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难眠
62.5
言玉书嘀咕了声，奈何秦子铭按摩的力道实在太过舒爽，下一瞬，便趴在那里安然的闭上了眼。
之前郑太医帮秦子铭去瞧时，开了许多对症有效的方子。
不过喝了一次，秦子铭的内力已经恢复不少，现下帮言玉书上药时，顺带便用了几分内力帮他疏解。
也算是报答他那晚救自己……
赤诚相对，也只有言玉书这傻子能想到那种法子救人了。
不过，那样的温暖，秦子铭从前也从未有过。
想到今早自己醒来时跟言玉书的距离，秦子铭略微失神，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没了轻重。
“哎！疼！”
言玉书倒吸了口冷气，大声的叫出了声来，还以为秦子铭是在为秀禾来找他生气。
“又不是我找秀禾公主来的，是她自己来找我，你怎的还生气了？”
“她来找你，跟我何关？”
秦子铭略皱起了眉，身上穿的是言玉书的锦白素纹常服，举手投足间皆是矜贵。
言玉书默然，总不能对秦子铭说秀禾原本是他的官配吧？
“她原本就是女真送来联姻的人，如今真心悦你，你倒不开心？”
秦子铭见言玉书沉默，罕见的追问道。
“她心悦我？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哪怕言玉书之前确实想过这种可能，但听到这话从秦子铭嘴里说出的那刻，还是下意识的否决起来。
大约是言玉书否决得太过笃定，秦子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你归为苍云君上，一国之君，她爱慕你，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秦子铭一句一顿的问道，却是突然靠得离言玉书越发近了起来。
言玉书从不是擅长撒谎的人，眼下被秦子铭这样盯着，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言玉书慢慢往后缩去，结结巴巴的问道。
两人的距离太过接近，近到秦子铭可以清楚的看到言玉书唇边的绒毛，以及越发红润的脸……
言玉书一心只想把秦子铭搪塞过去，却忘了这营帐的软榻比不上寝殿的龙床。
不过挪了两次，身下就是一空，直直的往后仰了过去。
秦子铭比他先注意到这点，更早有准备，在言玉书落地的前一秒，将他又拉了回来。
言玉书像只受了惊吓的鸵鸟，干脆直接把头埋在秦子铭胸前。
墨发四散，有几丝绕到了秦子铭脸上，痒痒的，似乎又带了几分难言的撩拨。
秦子铭喉咙一干，突然觉得这帐中格外憋闷，从言玉书身边站了起来。
见秦子铭没再追问自己什么，言玉书这才慢慢的抬头，却见他已经走到了桌旁倒了杯茶。
“我也要！”
言玉书腿上有伤，来回挪腾不方便，索性仗着伤者的身份朝秦子铭叫道。
秦子铭没回头，直接将杯子用内力给言玉书送了过去。
后者屏住呼吸，用最快的反应速度才将那杯子接下来。
这要是秦子铭手上没个准头，说不定就直接砸在他脑门上了。
言玉书暗自腹诽道，面上却是格外安稳，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那茶，这样的日子，倒也舒爽……
秀禾公主方才从言玉书营帐回来后，便一直趴在桌上哭着，冬令实在摸不着头脑，又不知该从何劝起，只好试探性问道——
“公主，您到底怎么了？莫不是君上他说你了……”
“不许提他！”
秀禾公主肿着眼睛，一听到言玉书的名字，就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秦子铭的手，就那样放在言玉书背上！
想起那些，秀禾公主哭得愈发厉害了。
“公主您可别哭了，叫外面那些侍卫听到，还不知要怎么传，”冬令苦着一张脸劝道，“您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告诉奴婢，再不济，拿奴婢撒气也好，再这样哭下去，是要伤身的呀。”
秀禾停了哭声，开口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该怎么告诉冬令，言玉书居然真的如传闻那般，甚至和秦子铭厮混到了一起……
冬令瞧她的表情，心里已经猜出了大概，转而帮秀禾温了碗安神汤来——
“公主，他贵为君上，心里装着江山社稷，除那之外，有个喜欢的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况且……您来之前，不也早知道中宫有主的事情了吗？”
秀禾闻言，心底越发委屈，那沈清的皇后怎么能跟秦子铭相提并论？
“那可是……”
“公主！”冬令再次截断了秀禾公主的话，“从前咱们在女真时，那些个王族公子谁没有个特别的爱好？若真要相处余生来讲，君上待公主，已经是极为不错的了。”
秀禾公主眸色一暗，冬令的话确实不假。
言玉书性格坦荡，容色更是上上之乘，对她也是礼遇有加，不曾因为女真势弱有过任何轻慢。
更重要的是，秀禾确实心悦于他。
安神汤渐渐起了效用，秀禾公主的眼前越发昏蒙了起来。
“公主，还是快些歇息吧，明早咱们还要赶路。”
冬令叹了口气，乘机把秀禾往软榻上扶了过去，不多时，帐内的烛火就熄了下去。
夜已深了，凤仪宫中，还是有人难眠。
“春华？”
沈清低声朝帐外唤了声，确认过春华已经睡着，才蹑手蹑脚的从帐后摸出了套太监服来。
不是她处事荒诞，只是听闻刘将军伤情恶化，刚送回府就高烧不退，眼看着腿都要难保，柳如烟才紧赶着往宫中递了牌子，将人送到了太医院调养。
沈清是晚膳后才得了消息，本想过去查看，却被春华死命拦了下来。
如今他们是瓜田李下，无论如何也沾不起半分流言了。
沈清辗转许久，才下了这冒险的决定，总归言玉书回来后，她就要替父抵罪，也没多少时间了。
顺利的绕过最后一班守卫，沈清拉低了帽檐，又等了许久，才等到那药童出门换药，猫著身子溜了进去。
“咳咳……”
察觉到门边的动静，刘将军还以为是药童回来了，“劳烦倒杯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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