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看你可怜
52.56
如果没有那个吊坠，没有她梦呓念着沈寂川的名字，他可能会自私地抓紧机会表现。
可他知道，她心里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鹿桑桑从他手中接过手机。
入目就是沈寂川发给他的邮件——里面是她的住址，还有他类似遗嘱一样吩咐白臻照顾她的话，一切都让桑桑非常不安。
“他在哪？”
“治病。”
白臻观察着她的情绪，没有料想中的崩溃，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别急，他这次发病突然，你……你不用担心。”
似乎这样的安慰并没有让她的表情好一点，白臻又补充：“他不是第一次接受治疗，会好起来的。给他点时间……”
鹿桑桑：“……知道了。”
“吃点饭。”
“不用。”
白臻拉住她的手腕：“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他担心。”
她红着眼，看了他半晌，才木讷地转身，走到餐桌边，机械地往嘴里塞着粥，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别哭。”
他坐到鹿桑桑身边，轻轻帮她拭去眼泪，一只手臂撑在桌边，侧身朝向她：“沈寂川不会有事的。”
“嗯。”
她躲开他伸过来想要握住她的手：“白臻，时间不早了，吊坠的事谢谢你。先回去吧。”
墙上的钟已经十一点。
白臻也没有勉强，他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穿上，直接下楼。
“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他离开后不久，鹿桑桑站在窗口，看着正在她家楼下的白臻，修长的身形靠在车边，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
烟雾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朦胧，带着点点颓废的美感，融入在无边的夜色里。
鹿桑桑垂下眸子，给白臻打了个电话：“天冷，快点回去吧。我没事。”
“嗯。”
对面传来低低一声回应，就挂了电话。
等鹿桑桑洗了个澡再回来看，那辆车依旧停在她家楼下，亮着车灯。
“固执。”
但她也没再管他。
鹿桑桑重新拉好窗帘，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她确信自己与沈寂川曾经有很亲近的关系，但现在，除了模糊的片段，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三点，她才决定给在M国的姜悦打电话。
“悦悦，你知道国内哪里有比较好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你病了吗？”
“我想要找回十岁以前的记忆。”
对面沉默了片刻，问：“为什么突然想找回来？不是说，人要向前看吗？”
“我……”
她眼眶一红，想到之前沈寂川对她做的事，又道：“嗯。因为我觉得，被我遗忘的记忆里有遗憾。”
有个人，被她抛弃了。
因为她义无反顾地向前看，那个人被她抛弃了。
可他却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她。
这一次她想，不如就换她主动去弥补这个遗憾吧。
“好吧。是因为沈寂川？”
其实一早的时候，姜悦就瞧出，这两人不对劲。
“嗯。”
姜悦的手指飞快在键盘上跳动，不一会儿，弹出一串数据，她飞快筛选，找到了合适的医院：“去这家，挂这个医生的号，我发你手机上了。”
“嗯，多谢。”
“不用跟我客气。”
“你考虑清楚了吗？”
姜悦听到她的话，挂手机的手一顿，没有接话。
“梁浩南求我，说出你的位置。”
“……”
“你打算躲着他一辈子？”
“……可我没有办法原谅他。”
姜悦的话重重敲在她的耳膜上，鹿桑桑沉默。
第二天——
鹿桑桑直接按着姜悦给的地址去了那家医院。
下楼的时候，她在电梯里刚好遇见奇然。
正在想事情的桑桑没有搭理他，径直越过奇然进了电梯。
“桑桑？”
他叫住鹿桑桑。
反应过来的鹿桑桑立刻伸手摁住电梯门：“啊？”
“哦？奇然，你现在才结束录制吗？”
“嗯。”
奇然的脸上还带着没有卸掉的妆容，好看的有点不像人类。
“……我有事先走了，回头见。”
鹿桑桑松开电梯，摆摆手，虽然表情在笑，可是眼角没有光。
“等等。”
他伸手掰开电梯：“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吃早餐，一起？”
她的崽一向话少，今天居然这么多话？
鹿桑桑有点诧异，但还是点点头：“好啊。”
两人一起下楼，路过昨天看到白臻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
她稍稍放宽心，跟着奇然一起到了旁边的早餐店。
两人点的东西不多，鹿桑桑心事重重，看着始终没有弹出消息的手机发呆。
一只戴着戒指的大手横过来，拿过她面前的豆浆，往里面倒了两袋砂糖，放下木棍搅了搅，递还给鹿桑桑。
“谢谢。”
她点头接过，没想到奇然还知道她的喜好，内心无比感动。
果然是她粉的崽！
好贴心！
“你一大早去哪？”
酷哥说话就是这么简短，都不带叫她名字的。
鹿桑桑想着，便随口答道：“去医院。”
“生病了？”
奇然抬头，那双冰冷的眼睛有了丝温度，她莫名读出那份担忧。
“不是。”
“不舒服就说，不用硬扛。”
“我不是不舒服……”
面对她磕了几年的崽，鹿桑桑没法说谎：“我是去看心理医生的。”
“你心理有病吗？”
“……”
跟自己的崽说话是这么累的一件事嘛？鹿桑桑吐槽。
“我没病。”
她坦承：“我忘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所以我去试试，能不能用其他方法找回来。”
“哦，什么时候的。”
他说话的语调很平，带着淡淡的冷，与当年她见到的那个小木乃伊如出一辙。
“十岁前。”
“那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鹿桑桑惊慌地对上对面人的眼睛，心跳飞快。
“我，我……我不是忘了，我就没有认出来。”
奇然眼睛一眯，面瘫的扑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静静打量着她。
似乎，是在考虑这个说法的可能性。
“……好吧。”
奇然想了想，低下头，很快又给正在松口气的鹿桑桑致命一击：“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做饭？”
“因为……”
鹿桑桑小心翼翼地回答：“看你可怜？”
瞬间，周身气温猛地一降，他低沉的声音在鹿桑桑的耳边异常清晰：“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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