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听说你应下了崔家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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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听说你应下了崔家的婚事?

  张太医医术高超,为人正直,想说动他骗人,爹爹应该是花了不少心思,这细节倒是毫无挑剔。

  张太医向后退了半步,诚惶诚恐:“臣不敢。”

  “……”装的还挺像。

  之后太医与谭臻对话,诊断了一个时辰之久,萧玠在一旁听着,本就有些憔悴的脸色更沉了下去。

  张太医将将给了一个答复:

  世子妃此次头部受伤,虽外伤初愈,但内里可能有淤血,淤血在内里积压让世子妃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就方才对话所言,她应该是将嫁与萧玠这两年的事情都忘记了。

  谭臻记得今年是昭元二十年,自己十六,崔家刚上门提亲,而她自己因为被萧玠拒绝,一气之下就应了这门亲事…

  张太医冒着冷汗将情况说完,脚底抹油的溜掉了。

  萧玠缓了缓神色,耐心的解释道:“今年是昭元二十二年,你我成婚已经两年了。”

  谭臻瞪大了一双眼,像是受惊的炸毛小猫:“真的?”

  看向四周,想要找出这房间里熟悉的痕迹,从上到下,从近到远,确实没有印象。

  小姑娘质疑的神色仿佛重重的打在了萧玠的心上,他有些无措但还是尽力解释道:“你真嫁给我了,我去求了父王,父王去求了道圣旨,将你赐予我。”

  谭臻撇了撇嘴,伸出锋利的小爪子,“可我记得的,你说是我误以为你喜欢我…”

  “我什么时候…”刚想反驳的萧玠忽然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萧玠正理不清他对谭臻的情感,偏巧谭臻忽然找上门告诉他,左相想让她应了崔家的婚事,他初初听来心烦意乱,便说出了那伤人的话。

  他一直都在后悔…

  臻儿忘记了那么多的事,唯独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想必这件事对她伤害的很深。

  萧玠诚恳的看着谭臻,墨黑的瞳仁里只有她一人的倒影。

  “当时是我错了,你离开之后我后悔不已,是我不该…”

  对于萧玠而言这不过是两年前的旧事,但对于谭臻而言,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失落与心痛,她还尚未走出。

  谭臻渐渐有些接受这个惊天大喜,清脆的嗓音像是含了糖霜,“原谅你了。”

  她曾暗自想过,若是萧玠娶妻,他该如何待他的妻子。

  现在,她不好奇了。

  因为她可以亲身体会了!

  一瞬心跳如鼓。

  文砚哥哥真的喜欢上她了!还为此求了圣旨赐婚!

  谭臻想起上次被打断的表白,鼓起勇气将未说完的话说出来:“那你知不知道,十六岁的谭臻很喜欢你。”

  云销雨霁,萧玠郑重的应下:“我知道,十八岁的臻儿也很喜欢我,还有,萧玠一直都很喜欢你。”

  谭臻说的是那天她想说的话,而萧玠说的是他一直都想说的话。

  好说歹说,小姑娘总算是相信自己跟心上人成亲的事情。

  萧玠回身拨开珠帘走向餐桌,盛了一碗粥打算喂给她喝。

  榻上传下小声耳语,小姑娘在问明霜:“那…那我应下的崔二的婚事是怎么解决的?崔家没有为难爹爹吧?”

  崔家二公子名叫崔穆,他父亲在国子监任祭酒一职,掌监学之政。

  在大缙,祭酒虽然不及左相位高权重,但因其收招天下学子,学子学成入仕为官,都会对曾经的恩师祭酒颇为尊敬,所以若是成功招揽祭酒,也就是招揽了他在朝中的大半学子。

  文官清流之辈,最信的便是师承。

  宫中最近传言皇帝身体抱恙,各位皇子都蠢蠢欲动,若这时能拉拢一个文官之师,便能得到很大的助力。

  这崔穆的婚事,在此时变成了香饽饽,媒人日日上门,都快把门槛给踩烂了。

  崔祭酒不愿参与党政,在夹缝中选择了中立的左相。

  恰好,崔穆也选中了谭臻。

  谭臻记得崔二那时候好像很喜欢她,总是到家里来,还送了一对毛色雪白的兔子。

  这对兔子她很是喜欢,父亲还夸了崔二,说他懂得投其所好。

  父亲还说,若母亲在世,定会喜欢这个女婿。

  谭臻的母亲郑氏是华胥将军的妹妹,但她不似平常将门虎女喜欢舞刀弄枪,反而像是书香世家教养出的孩子,知书达理,尤其弹得一首好琴。

  崔穆文墨颇通,谈吐雅致,待人温和有礼,真像是母亲会喜欢的女婿。

  在谭臻记忆中,父亲一直很忙,给母亲的陪伴不多,但母亲从未埋怨过,父亲每每忘记约定的时候,母亲总是会理解。

  直到她十岁那年,一向温柔的母亲跟父亲大吵一架,母亲当时已有六月身孕,情绪激动之下动了胎气,见了红,当时府内还没准备稳婆,父亲焦急的派人去找。

  谭臻觉得,那夜很慌乱,稳婆来的很慢很慢,她被父亲赶回房间可还是能听见母亲声嘶力竭的喊叫。

  她彻夜未眠,听着母亲挣扎一夜,还是在第二日晨起是咽了气,同她一起去的,还有那个刚成型的弟弟…

  刚刚失去母亲的小姑娘第一次在自己父亲脸上看到湿漉漉的愧疚。

  可这愧疚又有何意义呢?

  父亲还是续了弦,自己又有了一个新的母亲。

  谭臻觉得,若是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就嫁给母亲会满意的女婿,这样母亲在天之灵也能得到慰藉。

  萧玠拿这白瓷碗的手微微僵住,谭臻这不算耳语的耳语被他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

  很好,醒来不记得的夫君,竟记得崔二。

  是想给他的发冠上镶嵌绿宝石?还是想乾脆给他换一顶绿发冠?

  明霜只觉得世子妃目光灼灼,身后世子身上寒意阵阵,左右为难,不敢回答又不敢不回答。

  萧玠走过来将碗递了过去,眼中带着几分阴沉:“你说,你应下了崔家的婚事?”

  依旧是那温和的微笑,谭臻竟在其中看你到丝丝威胁。

  敛了敛眼神不敢看向萧玠,扯着他的袖子赶紧解释:“崔家是曾上门提亲过,但现在我不是嫁给你了吗,这婚事肯定没成,我应该是睡糊涂了,没应过,没应过。”

  就算是曾经应下过,现在也不做数了,这笔糊涂账,还是不提为好,不提为好…

  虽然她不承认,但萧玠却记得明明白白,谭家三姑娘当年与崔家二公子当年六礼只差最后一礼。

  也就是说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过了,只差最后的亲迎。

  婚期定在了昭元二十年的六月初十,传言崔家准备了六十六担聘礼,找了全大梁最好的绣娘,连夜赶制嫁衣,打算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若不是他横插一刀,谭臻如今便是崔家夫人了。

  萧玠皱了皱眉,神情难掩失落的说:“当初左相应下了崔家的亲事,我以为是你父亲逼你答应的,如今才知道,你原本是愿意的。”

  谭臻呼吸一滞,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子,“不愿意,不愿意,谁都没有我的文砚哥哥好。”

  见他眉心依旧郁结,又补了一句,“那崔二郎,人无趣的很,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他。”

  上前抱住萧玠的手臂,轻轻晃动,“这事都过去两年了,文砚哥哥你别放在心上了,你不开心,臻儿也不开心。”

  平日里,她的看家本领撒娇是无人能抵御的,看着萧玠的脸色慢慢缓和,终于放过下心来。

  萧玠捏了捏她瓷白脸颊上的软肉,略带警告:“以后不许再提崔二。”

  谭臻连忙应下,再三保证。

  现在她的记忆还没有到后来与崔家议亲的时候,论辩也无济于事,萧玠不打算和失忆的人追究了,盛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喝粥吧。”

  看着眼前寡淡的白粥,她忽然间想起来刚刚好像闻到了许多喜欢吃的菜。

  隔着珠帘望向餐桌,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还都是她喜欢的。

  这看得见吃不到,成心气人不成?

  眼里渐渐续起一包泪,一双鹿眼湿漉漉委屈屈的指着那一桌饭菜,“你一定是被迫娶我的,你放着一桌菜不给我吃,就给我喝白粥,呜呜…”

  萧玠挥手让明霜将菜撤下去,继续哄着小姑娘,“你大病初愈,需要吃些清淡的,等你好了,想吃是什么都让厨房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无理取闹了,知道现在赶快养好伤恢复记忆才是最重要的!

  她真的好想知道,这两年嫁给萧玠到底是什么感受!

  出嫁的时候,自己一定甚是欢喜极了,现在想想萧玠愿意娶她,她都开心的飞起。

  眼神留恋在明霜撤下的菜上,她看着萧玠的脸委委屈屈的喝下了那碗白粥。

  萧玠:为了哄小姑娘吃饭,我都不惜出卖色相了…

  她又想起一事,叉腰质问:“那徐三娘呢?你不会把她也一起娶了吧?”

  “这绝对不行,你喜欢谁都不可以喜欢她。”

  徐三娘的姑母是当朝继后徐氏,因占着皇亲国戚,向来傲气凌人,但独独眼光不错,也看上了萧玠,总是找机会靠近。

  谭臻防不胜防,之后在某一个不太晴朗的午后,徐三娘故意跟她说起萧玠,言语间尽是暧昧,气得她牙根痒痒。

  现在她谭臻是云阳王府的世子妃,绝对不能再让那个糟心的女人进府,要不她这后半生都不得安生。

  萧玠:“……”

  不喜欢不喜欢绝对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谭臻叉腰:我善妒,后院里容不得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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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第一娇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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