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略施小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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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众人以为那小子只是说说，却没想到他真就去偷了宫中的夜明珠，潜入了玉珠楼！”
擅闯皇宫是死罪，偷盗宫廷之物更是要诛灭三族！
京都中纨绔子弟很多，但谁也不会拿家族性命开玩笑。可那刘小公子就这么做了，还大大方方拿着夜明珠出去炫耀。
刘岸气了个半死，绑子上殿向梁帝求情。
朝上，宣太后面容铁青，大肆辱骂刘岸说他教子无方，枉顾宫中规矩。若是不严惩，以后人人如此，皇宫岂不成了那些纨绔子弟的游乐之地。
刘岸身在官职中，断案如神，没有分毫差错。许多朝臣都为之陈情，认为其子顽劣但罪不至死，请求从轻发落。
太后一党则坚称子不教父之过，如果不严惩刘岸，日后族中父老岂不是更加放纵孩儿，有恃无恐。
就在两边争执不下，争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梁帝轻飘飘一句话将所有战火熄灭。
“刘家子擅闯皇宫，偷盗宫中之物却无一人发现，难道不是宫廷护卫有失？”
满朝寂静，无一人再敢发言。
任由一个黄毛小子入了宫，偷了东西还全身而退。那宫中的禁军浑然不觉，说起来都会被天下嗤笑。
宣太后脸色发绿，也是说不出话来。
最后梁帝坦言将此事瞒过去，让刘小公子对外说，那夜明珠是自己买的，根本不是偷的宫中之物。那皇宫的门禁森严，禁军也都严阵以待，他没有迈进去一步。
这样一来，保了皇室颜面，也护了禁军周全。
刘家世代功勋，也算是帝王家给与了一个恩惠，可以说是一举三得，谁也不吃亏。
穆晚倾心中一动，看来那被挟持为傀儡的梁帝，也并不是胸无城府。
“但这侥幸被饶恕之后，那小子并没有收敛，反而心中还藏着一点劣根。明面上，他随着堂兄在刑案司中出入，学着调查案件，但实则他经常随意翻阅卷宗，将里面的案子当故事看。”
无奈叹息，刘庄摇了摇头。
光禄寺负责的都是官家公案，涉及甚广。这其中说不定还有些皇室丑闻，那些亲王郡王都不是省油的灯。
有些卷宗过长，案子又甚是有趣，他还会藏着那么一两页带回家中慢慢阅读。
刘小公子窥探了这些秘密，等于是自己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也将刀架在了自家父亲的脖子上。
“经过一年多的教训，侄儿本是收敛了许多。但不知怎的，昨天晚上他又是做起了那梁上君子，虽然那值夜的人没看真切，但敢偷盗卷宗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说话间，刘庄已是冷笑出声。
对自己这个侄子，还有教出这样儿子的堂兄，他打从心眼里就是不服气。
穆晚倾微微垂眸。
如果是昨天晚上的话，那极有可能是白寂尘做的手脚。
只有他才会打听得到自己在后宫中的处境，也只有他会在得知自己受苦受难的情况下施于援手。
“那刘小公子被发现了吧，他现在如何？”
偷盗卷宗被发现，也是死罪。穆晚倾眸光轻闪，心底想确认一件事。
白寂尘做事从来不会连累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哪怕是借刀杀人，那借的人也都是死有余辜。
“今早被人在乱葬岗里发现，怎么问他都不肯说昨夜去了哪里。那偷东西的人大概也是他了，但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潜入了刑案司，因为那些大臣们也都没有追究。”
对此，刘庄甚是不满。
穆晚倾眸中渐渐清明，意味深长一笑。
果然是白寂尘。
将那刘小公子扔到乱葬岗，那必然就是有人将他扔到那里去。纵然是他偷了卷宗，也是被人蛊惑怂恿，最后被摆了一道。
算起来，刘小公子还成了受害人。
没有人证物证，谁也拿不了他怎么样。只需在家里躲上个三五日，风头过去便可以再出来逍遥快活。
卷宗上添了几个字，定然也是白寂尘写的。但她被宣太后圈禁的突然，他定也没有打探清楚光禄寺跟刑部的规矩，忘了替换专用的那种墨汁，以至于漏了端倪。
“那卷宗上不知填了什么字，竟能让我洗清了嫌疑？”
既然已知那字迹是伪造的，刘岸自然就不会参考那写下来的字。穆晚倾被无罪释放，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写了关于嘉荣公主的东西。”
刘庄神色一敛，嗓音压低了些，看了一眼马车前。
“玉清县主与嘉荣公主的过节，或许你还不知道，但最好也不要多打听。总之就是有人想让嘉荣公主与你牵扯上关系，加重你的嫌疑，也伺机陷害嘉荣公主。”
穆晚倾恍然大悟，眸中更是澄澈了几分。
如果卷宗上写得是对她有利的言辞，反而会加重刘岸的疑心，认为有人在替自己开脱，故意偷了卷宗写下这些字眼。
但如果反其道而行之，那便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尤其这其中还掺杂进了嘉荣公主。
刘岸考虑到牵连甚广，这里面还有自己的小儿子在内。不管怎么样都会想办法将卷宗失窃的事瞒下来，嘉荣公主也要尽力撇清。
这两者之间的纽带，就是穆晚倾。
为了护上护内，刘岸只能硬着头皮将人无罪释放。
就在穆晚倾迈出宫门的一瞬间，嘉荣公主得了清白，她也扫清了嫌疑，刘小公子更是逃之夭夭。
卷宗上的墨迹，白寂尘也是故意用错了墨。
他有意让刘岸等人看出来卷宗被涂改过，坐实了那天晚上有人潜入宫中偷盗，篡改了卷宗。
此事还说明了一个问题。
就如梁帝所言，让一个黄毛小子入宫偷盗，岂不是说明守备空虚，中看不中用。
刑案司身为掌管卷宗典狱之地，居然这么轻易让刘小公子又进去了，还将卷宗带走令人篡改。那守夜的人还连人都没看清，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选择视若无睹。
如果真被盗走了卷宗，一些人证供词可就没法再核验了。
看似事小，真要被翻出来说，刘岸不仅官位不保，还得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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