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行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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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行不利

  雅间里,三个人相对而坐。

  面前杯盘交错,盘子里美味佳肴,全是品居楼的新菜品,酒壶里装着的都是上好佳酿。

  本来这是一次好友之间愉快的相聚,但半路杀出来的云苍,着实为这场相聚添上浓重的几笔不自在。

  唐城还好,与云苍毕竟是郎舅关系,与贺宵是老友相连,他在其中倒是左右逢源,并未觉得有所不妥。

  但贺宵却有因为昨夜之事,显得与云苍之间多有几分不痛快。

  两人坐上来就是大眼瞪小眼,云苍始终是似笑非笑,贺宵索性都不看他,将目光透过凭栏投到品居楼的一楼去。

  此时,有个估摸着四旬有余的老者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吆喝起来。

  “今日新坛,诸位可有兴趣?”

  吆喝声引得埋头吃饭的客人频频抬头瞧他,也有不少人在其中起哄。

  老者也不知从哪儿突然甩出一把折扇,扇柄在他掌心转了一圈,最后被他稳稳握住。

  扇的顶上是一圈不大明显的墨蓝色,而后往下就是青灰交融,当中一个大大的“说“字格外引人注目。

  贺宵都不屑于去猜测大寒冬的此人持了把扇子的奇怪行为,至少在他看来,说书先生向来如此,仿佛手里没了那东西就吊不起情绪。

  “诸位想必都知道昨日圣上驾崩一事了吧?今日要说的就是皇上病危前已身怀六甲的柔贵妃。”

  此言一出,底下哗然。

  说书的眼见着大家来了兴趣,乘热打铁。

  “就在昨夜亥时,柔贵妃早产下一位小皇子了,你们说巧不巧,前脚商帝驾崩,后脚柔贵妃早产,这孩子……”

  众人唏嘘,楼上的贺宵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柔贵妃他知道,傅云柔督察司长史之女,后入宫封为昭仪,怀有子嗣后母凭子贵,一跃升为柔贵妃。

  商帝病危前柔贵妃已隆肚凸起,说来也是怀不逢时,倘若商帝身体无恙,柔贵妃又是商帝那时最宠爱的嫔妃,一旦诞下皇嗣,往后荣宠定然千倍万倍。

  偏偏这个时候商帝驾崩,死了个措手不及。饶是如此,往后凭着先帝遗脉新帝登基后敕封一个太妃之名,以后也算老有所依。

  可孩子早产,又是在商帝驾崩当日,大商的百姓们尤其信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此事一传开,必然众说纷纭。

  比如,此刻楼下就是如此。

  边上唐城轻嘶了声,“这消息传得还真是够快的,我都才知道的事情,他们说起来仿佛就在旁边看着似的,说得有鼻子有眼。”

  此时,楼下有人揶揄道:“真是奇了,这皇室还怎么竟出不孝儿了,我听说这太子亲爹驾崩时还在府上寻欢作乐呢,这柔贵妃偏巧又在这一日早产,这不是克父嘛!”

  也有人辩驳,“非也,我听说晋阳王就不一样,不眠不休为商帝守灵,听说都因此感染了风寒,也并非都是……”

  话没说完,有人告诫,“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这种事岂是吾等可以随意议论的,小心传到上头耳朵里,小命堪忧。”

  自然也有不以为意继续喋喋不休的,唐城蹭地站起,怒然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我不好好整治他们。”

  阔步流星就要下楼去,走一半放缓步子看看后面,贺宵和云苍都没说话。

  唐城有些尴尬,方才本就是顾及云苍在,做做样子罢了,本以为云苍会喊住他,叫他不必多事。

  结果对方似乎没有要喊住他的意思,顿觉骑虎难下。

  他也不是真要下去揍谁一顿,瞧瞧下面敌众我寡,他一个人未必打得过人家,在云苍面前又不好拿身份压人,只得求助般看向贺宵,才发现贺宵头也没回。

  他只得咳一声,“贺宵,你说是吧?”

  贺宵扭头,看他脚下磨磨蹭蹭,眼底犹犹豫豫,心底明白但忍住笑意,强自镇定道:“是!”

  “所以,你跟我一起下去,好好收拾收拾这群嚼舌根子的。”

  贺宵赶紧摇头,“我这人向来不会什么功夫,恐怕收拾不住人,唐兄你去吧,我在这儿为你鼓气。”

  唐城无奈,一条腿已经出了门,另一条仿佛黏在了地上,怎么拖都拖不过去。

  “大哥,不必大动肝火,人家说的也不都是空穴来风。”

  谢天谢地云苍终于喊住他,唐城长舒口气,颠颠儿跑回来,假意为难地坐了回去,还在撸胳膊挽袖,还在假惺惺地义愤填膺。

  “妹夫你别介意,这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

  云苍:“不介意。”

  唐倾:“……”

  贺宵被呛了一口,嘴角隐隐有些抽搐。

  唐城狠瞪他一眼,兀自斟了杯酒掩饰面上烧红。

  ——

  酒过三巡,唐城寻了借口自己先走掉,只剩下贺宵和云苍两个人,一路出了品居楼,贺宵本想也找个借口溜之大吉,但云苍也不知哪里那么多话,东拉西扯没完没了。

  寒竹和宋滓远远跟着,面前大道宽阔得很,两边都是小贩摊,贺宵靠左云苍在右侧,寒竹眼见着云苍挨贺宵越挨越近,贺宵一躲再躲,只差没融进那些摊子里,云苍似乎说得起劲儿,时不时传来的笑声足以证明。

  寒竹偷眼看宋滓,后者没什么反应,心说这主仆俩都是奇胎。

  大抵是想得入神,没留意脚下绊了个什么东西,趔趄着仰倒摔下去,临倒地时他分明看见宋滓张了下嘴,手也伸了一下。

  但一直到他四仰八叉躺地上时,那只手连擦指而过的机会都没留给他,宋滓早就收回去了。

  寒竹含恨的想,旁边走着的如果是贺宵,铁定不是这个下场,最起码摔下去的不只是他自己。

  贺宵和云苍几乎同时听到砰地一声,错愕回头就看寒竹躺在地上怔怔望着天,宋滓有些尴尬地站在旁边。

  贺宵赶紧冲过去,关切问:“寒竹,你有没有事儿啊?”

  寒竹眼珠子转了一圈,两半嘴皮子直抖。

  “疼……脚疼。”

  贺宵再看,难怪疼呢,左脚呈弯曲状反扭到后面,鞋底正对面门方向。

  贺宵原地寻找罪魁祸首,后来发现……旁边散了好几个鸡蛋,有一些蛋黄混着蛋清正被寒竹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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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非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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