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89.16
我从口袋里拿出我的手机,开始看那些消息记录。
有我朋友发来询问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也有用调侃语气问我勇气对我说:乐哥,你居然敢在大庭观众之下当众出柜,牛批啊,那还是你的订婚宴,乐哥你简直就是我们新一代年轻人的楷模啊!
我有些无语的把这个人拉黑了。
继续向后翻看,看到了墨雅发给我的消息,是一条语音,我点开把声音放大。
随后一个温怒带着克制的女声便响在了整个卧房。
“乐朝,你们什么意思,我知道我们这是商业联姻,我知道我的外形并不出众,如果你对这段关系不看好的话,你大可以提出来,用不着在宴会上这么羞辱我。”
随后她的语气顿了顿,仍旧用克制的声音缓缓吐出了一句话,带着让我整个人置身火焰的感觉。
“你们真是恶心透了。”
我的食指狠狠地一跳,不受控制的咬紧牙关,然后录下了一条语音:“听说你跟你的女朋友关系挺不错的,她知不知道你觉得她恶心,我们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事情发生,是我没处理好我和白客之间的关系,我给你道歉,但是你也别说那些难听的话,本质上我们还是一样的人。”
我手一松那条语音便发了出去。
我退出界面,发现墨雅后面紧跟着一条消息是王叔发给我的,点开一看他已经查到了那天表哥安应到底是去了哪里。
我激动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却不小心扯动了身后的伤口,疼的我呲牙咧嘴,小心翼翼的又躺了下去。
王叔发了几张照片是表格的形式,是前面我表哥经过的地方乘坐车辆的记录。
我做了一番这里准备之后,直接拉到最低下,点最后一张照片,在一众人名中准确的在中间找到了我表哥的名字,随后我就看到了那班高铁赶往的地方,是周目镇附近的城镇。
王叔说:安安总和他男朋友去了小城镇里放松心情了,他这段时间心事重,出门在外不接电话也很正常,你也不用担心,安总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心情缓解之后就会回来的,在此之前还希望你能够担起副总的指责,不要让董事长失望。
我心里咯噔一下,选择性忽视了那个信息,看着安应名字对应的那个地名陷入了久久沉默。
是个傻子都发现不对劲了,米歇尔,安应,他们都曾经跟长相相似的人交往,随后都被带去了周目镇,他们是…怪物?是周目镇山上的怪物。
我想起了白客跟我说的一句话,他要我跟他一起回老家,是不是下一个莫名失踪的就是自己了。
我整个人都不寒而栗,从窗户中透进的温暖阳光似乎都变得阴冷潮湿,就像是白客身上总是弥漫的鱼腥气。
我竟同这样一个人,同眠共枕,耳鬓厮磨半年有余。
我缓了半天,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我连忙给王叔发消息:王叔,周目镇,我表哥去了周目镇,你能不能带人去找找他,我怕他遇到了危险。
发过消息之后,我不太确定王叔会不会去,恐怕大概率是不会的,他或许只当做是一个没长大成年人的一个无聊的恶作剧,但是总要试试才可以。
我也想过去寻求父亲的帮助,但是安应离开的时候父亲正在大发雷霆,和他的关系冷了下来,我又一向散漫贪玩,堪称纨绔子弟中的种子选手。
如今突然找父亲说安应出了事,又没有什么证据,恐怕是不会信我的。
感觉就像是狼来了的故事,从前做了太多不好的事情,如今到了现在没人相信的感觉不太好,有那么一点后悔。
忽然觉得生活好像被我搞得一团糟,四周都是浓郁让人看不见的灰。
我想拉上窗帘,因为感觉外面透进来的阳光并不是那么的温暖,甚至有些刺眼,照的我像是生活在阴郁地带的老鼠,可是我真的很疼,疼的一动都不想动,于是我把胳膊抬起,挡住了一点阳光。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进来。”
保镖队长打开门走了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您要求的东西买回来了,消炎药之类的也在里面,您是受伤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他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这几天下来他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大躲是沉默不语的,甚至让人想不起来我雇佣的人里面还有这么一个人。
我放下手臂,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需要,去给我把窗帘拉上。”
那个保镖队长拉上窗帘,往外走的时候我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
保镖队长停下了脚步:“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说躺在床上偏头看他,语气带着警告:“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允许你在心里嘲讽我,但不希望那些话从你们的嘴里说出来,回去好好的跟你的同事好好说说,我把你们带到郊外的别墅里就是不希望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如果让我听到一句,那么你们就可以走人了。”
保安队长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我们一声。”
他关门出去之后,我才从床上小心的坐了起来,伸手去够放在不远处的塑料袋。
万分艰难的给自己上完药之后,我盖上了被子。
我没有想过我今天会回到这里,没有让人早早的把被子晒出去,如今盖在身上闻著有股淡淡的捂了很久的霉味,盖在身上也没有被子特有的蓬松感。
我攥着被子的一角觉得委屈的不行,眼睛一眨眼泪就留下来了,我用力狠狠地用被子角一擦,然后把被子掀开,自己朝着已经拉上的窗帘,哭了整整一晚上,后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不但眼睛肿成核桃,还因为没盖被子感冒了。
我其实是一个蛮坚强的人,很少会哭,可是自从去了周目镇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那些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沉甸甸无人开解的让我落下了偏头痛的毛病。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错是为了陪夏飞去了周目镇,还是在大街上捡了白客?
我不知道,或许就像是无数电视剧的结局一样,一步错步步错。
我们家的公司还在,我的父母还在,可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死了,我暖心肝的情人死了,我还见到了在周目镇那一具具留在那里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看起来很正常,我并不伤心,并不害怕,但是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我是靠白客度过的那段时间,他就像是我的药一样,似乎只要看到他的笑容,那些负面的让人恐惧的都会烟消云散,可是一直睡在我旁边的白客,却也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周目镇的怪物。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胃里恶心的要命,像是有一大块猪油腻在胸口里,恶心的要命,我扶着马桶呕了好长时间,可奈何胃里没有多少东西,吐了半天只有一些酸水。
我按下冲水按键,听着哗哗的水声精疲力尽的瘫倒在马桶的边缘,我应该吃点东西了,从昨天白天开始就再也没有进过食,如今再不吃点东西,恐怕我还没出什么事的就先给饿死了。
我粗略的将自己洗漱一下,擦乾自己脸上的水珠,打算叫着一个保镖护着我去吃饭,可是刚刚走出门口,便接到了杨纯穆的电话,此时我忽然意识到了出门可能不安全所以正准备让保镖给我带回来。
我已经疑心到这种程度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我当做患了被害妄想症的人。
杨纯穆说:“乐朝,你现在有空吗?”
我一边跟他说,一边往回走:“有空,怎么了。”
他说:“你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顺便商量一下事情,是关于你婚礼上突然出现的那个男人的事情,景味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立刻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一会儿问:“约在哪?”
那是一个开在市中心很出名的饭馆,面积不大,装修也谈不上多豪华,但是来这里的人多,所以需要预约才能坐在里面,菜品也是贵的离谱。
能让我说出贵的饭馆,那就是真的贵。
杨纯穆不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所以这个地方是谁找的不言而喻。
景味也着实是幼稚。
我从车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着普通衣服的保镖。
我让他们在门口附近等着我,我一进去就看到坐在窗户角落里的那两个人。
杨纯穆皱着眉低头在玩手机,而景味一个五官坚毅,小麦色皮肤大男人满脸不乐意的扯着杨纯穆的袖口在说些什么,一两句话下去杨纯穆的眉就皱的更深了。
说话间景味抬头一看跟站在门口里的我对上了视线。
我十分礼貌的点头对他笑笑,却见他的眼神里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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