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好久不见
88.46
后面的日子，贺宵和卢鸿鼎几乎都与晋阳王等人混迹一圈。
短时间内两人没有彻底得到他们的信任，直到正月十五贺宵与唐城在品居楼对饮的那场谈话……
“唐城，我方才同你所说的，你听懂了吗？”贺宵看着对面的唐城若有所思地抿下一口茶后问道。
“贺宵，你跟我从来都不是局中人，为何非得掺和到其中去？”
少见的，唐城脸上少了几分从前的痞气，多了几分不苟言笑。
“以前你我共饮，从不提及朝堂之事，你可还记得为何？”
见贺宵不说话，他继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志在四方，游历天下，品遍人间美食，玩遍人间山水。虽为相心在外，甚好。但你现在说，朝堂动荡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千个百个都不信。”
但确确实实就是贺宵说的，唐城叹气，“你想让我爹帮你们，那我问你，你现在跟我说了几句真话？”
贺宵还是没说话，唐城眼神里失望之色一闪即逝。
“我虽纨绔风流，但我不是傻子，恐怕一切都早有设计谋划吧？最后注定了赢不了，那你让我去劝我爹到时候帮你们出兵，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最后你们输了，我爹我唐家一世荣耀将不复存在。”
许久，贺宵吐出口气，“实则还是皇上的意思。依我猜测，不管是谢侯居还是晋阳王那边明里暗里也没少往你将军府去，到底是为什么？你比我清楚。”
“唐城，你我交好一场，我姑且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你爹呢？当年你爹被封为大将军，掌管大半兵权，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年谢侯居可是帮了你爹不少，他若有求于你爹，加之他在朝中的地位实为太师行的也是丞相的双重权力，你说你爹是会听他的话，还是明哲保身？何况，你爹为人如何不用我说。”
唐岑，爬到那种地位，一是关系，二是阴谋和手段。
首先便是与意坤太后是远方表亲关系，太后生前多于提拔周边的人不论远亲或近亲，这么多年唐家也是在太后的保护之下羽翼丰长。
唐城此人狡猾且多行于小人之事，原先仗着女儿是太子妃，胆子上头行了不少龌龊之事，以云苍的性格总有一天也会容不下唐家的。
“这件事后，但凡你爹有眼力见，见好就收，我会劝皇上谨慎处理。”
这是贺宵留给唐城最后的话，唐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深深的沉思。
再次见到他时，贺宵等来自己想要的结果。
夜里，贺宵跟卢鸿鼎坐在院子里，贺宵道：“唐岑答应他日会出兵促成计划，你将消息透出去，谢候居肯定很快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有机会从他那儿找到一些证据。”
卢鸿鼎点头，“这几天我都在东奔西走，已经说服了不少的大臣，只差一步就会成功。”
贺宵露出笑容，他想着过不了多久一切都该太平了。
卢鸿鼎此时心里却默默盘算，谢候居一心想扶小皇子篡位，如今却与晋阳王等人之间达成了合作，想来也是各自做着盘算。现在唐岑愿意合作，谢侯居为了兵权一定会来找他，到时候……
果不其然，没几天谢候居就暗中派人请了卢鸿鼎相谈，明里暗里跟贺宵与卢鸿鼎之前所说的别无他二。
如此过了四个多月，四月中旬之前一切归于太平。
十六的前一天，终于迎来好消息，贺宵偷偷进宫，走的还是原来的路。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紫荆宫中灯火未灭，窗纸上印出一个人，片刻窗被推开，隔了数月不见的云苍露出面来，抬眼往他这边看。
两相对视时，互相缄默了片刻，然后一股子酸楚涌上心头，云苍径直从窗户翻了出去直奔他。
走廊里白衣身影急速掠过，风带起的长发如一条条红丝带，寄托着他对那人的思念。
贺宵被一把抱住时，大脑里还是空白的，谁又能想象得到人世间的命运是如此的会拐弯抹角。他至今未娶，想着也许未来某一天遇到某个让他可以停下脚步的女子，那他也会过上跟普通男子一班娶妻生子的日子。
可就是在他三十这年，折在云苍这里了。
要问经历过多少，其实哪有什么经历，感情这种东西来得突然，动了真格时，连自己都会怀疑其中真伪。
但在这一刻，他觉得也算值得。
“好久不见。”
云苍半天没说话，贺宵觉得肩头有些许湿润，他知道那是什么，认识云苍以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哭吧。
“快了，跟你说个好消息。谢府的管家已经被老卢策反了，我们从他那拿到谢候居不少的书信来往，全都是以别个大臣岸通曲款，以及对皇上不诚之心的书信。”
贺宵从怀里拿出大把的书信交到云苍手中，“老卢这些日子累坏了，我先把东西交给你。有了这些应该能定他的罪了吧？”
云苍一手捧著书信，一手拉着贺宵进到殿中，掩上门，双双坐于桌前。
“你怎么样？你在卢府……”
贺宵知道他想问什么，笑了笑：“你放心，我一切都好。只要想到你说的很快就会结束，便不觉得苦了。”
云苍抬手摸他的脸，“瘦了。”
贺宵：“没瘦，只是好久不见你，一路演戏多少有些是辛苦。”
云苍：“等这件事过去，我们离开这里。贺宵，我不想演戏也不想当皇帝，从来都不想，坐到这个位置只是想报仇，等他们都死了，一切都会归于平静，仇报完了我就带你走，去哪里都行。”
贺宵忽然沉默，去哪里都行。从前她自己一个人，他确实觉得去哪里都行，去哪里都是他的海阔天空，但是现在呢？
多了个云苍，当真是去哪里都行吗？那这个国怎么办？交给谁来管？晋阳王吗？
“你走了这里怎么办？”
“无所谓它怎么样，我从不在乎。国政也好子民也罢，我从来没想过要管。我向来没有父皇所说的海纳百川的心胸，他一直说我是嫡长子，理所应当的继承皇位。”
“你知道吗贺宵，有一个秘密连我都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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