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释然
91.37
任国华被顾然吓到，他第一次有浑身凉飕飕的感觉，以前无论他怎么说顾然，顾然都只会沉默，今天怎么变成这样了。
顾顺民出来时看到被毁容的顾然，心下一惊，吓得差点晕过去。
他慌忙跑过去，对管家说：“准备车，去医院！”
徐芮直接晕倒了，她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一会儿，好好的儿子变成了这样，是她把儿子叫回来的，现在却害了儿子。
顾然没有理会顾顺民，继续看着任国华，再次问道。
“叔叔，这样够了吗？如果不够……”说着他握着瓷片的手继续往脸上抬，如果不是任妮死死地抓着，又要划拉上去了。
任妮惊恐地哀求他。
“不要，够了够了，我再也不逼你了，再也不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听着满是心疼。
任国华看着任妮，再看了看顾然，怒道：“够了！顾然，你这样做，妮妮的脸能好吗？赔？怎么赔？这算赔吗？！这是蠢！”
说完，任国华气急败坏地拉着崩溃的任妮上了车，离开了顾家。
顾然看着他们的背影陷入沉思，是啊，这算什么赔偿呢？他多么希望没有发生那件事，如果这世上有什么能让她复原，他就算豁出生命也要得到，可惜……没有啊……他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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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包扎完从医院出来异常平静，他看着顾顺民关切的目光，什么都没说。
坐上车后，他淡淡道：“我妈她，你记得照顾好。”说着，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看着窗外，眼神深邃，声音轻飘飘地问：“从小到大，你有想过我喜欢什么吗？我喜欢开酒吧，你说我不务正业，我喜欢叶奈一，你说她名声不好，我是个人，不是机器，我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为什么你能娶喜欢的女人，我不可以……就因为小时候的意外，就要将我的人生定死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内疚，我宁愿摔下去的是我，我甚至希望，我在那次意外中摔死……这样，对于她，对于我，都好吧。”
“如果真的要用我的命才能弥补那次过错，我也是愿意的……只求你们不要再逼我……我有时候觉得，我是你们驯养的一条狗，你们让我往东，决不能往西，可是……我是人，我有感情，有思考，所以……我才会一次次让你失望，惹你生气。”
“为什么罪犯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我却没有呢？我比罪犯还过分吗……”
说完这一连串的话，顾然心里舒服了不少，这些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用放纵来麻痹自己，表面上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可是，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所谓的无所谓，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伪装着叛逆，伪装着活得很光鲜，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在经受一遍遍的折磨。
现在好了，解脱了。
顾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纱布，嘴角不自觉爬上笑容。
顾顺民听着顾然的话很震撼，看到他一副释然的模样，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已成定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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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因为脸伤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待纱布取下来之后，他看着镜子里脸颊爬着疤痕的自己，内心平静。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样子了。
反倒是徐芮一瞬间接受不了，但是没过多久，她也渐渐释怀了。
因为叶奈一迟迟没有找到反驳的证据，网上关于她的议论愈演愈烈。
顾然内心正焦灼着，苏一涵给他发了消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开始行动。”
顾然皱了皱眉，是该行动了。
他解决完了任妮的事情，是该争取自己的幸福了。
只是不知道叶奈一看到这样的他会不会嫌弃……
他想，应该不会的吧，在他的心里，叶奈一从来不是一个只看外表的人，顾然抱着这样的想法换上衣服，出了门。
顾然坐在离陆临溪家不远的咖啡馆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边的文件袋，给陆临溪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顾然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说：“出来聊聊吗？”
“聊什么？”
“你想知道的。”
“嗯。”
“地址我发给你，只能你一个人。”顾然不咸不淡地说，语气没有任何温度。
“嗯。”
陆临溪没有拒绝。
顾然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他的心却是久违的平静。
他透过窗户看着窗外，没多久看到陆临溪从小区走出来，来到咖啡馆门口。
陆临溪一眼就看到了他，只是在看到的瞬间呆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缓缓走到顾然对面坐下。
顾然看到他奇怪的目光，淡淡问：“好奇怎么回事吧？没什么，就不想靠颜值吃饭了，想靠才华，所以舍弃了颜值。”
他说得云淡风轻。
在陆临溪听来却并不如他说的这么洒脱。
陆临溪见他不愿意多说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盯着他穿的衣服发呆。
顾然看到他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爬上淡淡的笑。
陆临溪心绪不定地坐下，问：“找我什么事？”
顾然笑笑，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陆临溪面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吗？”
陆临溪看到照片顿时心理不爽了，这张照片他再熟悉不过，只是……他没想到顾然也有，看着顾然今天的穿着和打扮，他心里出现了不好的念头。
“不知道。”
他刚说完，顾然故意侧了侧身子，露出背影。
陆临溪看到，心里咯噔一声。
顾然知道他看出来了，轻声问：“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
陆临溪直觉事情不简单，他有点不想知道答案了。
“你应该见过这张照片吧？她，珍藏得很好。”
陆临溪的心被人重重地戳了一下，他想起之前总是看到这张照片，每次看到心里都止不住的气愤，这次也一样。
“嗯。”
顾然像是没听到他不好奇的话语，自顾自地说：“照片上的人，其实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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