦了一个嘴唇,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傅长淮好看的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不悦道:“嫌我脏?”
听他的语气,她知道他八成生了气,可她仍是不甘示弱,“对,没错,我就是嫌你脏,也不知道你那张嘴亲过多少女子的口脂,我才不要沾染上别人的残留物。”
“若是我说,我从没亲过除你之外的女子呢?”
她果断道:“我不信。”
都说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可她却从来没信任过他,这让他没来由地窝火。他赌气道:“你不信是吧,那我就亲到你信为止。”
他直接将人抵在墙壁上,发了疯一般咬住她的双唇不放,这哪里是亲吻的,明明是撕咬。朱竹竹拼命挣扎,可是他就跟身后的一堵墙一样,岿然不动。
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傅长淮才如梦初醒般放开了她。
“竹竹……”方才他失控了。
她一句话都没说,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傅长淮慌乱下拉住了她的一只胳膊,“对不起,我方才没了理智,不小心伤了你。”
她甩开他的钳制,始终低垂着头,“这点小伤跟我的那一刀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傅长淮最怕她什么都跟他算得一乾二净,好像两不相欠后她就会立刻离开他,让他再也找不到自己。
他必须得做些什么,来填补内心的慌乱。
“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她抬头轻轻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疑惑一览无遗。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提醒道:“赛马的赌约。”
“这次只不过是利息,本金还没回来呢。”
缄默半晌,她缓缓吐出两个字:“无耻。”
他却是笑了,“夫人再不走的话,我不介意更无耻一些。”
想到龚夫人的嘱托,她正色道:“那你等一下自己去跟母亲请示,就说我天资愚钝,不是管账的料。”
龚夫人除了告知她傅长淮的生辰外,还打算把药铺的账目交由她打理,所以让她先跟着傅长淮学习怎么对账。
但是很显然,两人根本就不适合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母亲让你管账?”他很是意外,看来母亲对她这个儿媳妇是打心眼里满意了。
她点头,“是啊,不过我可没你有天赋,做什么都能轻易上手。”
傅长淮不无得意道:“为夫我做什么都有天赋。你想轻易上手还不容易,我教你便是。”
想到龚夫人的期盼,她决定化干戈为玉帛,不跟他计较了。
她这人就是这样,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是以心宽体胖也。
“那好,明日我便跟你一起去药铺。”
她看见那些写得密密麻麻的账本,感慨道:“你不去经商真是可惜了。”
傅长淮挑眉,“有什么可惜的,商人身份低贱,还不如平民呢。”
可是又有谁知道,几百年以后,却是商人位高。
小红的办事效率可圈可点,下午时分,林若歆便到了右相府。不过在看见朱竹竹被咬破皮的嘴唇时,关切道:“怎么破皮了?”
“没事,不小心自已咬到了。”
林若歆身后的小红捂嘴偷笑,想不到小侯爷和夫人白日也这般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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