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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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零点时，纪景程坐不住了，手机放在旁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蒋楚是真的不打算给他打电话。
那他需不需要打电话给他拜个年呢？
男人嘛，大度一点好了，看那天蒋楚揍人的样子，对于他的死，他应该也是挺憎恨的。
纪景程默默纠结了会，结果就耽误了拨电话的时间，等他听到电视里主持人倒数的声音，才慌乱地拿起手机，但电话没能播出去，零点已经到了，他收到了蒋楚发来的简讯。
“新年快乐”
很简单的四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让纪景程的心也冷了下来。
算了，这个电话还是别打了，他给蒋楚回了一模一样的四个字，收起手机，借口感冒还没好，先回房睡觉了。
初一纪峰和陈珊想带他出去拜年，也被他给回绝了。
原本的计划是初一所有人都不在家，吴妈也因为家里有亲戚定居在了北京，要过去探亲，可纪景程不出门的话，吃饭就成了问题，可把吴妈给愁的。
纪景程却觉得无所谓，他又不是没一个人生活过，便说自己可以煮水饺吃，让他们原先安排了什么行程就继续按计划来。
“程程，你能行吗？别到时候把手给烫了。”吴妈感觉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且他又没在家做过这些。
“放心吧，过了年我都成年了，要是连煮个水饺都不会，那也太过丢人，你们快出门，别到时候晚了。”
陈珊看他挺自信的样子，便没再说什么，反而劝了吴妈几句。
等家里只剩下纪景程一个人时，他这才觉得好像有点冷清。
无聊地回床上躺了半天，到了中午也没饿，但还得做任务似的吃个午饭，不然吴妈回来看到饺子没少，不知道该怎么念叨呢。
对于煮饺子，纪景程还真闹出过笑话，别说十八岁的人不会煮饺子丢人了，他到了二十几岁，已经是能够出现在电视屏幕里的小演员，却在煮饺子的时候将饺子煮成了一锅汤。
那会他刚结束一部剧的拍摄，没什么活动，窝在家里不想点外卖，从超市买了一堆速食，放满了冰箱。
他完全不知道饺子什么才叫熟，也不知道得在水开了才将饺子放进去，最后被他煮得完全散开，还粘了锅底。
但现在他已经有了不少的经验，还算熟练地开火，放饺子，捞饺子，开吃。
下午的时候不想再躺床上，便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每个电视频道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过年气氛，纪景程却觉得所有的热闹都好像跟他无关。
他又重复看着昨晚的晚会，不过这次依旧没能看进去，脑子里想的全是蒋楚，一个人呆着的孤独感，让他比昨晚上更想了。
他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希望蒋楚之前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不是重生后想要弥补他才对他好，不然他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对待这份情感。
不过蒋楚还真沉得住气，居然真能忍住不跟他联系，甚至都没要纪景淮来暗地里跟他打听情况。
他不知道，蒋楚回家后就直接被带出了国，连跨年都是在国外跨的。
等他终于从国外回来，已是高三开学。
高三的学生开学比其他年级的学生都要早，纪景程在家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睡久了人有点晕，他刚换好衣服，想要出门逛两圈，就在二楼看到蒋家的车子停在了大门前，蒋楚从上面走了下来。
纪景程心中一喜，想着是该把衣服换回去装柔弱，还是继续出门溜达比较好。
但没容他想太久，门口传来了蒋楚上楼的声音，他不知怎么想的，走过去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蒋楚已经走到门口，见他开门愣了愣，问道：“要出门？”
“嗯，约了钱娇娇他们，你有事？”纪景程装作对他毫不在意的样子，万一给蒋楚知道自己放不下他，那他可就什么底牌都没有了。
蒋楚有一丝失望，这么久没见，纪景程对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我有事想跟你谈谈，你能先抽出一点时间吗？过会我可以直接送你过去。”
“嗯。”纪景程点点头，先走到沙发旁坐下，“说吧，不过你最好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要有什么隐瞒。”
蒋楚关上房门，没敢在他旁边坐下，而是坐在侧边的小沙发上：“当然不会。”
他停顿了片刻，对于接下来完全剖开自己内心的表白有一些羞涩：“我之前说的与你的初遇并不是我编的，不过那是在几年后，我大学毕业从沪市到京城，因为知道以后自己的命运会按照家里的安排来运转，所以到京城的第一天我心情很差。”
“就在我的车停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你笑得比那天的太阳还要灿烂，一下就撞进了我心中，让我念念不忘了许久，甚至后悔那天我应该下车去找你要个联系方式。”
“我在京城里找了你很久，一有空就会去那个路口等着，心想也许会再遇见你，可我却没能再见到你。过了一段时间后，我都快要放弃了，猜测你也许是外省过来旅游的，又或者你已经离开京城，已经出了国。但我怎么都没想到，那天我去找纪景淮，却遇到你在他办公室和他吵架。”
蒋楚的眼神也随着故事的发展而明亮了些：“我一见到你就认出了你，眼睛恨不得要黏在你身上，只是你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而且那天你很生气，我在那样的情况下和你打招呼不太合适。”
“再后来，你哥向我透露，说你已经毕业了，又要找工作又要找房子住，却不肯经过他的手，他说他答应过你爸要好好照顾你，总不好叫你一个人在外面吃苦。”
“我便直接向他表明了我对你的心思，说我愿意帮你，正好我有个朋友邀请我去娱乐圈捞一笔金，这才有了我跟你还有你哥一起吃的那顿饭。”
纪景程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一个痴汉的故事，而他完全没看出这个痴汉对自己有意思，还以为他是要害自己，蒋楚这个暗恋也太失败了吧。
“所以你每次出现在我身边都是有预谋的？”纪景程发问，他都有些佩服起那些喜欢他和蒋楚的CP粉了，简直火眼金睛，比他这个当事人还了解。
蒋楚点了点头：“因为想跟你呆在一起，所以我就经常找各种理由和你一起出差，机票位置也要买在一起，就是想在你睡着的时候多看你几眼。”
纪景程越听越感觉怪怪的：“我怎么觉得你像个变态呢。”
蒋楚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有点，但我也没想过要打扰你，我以为你喜欢女生，就是那个辛璐，所以之前我才会那么生气。”
“那你是真的想多了，我对她不是那种喜欢，纯粹是欣赏崇拜而已。”纪景程没想到他还暗地里吃了那么久的醋，想想竟有些可爱。
“不过你的死，确实是我的错。”
纪景程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说到了重点，这才是关乎于他跟蒋楚的未来最重要的事。
他看了眼蒋楚，示意他继续说。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如果不是我的疏忽，我早该发现张庆被人给收买了，而且如果不是我，井陵也不会想要对付你。”
纪景程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你的意思是，害我的是井陵？”
“这也是我的猜测，在你死后我调查过，但却没有一个人供出廖文学，所以我根本不知道那天在场的还有廖文学这个人。你在温泉旅馆告诉我的时候，我一下就想到了井陵。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你曾经有好几个影视剧项目都是被他从中作梗给换了主演，我之前只当他是有自己的人要捧，要不是这次重生，我还真不知道他的目标其实是我。”
纪景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论错也只能说是井陵的错，可要说蒋楚无辜，好像又跟他有那么点关系，最无辜的是他自己才对，他明明跟蒋楚什么都没有，却还被人当做情敌来加害。
蒋楚继续说道：“那天你拿了奖，我正好有了理由想请你吃顿饭，去找你的时候却发现你不在房间里，我想问张庆，但他也不在房间，而且打他电话已关机，我便觉得事情不对头。”
“我找了酒店负责人调监控，发现你是被张庆带走的，他一向都是听我的吩咐，不会不跟我打招呼就带你去其他地方，当时我就有很不好的预感，直接报了警。”
“张庆已经逃去了高速路口，被警察给拦了下来，逼问出了你的所在地，我当即就开车过去找你了，但还是晚了一步，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从楼上跳了下来，可我什么都无法做，连接住你都来不及。”
纪景程想起了死前眼前的那双白鞋，原来是蒋楚的。
“对不起。”蒋楚再次道歉，“你的死跟我逃不了干系，娱乐圈是我让你进的，经纪人是我给你找的，井陵也是我得罪的，但受到伤害的却是你。”
蒋楚一想到这胸口就闷得发痛，眼眶里也渐渐发红，没有人知道，在纪景程死后的那段日子里，他过得有多痛苦，恨不得去陪纪景程一起。
好在他现在是真的陪在了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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