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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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依靠

  抱着谭臻的手臂忽的一紧,萧玠乍停了脚步,这一举动让怀里的她更加慌乱了,她以为自己嫁到云阳王府,会像之前在闺中的生活一般,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和那些奇奇怪怪的梦让她不得不多想,这两年的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玠似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继续向后门走,“臻儿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谭臻窝在她的怀里,手指不安的戳着他的胸膛,她能感受到坚实的肌肉下面跳动的心脏,她身子还没有什么力气,软软的手指擦过他胸前的布料,划的他心里痒痒的,就像是奶猫的爪子柔柔的。

  “没有。”虽然梦到了很多像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但她总觉得那些并不是她真实的记忆,她推测出自己之前做了很多坏事都是从徐七娘的话里察觉的,“今天见了徐七娘,她跟我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

  “文砚哥哥,我之前跟她关系真的很好吗?”

  小姑娘身上无力,说出来的话也是软软的,从嗓子里挤出来就像是带着几道弯似的婉转。

  萧玠回想了一下,她确实有段时间和徐七娘走的近了些,但是自从徐三娘被和亲月氏之后,她便不与徐府来往了。

  他本以为是女儿家之间小打小闹,伊人常在府里陪伴他不出门对他来说是更好的,再说了坊间将她们二人的事情编排成话本子他也知道,若二人再频繁往来之后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来,所以他就没有询问她之后为何不在与徐七娘来往了。

  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奇怪,谭臻与崔二夫人柳雪柔交好,二人时常约着一起出府买胭脂水粉之类的,但是与徐七娘相处就是闷在徐府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思索了半天,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概念,“我们刚成婚的时候还行,不过后来就不怎么来往了。”

  “那你知道我跟她后来为什么不来往了吗?”

  “不知道。”萧玠只知道当初坊间传闻是他拆散了这一对,说的还是闻者落泪。

  ……

  云阳王府景明轩内,众人皆已退下,屋内只有两位主子相对而坐,屋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请微的衣袖摩擦的声音还有碗勺相碰的声音。

  萧玠将勺子里凉了的百合粥吃掉,又从碗里舀了一勺,吹到适合的温度递到谭臻的嘴边,见谭臻别开脸不肯吃,又吃到自己的肚子里,如此反复多次,谭臻终于转过脸看他。

  “不是来喂我的吗?怎么都是你自己吃了?”

  萧玠嗓子微哑:“那些都凉了,你想吃我再喂你。”

  谭臻确实饿了,她想吃松鼠鳜鱼、红烧排骨、糖醋里脊、桂花糯米糕、栗子糕,要是在能有个鸡汤就更好了。

  瞟了一眼碗里惨白的粥,撇了撇嘴,带着刚哭过的浓浓委屈,“府里又没钱养我了吗?怎么又是白粥?”

  百合隐在粥里确实看不见,萧玠无奈的舀了一片百合给她看,“不是白粥,是百合粥。”

  她瞥了一眼,鼻腔确实好像盈满的百合的香气,肚子不正气的发出了声响,但心里那股巨大的羞耻还是充斥着。

  萧玠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再次递到她的嘴边。

  如樱般嫩红的唇终于在勺子上小抿了一口,萧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一直担心谭臻会一直这样不吃不喝的,如今肯吃东西了也算是有些缓和。

  萧玠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依旧一勺一勺的舀着粥喂给她。

  不多时也算是吃了小半碗,迷香的药力渐渐散去,她也渐渐的恢复了力气。

  萧玠没有叫仆人来,而是亲自的服侍她净面换洗,事无巨细的不假人手。

  夏末初秋的夜晚有些凉意,银钩悬挂在天上,洒下袅袅清辉,静谧的夜里谭臻身着银钩色的软袍,背对着萧玠看向红木大床的内里。

  萧玠还是像原来一样躺在原处,抬手摸了摸身侧,一片冰冷,小姑娘跟他之间的距离仿佛还能再塞进来一个人。

  他向里面挪了挪,揽着谭臻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谭臻虽然因为白日里闹了那一回身心疲累,但是脑中忧思繁重也没有入睡。

  腰上一紧,她被带入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靠在萧玠的胸膛上她感受到仿佛久违的安全感。

  小小的柔荑附在萧玠的大掌上,就像是一只小奶猫用粉嫩的肉垫在他手上踩着。

  “文砚哥哥,我说他没碰到我,你信吗?”谭臻率先打破安静。

  女儿家的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名节,她之前在闺中的时候就听说了不少女子因为失贞而被丈夫厌弃,而且那些女子也不是真的失贞,只是世人风言风语,同样的话说多了,总是会有人信的,所以最后原本对她们深信不疑的夫君也开始了怀疑,之后便是厌恶甚至恶语相向,最终那些女子无一不是为了力证清白以死明志。

  她曾问教自己读书的女夫子,“为何世人对女子的戒律如此严苛?明明她们并没有做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情,只是谣言,最后却害死了几条人命。而且那些女子后来因为夫君的厌弃都主动的给夫君填了好几房的美妾,却依旧得不到半分原谅,为何男子可以光明正大的爱别人,而女子却连一点点谣言都得小心翼翼的对待。”

  女夫子看着她的眼神温柔,神情里却有着当初年幼的她无法理解的哀伤:

  “大抵是因为,这世道是男人做主,而世上男儿多薄幸吧。”

  “若有一日,我们的臻儿小姐也嫁做人妇,一定要记得男人可以依靠但又不可以依靠。”

  这句话说得她很糊涂,她继续问道:“夫子,为何是可以依靠又不可以依靠呢?”

  女夫子揉了揉她的发顶,眼里的哀伤隐了回去,“臻儿小姐还小,等你长大之后成亲嫁人了,许是就明白了。”

  “……”

  萧玠听着她声音里的小心翼翼无比心疼,白日里发生那档子的恶心事都怪他没有将她保护好,如今这般怯生生怕夫君因此厌弃她的模样让他心头一紧,他揉着小姑娘的秀发,安抚道:“我信。”

  他闯入时那赵府的公子不过刚解开腰封,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作乱了,他又有什么不信的呢?

  他将谭臻翻了过来面对自己,捧着她的脸颊像是捧着绝世珍宝一样,“臻儿说什么,为夫都是信的,白日里是我的不好,才给那歹人可乘之机,之后我必要将你好好护着。”

  谭臻听着他坚定的话语,里面有着他曾经就很想拥有的可依靠,她忽然间好像明白了女夫子跟她说的“男人是可以依靠也是不可以依靠”的前半句,她的夫君是很值得依靠的。

  她下意识的蹭进了萧玠的怀里,虽然力气恢复了大半,但身子还是软的厉害。

  萧玠察觉到她的“投怀送抱”揽着软的像是没骨头一样的腰肢,不由得心猿意马,恨不得现在就跟小姑娘敦伦。

  但他知道白天的事情肯定给小姑娘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如今这档子事儿就更不能急了,还是得徐徐图之。

  谭臻心头的郁结散了大半,混混沌沌的入眠,临见到周公的前一刻,她忽然想起来萧玠就那样打了“红配绿”,“红配绿”能咽的下这口气吗,若是将事情闹大了,她还有何颜面待在上京。

  迟疑的吐出来半句话,也不知道萧玠睡着了没,“那赵府的那边…”

  萧玠将她揽进怀里,“放心,已经安排下下去了,不会有事的。”

  “那徐七娘那边?”

  萧玠低哑的嗓音带着丝丝危险,“以后离她远一点,若是她在敢对你起什么不好的心思,我不介意送她和她姐姐团聚。”

  她姐姐…不就是徐三娘?

  莫不是当初送徐三娘去月氏和亲,他也插了一脚?

  ……

  之后的半个月,谭臻又是在府里度过的,萧玠对外宣称,云阳王府的世子妃因为着凉受了风寒,所以一直在府内修养,闭门谢客,上京城的人也不知怎么确实很有默契相信了萧玠编的鬼话,都没有人来打扰她。

  只有柳雪柔初初听说她受了很重的风寒,一定要看看她到底是病成什么鬼样子。

  风风火火的成功的夸过了管家和明霜,当面看她与往日无半分差别的时候,嘲笑的话语都噎在了嗓子里。

  因为在今年春天的时候,柳雪柔因为贪凉,在春末的晚上开窗睡觉,与她的夫君敦伦得火热,二人也没觉得冷,结果一觉起来,二人都收了很重的风寒,谭臻听说这件事情起因的时候,可是特意到崔府嘲笑了她一番。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笑的灿烂的脸庞是多么的欠揍!更令人生气的是,把这段忘得干净的谭臻还在她面前笑的人畜无害乖巧可人!

  谭臻见她满脸火气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就将她不开心的一切缘由都归罪于崔二身上,她瞪大了一双眼睛,问道:“崔二做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

  见柳雪柔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以为是害羞的,她怯生生的一双眼里黑色瞳仁像是含着一汪水似的看着她,“是不是你们…敦伦不和…”

作者有话说:

萧玠:虽然出场多了,但总感觉到嘴边的肉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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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第一娇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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