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毒发
2.49
眼看着婚书最终化为灰烬，白洛纾才施施然行了一礼。
“寿礼既已送到，就不打扰老夫人寿宴了。”
荣老夫人还没从退亲一事缓过来，看着白洛纾潇洒离去的背影一口气没缓过来，当下被气晕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快……快去请季先生过来……”
祁昱川的母亲见老夫人脸色紫涨倒在地上，急急忙忙着人去请济世堂的季医师，身后王府众人兵荒马乱，寿宴眼看成了一场闹剧。
白洛纾再不犹豫转身离开，迎着日光缓缓走出了颐王府。
寒风拂面，红枝拟裳。白洛纾不错眼的看着街边红梅，只觉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昔年她一腔情意尽数化为乌有，心甘情愿跳入祁昱川同白洛羲画好的牢笼。
今日一切不过只是开始，她要祁昱川同白洛羲这对狗男女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缓缓踱步至无忧客栈前，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白洛羲下意识后退几步抬眼望去，只见窗边一个姑娘探头探脑四处张望，最终目光落在了她脚下的一个布包上。
“差一点就砸到姑娘，真是抱歉。”
原来只是意外，白洛纾想起自己草木皆兵竟自嘲的笑了笑。
正要离开，却听那姑娘再度开口。
“这位姐姐能否帮帮我？这镯子又是母亲留给我的，劳烦姐姐走一趟把它送上来。”
白洛纾眉头一皱有些犹豫，那姑娘忙开口解释。
“姐姐，我崴了脚，没办法亲自下去，还望姐姐发发慈悲帮帮我。”
白洛纾见那姑娘说的可怜，又听见这镯子是她的母亲留下的东西，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应了替她送镯子上去。
可她一进来才发现，这无忧客栈一楼虽接待来往宾客，二楼却是不折不扣的烟花之地。
脂粉味儿熏得刺鼻，白洛纾只想着赶紧给人送了镯子便立刻离开。
循着到了那姑娘隔间，白洛纾推开了门，却见内里正躺着一个男人。
那人一身月白长袍，眉入长鬓顾盼神飞，狭长双眸微微上挑，慵慵懒懒的卧在一旁的榻上，身旁还傍着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
“是你。”
白洛纾一眼便认出里面躺着的人正是燕国质子。她与这人并不相熟，前世也只匆匆见过几面，却早就听闻这人孟浪轻浮风流成性，时常流连于烟花之地。
眼看着女子香肩半露欲拒还迎剥了颗滚圆的葡萄递到燕国质子嘴边儿，男人来者不拒，就着女子的手吃着剥了皮的葡萄。
眼波顾盼流转看的女子含羞带怯嘤咛一声，顺着燕国质子圈过来的手钻到了胸前画着圈儿。
白洛纾眼底厌恶几乎藏不住，放下镯子就要离开。
低沉冷冽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这位姑娘生的这样俊俏，真是多看一眼就让人心驰神往。”
燕国质子上下睥睨一番，眸光最终停留在白洛纾由着愠怒腾起红云的双颊上，放肆的打量端详。
白洛纾剜了一眼，语气不见半分波澜。
“质子在这温柔乡流连忘返，还是多注意休息身体，若是有什么隐疾，不妨早日就医。”
见传言果真不假，白洛纾对燕国质子本就没什么好印象，如今一开口更是火上浇油，她最看不惯这般生性风流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因此更是没好气儿。
“那不如这位姑娘留下来陪陪我？”
燕国质子分明瞧见白洛纾眉眼间写满了不耐，心思也跟着活络了起来，不想轻易放白洛纾离开。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开口。
“有这么多体己姑娘还不够吗？质子胃口真是大，只可惜本姑娘不想奉陪。”
白洛纾离开之时不忘重重的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
“呸！真不要脸。”
燕国质子的目光紧紧凝在白洛纾离开的背影上，脸上笑意缓缓褪去。抬手挥开围在身侧的女子，穿好靴子顾自从榻上起身，在地上左右一看，见有一方丝帕，大概是白洛纾离开之际不小心遗落在这里的。
反手将门落了锁，燕国质子含着笑捡起了丝帕，心道白洛纾即便是嗔怒起来，眉眼也犹自带着几分风骨。
她还是和从前，一摸一样。
突然风声乍起，眼前白光猝现，燕国质子心头一紧，下意识侧身，下一刻，身后离得最近的姑娘双目圆睁软软倒了下去，眉心中央正插着一枚梅花镖。
“啊——”
突如其来的袭击引得还活着的几个姑娘失声尖叫起来。
“想活命就别出声！”
燕国质子当机立断喝到，他背靠着墙壁，门外刺客突然出手却不敢冒进，想来是担心这屋内早就布好人手埋伏。
燕国质子抬手击落冲着面门飞来的梅花镖，门外刺客仍迟迟不肯入内，思绪飞转，燕国质子
霎时确认了心中猜想。对方今日前来行刺，尚未倾巢而出。
既然如此，门外刺客倒也不足为惧，他尚且应付得了。
思绪骤然被打断，突如其来的疼痛猝不及防叫嚣起来，像是有一道火焰从心口烧到五脏六腑，燕国质子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冷汗淋漓，眼前晦暗不明。
“该死……”
偏偏在这时候毒发！
燕国质子面色沉静，不见一丝慌乱。他所在的无忧客栈不算惹眼，牧七作为暗卫一向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无忧客栈此番动静不小，牧七此刻应当已经察觉到不妥。
眼看着又是一枚梅花镖直冲着面门飞射进来，燕国质子抬手瞬间，木门被人从外彻底劈开。
“公子，牧七来迟。”
入目所及之处一片狼藉，方才那几个姑娘尽数遭了毒手没了声息，着其他人善后，燕国质子这才顺着牧七的力道坐在一旁榻上。
“说吧，都查到什么了？”
牧七沉声应到。
“公子，今日先后两波刺客早就隐匿入京低调行事，是属下失职。”
“怪不得你，他们按捺不住动手，自然要挑着你不在我身边之际。若不是今日毒……”
燕国质子心头一跳，顿了顿，果然不再提及毒发。
牧七却一早发觉他唇色苍白，见人闭口不提心中有数，试探着开口问道。
“可是碰巧赶上毒发？公子，您为了白姑娘，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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