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最后一战【2】
94.67
天下为棋局，谁是执子人？
成帝机关算尽，到头来，依然抵不过命运的安排。
早在二十年前，他对饶雪怡一见钟情时，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双生情蛊，一死具死，绝不独活。
乐瑶忍不住去想，上官瑾耀的结局呢？
上一世，她潦草收场，根本不知道上官瑾耀最后的结局是如何。
这一世，历史依旧重演吗？
她还是会因为上官瑾耀而亡，看不到她的结局吗？
她心中有诸多疑惑想问成帝。
她亦想知晓今日之战到底是谁设下的局。
成帝心中并无必胜的把握。
谁的人生不是一场豪赌？
成帝亦不例外。
寝殿外守着的都是被皇后、上官瑾耀收买的禁卫军。
城门之外，北丽国郡王正领兵围城，想要控制住京都城内的一切，确保上官瑾耀能够顺利逼宫。
皇贵妃饶雪怡的棺椁一送出宫，上官瑾耀便命人扣下了诸位皇叔，可是，唯独却没有扣住五皇子、九皇子。
他命人在宫中追捕五皇子、九皇子，直到现在依然寻不到他们的身影。
他暗道不妙，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但现在箭已在弦上，容不得他在后退。
时间紧迫。
上官瑾耀知道他不能再浪费时间在五皇子、九皇子身上。
他领着心腹前往成帝寝殿。
皇后已经领着人将诸位皇子押来此处。
上官瑾耀看到人群中那抹熟悉的俏丽身影，微微蹙眉，张口想要问皇祖母，为什么要将乐瑶押来此处。
话在嘴边滚了一滚，没有说出来。
事已至此，再问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他已无退路。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现在唯有拿到皇祖父的传位诏书，他才能顺利完成心愿。
届时，该如何处置乐瑶，不过是他一道圣旨的事情。
成帝坐在龙椅之上，淡淡的看了一眼皇后，幽幽长叹一声。
这是他的发妻，二人成婚至今已经五十多载。
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皇后读懂成帝眼中的失望与难过，她不敢直视成帝。
她并不觉得她自己做错了。
这一切都是成帝逼她的。
“来喜，笔墨伺候。”
名唤来喜的内侍是皇后宫内掌事太监，还是当初皇后嫁给还未登基的成帝时，成帝派给皇后身边伺候的。
“喏。”来喜恭敬的走到成帝身侧，替他磨墨。
成帝目光冷峻，轻笑一声，“皇后想让朕写什么？”
“皇上，都到这份上，您非得让臣妾把话说得透透的？”皇后眉眼之间带着胜利者才有的骄傲，微微昂着头，望向成帝。
“皇上，识时务者为俊杰，臣妾劝您快些将这传位圣旨写完，不然……”
皇后的视线扫过被禁卫军压着的一干皇子们，嘴角微微上扬，“臣妾就该头疼。”
“头疼啊，不知道该让哪位皇儿先走一步。”
对于成帝而言，失去永定王，只是失去了诸多皇子中的一个。
可于皇后而言，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哪怕，她是皇后，这后宫妃嫔所生之子都要唤她一声母后，可那又如何？
这些皇子都不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儿子。
尤其是最后永定王是死的那般不体面。
一向骄纵、任性的皇贵妃，在知晓成帝并没有服下情蛊，这些年她所作所为皆只是他布局下的棋子。
直接被打击的一病不起，萎靡不振。
尤其是知晓小十七在洪水中消失匿迹后，皇贵妃更是病上加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最后才给了北丽国郡王可乘之机。
皇后亦是如此。
只是，她的身体扛过了病痛，而她的心却被这些伤痛束缚。
上官瑾耀站在皇后身侧，不发一语。
他与皇后早就商量好了。
皇后唱黑脸，他唱白脸。
毕竟，他以后是要登基为皇，还是要在众人面前留一丝颜面。
“咳咳咳。”成帝情绪激动的开始猛咳。
乐瑶、宝珠见状眼透担忧，连忙上前。
“父皇……”乐瑶傻眼，手中捏着的帕子不知道是该去擦成帝嘴角咳出来的血渍，还是他眼睛、鼻子、耳朵留下的暗红色的鲜血。
成帝对他自己的身体很清楚，他已是强弩之末，药石罔效。
今日之战，早在皇贵妃病逝时，他就已经料到。
他早就安排好一切，如今，只要拖延上半日时间，让老五、老九拿着他的虎符去京郊大营搬来援兵即可。
只是，老天爷这一次好像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按照常理，他该在皇贵妃死后十五日后才会七窍流血而亡。
可现在……
不过七日，他的身体便已经扛不住。
他不甘心。
他布下的局就差收网了。
他牢牢抓住乐瑶，艰难的吐出他最后想说的一句话，“活……好好……活……”
“父皇！”乐瑶惊慌失措，对着正在愣神的皇后、上官瑾耀怒吼道，“快传太医！”
她见皇后、上官瑾耀没反应，又催了一遍，“快传太医！”
此刻的成帝已经歪着脖子，脑袋耷拉在乐瑶的手臂之上。
上官宝珠颤抖的伸出手，探查着成帝的鼻息。
“皇……皇……兄……他……没气……了！”
说完，上官宝珠无助的望向乐瑶，用眼神询问着她，该怎么办？
乐瑶此刻也是蒙的。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一定要稳住，这个时候，她不能慌、不能乱，小阿蛮还在等着她去接他。
这时候慌得、乱得又何止是乐瑶。
这时候最慌、最乱的便是皇后和上官瑾耀。
他们从未想要过成帝的性命。
虽然，他们早就知晓成帝因为情蛊的事情，命不久矣。
可是他们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弑君的。
他们只是想逼着成帝立下传位诏书给上官瑾耀。
他们甚至想过，等拿到传位诏书后，他们可以去北丽国郡王聊聊，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成帝身上的情蛊。
可现在……
他们是真的没有回头的机会。
皇后最先反应过来，面带怒色，呵斥着乐瑶，“大胆安王妃，居然下毒毒害皇上，来人，还不将她速速拿下！”
乐瑶一脸匪夷所思，皇后娘娘，关键时刻倒是不再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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