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宫外的趣事
74.36
黑衣人被抬走，屋内寂静无比。
卷宗在烛光下字字清晰，落入一双冷峻的眸子里。
白寂尘提笔而起，轻题数字。字迹恍然与那卷宗上的一模一样，一笔一划都没有分毫偏差。
“将卷宗送回去。”
轻语温润，将这冰冷的室内染上了一丝温暖。
轮子轻动而起，烛光倏而熄灭。
就在这黄光消失一瞬，桌上的卷宗倏而消失无踪。
翌日，京都中传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流言。大街小巷议论纷纷，就是那深闺里千金小姐都听说了。
光禄寺卿刘岸的幼子，在城门乱葬岗里被发现，黑衣蒙面，被发现时惶恐不已，乱喊乱叫。
听闻此事，刘岸马不停蹄便到医馆里探望自己的小儿子。
然而就在嘘寒问暖时，刘岸收到消息，昨夜曾有一个黑衣人闯入过刑案司，轻功了得，出入如鬼魅。
更重要的事，那守夜的人说，那身形样貌酷似刘小公子。
刘岸自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但是在部下面前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徇私护短。
在众人面前，他质问儿子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为何会身着黑衣，又为何会被扔在乱葬岗里。
刘小公子惊魂未定，被这么一问更是惊得整个人蜷缩起来，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如被冷水浇灌过的一条狗。
这反应令人不得不更加心疑。
当中光禄寺少卿为秉持公正，直接请求让刘岸将此事问到底，事关重大，不可轻易放过。
刑案司内的卷宗并不多，毕竟涉案官员不像民案。但每一桩都关乎百姓社稷，丝毫马虎不得。能潜入刑案司的人本就不多，若非熟悉地形，那很容易就会被守夜的人发现。
刘小公子未考过科举，也没有被举荐为官，但却经常随着刘岸出入光禄寺跟刑案司。因为聪慧机敏，刑案司的人也都很喜欢他，任由他在刑案司出入。
如果他说不出昨夜去了哪里，那他的嫌疑便更重几分。
“命人查查，昨夜刑案司也有少了什么卷宗。”
在诸多部下面前，刘岸不做些什么示下，那以后他在光禄寺中也颜面无存了。
放些话总比无所作为的好。
手下人快速前去，光禄寺少卿也派去了他的部下。有个人跟着，也能防止刘岸护短徇私让部下做手脚。
不多时，那手下回来，坦言并没有少了什么。少卿派去的人亦是点点头，并无发现什么异常。
既然刑案司没有少东西，那值夜的人便有可能是看花了眼。
本来刑案司的值夜就是老将担任，深夜之时困倦不已，看错了或者是在梦里迷糊都未可知。
刘岸将那值夜的人唤来，也是当着众人的面问了他。
那人支支吾吾，恍然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真看见了。在在光禄寺诸位大人的面前，他也不能说谎，只能模棱两可说自己是看见了，但不能肯定。
这一语让众人都是意兴阑珊。
既然刑案司的卷宗没有短缺，值夜的人又没看真切。刘小公子就是身着黑衣，那也没有证据说他潜入刑案司，偷拿了什么东西。
疑罪从无，刘岸只让医馆大夫好好照顾儿子。
其余光禄寺官员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消息没有传到深宫里，穆晚倾百无聊赖看着天空，她已习惯了这样的孤寂，坐了一个早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大小姐，该用早饭了。”
宫女清清冷冷的声音。
这都已经快午时了才将午饭传来，至今为止，穆晚倾已有将近十四个时辰没有进食。
宫中的厨子那都是民间千挑万选而出，选出来的还只能打下手做徒弟，干一些脏活累活。十年八年后才能有掌勺的机会，这还得天资过人，能够受得师父青睐的情况下。
但是眼前呈给穆晚倾的早饭，只有一碗清粥，还有一小碟咸菜。那苦行僧吃的，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
有的东西果腹总比没有的好，穆晚倾也不知是不是真饿着了，这一碗清粥都觉得甘甜无比。
这粥不是御膳房里出来的，宫中有很多个膳房，那些宫女太监们吃的就是其他厨子所出。那手艺跟火候的掌握都与众不同，但是那些膳房绝做不出这味道的粥。
这是栖云阁厨子，张老二的手艺。
穆晚倾在吃了三分饱后，渐渐也尝出了那熟悉的味道。
能有这样的清粥传来，说明栖云阁的人已经混入了宫中的某个膳房。
这碗粥绝不是无缘无故传进来的，这些宫女太监就是再看她不顺眼也不敢让她饿晕在这。此粥无论如何都会传来，张老二的这碗粥其实是在给她传信。
“敢问宫女姐姐，今日宫外可有什么新鲜事吗？”
穆晚倾随口一问。
那宫女有些愣了，都已经沦为阶下囚的人了，怎么还有心思打听外面的新鲜事。
她看了看院外，脸色愈发阴沉。
“大小姐且快吃吧，这碗碟还得快些还回去。”
院外传来几声讥笑，几个脑袋探出来，朝着里面笑着。
他们没有人想伺候穆晚倾这个阶下囚，这一碗粥送来还是他们选出一个倒霉蛋才来送的。
面对讥笑，这宫女的脸上也挂不住，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给人说什么宫外的新鲜事。
“若姐姐告诉我一两件事解解闷，外面的那些狗杂种，我替姐姐收拾。”
冰冷低语，穆晚倾嘴角含笑。
这一笑宛若盛开的罂粟，美艳中闪着一抹冷意。
宫女心中一惊，本来想嘲讽几句，但见了这一抹笑，她不知怎的心下是有些动了。
怎么说温长歌都是相府的嫡大小姐，收拾一两个下贱的宫人还是绰绰有余。若是最后真还了清白，那宫人也不敢四处闲言碎语，省得惹祸上身。
就算真还不了清白要忍受冤屈，那教训人的也是温长歌，跟自己也没有分毫关系。
宫女心中考量了一阵，又看了看还在讥笑的几张脸，心头又是燃起了火。
“今日宫外确实有些趣事，有关光禄寺刘大人那小儿子。”
穆晚倾面色微动，目中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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