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步步算计
87.18
嘉荣公主近来在宫中多遭非议，不是因为前事，而是因为最近的投毒案。
宫宴前，只有她跟玉清县主发生过摩擦，也只有她们二人之间的身份地位比其他千金要高。那些嫡出的皇子公主都在上位，根本不会在那侧面的席位上出现。
就算嘉荣公主没有害人的心思，那仰慕她的人说不定会对玉清县主投毒，以维护自己心中的人。
也就是说，投毒的人很可能是嘉荣公主的贴身侍者。
皇后明里暗里都在敲打，她一边说着，还是微微打量着一边的九五之尊。然而，她每一次投过眼光，得到的也只有冷冰冰的漠然无视而已。
“女儿放不下的，自然就是那宫中的几只小狐狸了。”
没有顺着皇后的陷阱去，嘉荣公主轻巧低语，俨然将话锋又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青尾狐狸珍贵无比，皇爷爷在位时就宠爱得很。那波斯兽医说，这等百年难遇的狐狸不能无后，就算是找凡品的狐狸也得续下一丝血脉，不然实在过于暴殄天物。”
波斯兽医还在嘉荣公主的寝宫里，这话只要一问不难核对。
闻言，皇后也知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也不过多询问。只是嘉荣没有踩到陷阱里，脸色上略微有些不悦。
“传朕旨意，天下各部寻名品狐狸进献。拔得头盔者，赏一万文牒。”
良久未开口的梁帝，沉声低语而出。说完后，他又是悠悠翻了一页书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万文牒！皇后脸上的脂粉都跟着颤动了一些，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本朝与外族通商，那异族商人必须要有文牒才能往京中运送大批货物，否则只能是做一点小摊小贩的生意，勉强糊口。
一张文牒便可通一万布绢，一万文牒，这其中的生意往来不可谓不宏大！可以说，只要得到这万张的文牒，那祖祖辈辈就可以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臣女谢父皇隆恩！”
不给皇后任何开口的机会，嘉荣公主已是叩头领旨。
一夜过后，御书房外头伺候的太监便将这消息给放了出去，当然他是受了皇上的命才敢这么做的。
不到辰时，嘉荣公主便沐浴更衣，前往宗庙受罚。
许多宫人之间便开始议论纷纷。
嘉荣公主是为了那先帝所赐的狐狸而祭奠，并非是为那早年间传授的什么国子监学子。为此，皇上还下令召集天下名狐，不惜用了一万文牒做筹码。
至此，原先传得沸沸扬扬的情事都烟消云散。
那位跟嘉荣公主暗通款曲的国子监学子，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还是可个未知数。
猜度筛查，瞬间变成了怀疑此人存在与否。
皇上的圣旨便是令人信服的最好证据。
玉竹楼内，穆晚倾提笔修着一副水墨画，这就是先前她已题字落款的一副。
既然没机会送到书院给嘉荣公主过目，那倒不如拿出来修缮一番，打发一下时间。
只要今日一过，那宫中的传言就会流传到民间。以后嘉荣公主跟那国子监学子的事就不会再被人提起，那无中生有的事，自然不会有人会多在意。
在一变服侍的阿沉，不由得对阁主又多了几分敬佩。
只是稍稍动了那么一点手段，一件几乎板上钉钉的事就这么化为了虚无。
嘉荣公主本就是去给那学子做祭奠的，她的借口固然找得很好，但没有阁主在暗中为她浮线，她不可能过得了皇后这一关。
梁帝为免皇室丑闻被揭，心中早已有意替嘉荣公主隐瞒，只是他不想明着护短，让皇后有了讥笑他的机会。所以一直都是做壁上观，不动声色。
让梁帝下决心去偏袒嘉荣公主的，还是阁主前些放出的消息。
那个学子在恭郡王府失踪，有人曾看见过他进了门后就被两个人绑缚起来，并不是进去做客的。
这话是从一个酒馆的醉汉口里说出，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内臣大司马赵达就坐在边上。他脸色一变，立马命下人将那醉汉给捉了起来，将他带回了司马府。
那醉汉是栖云阁的人，按照计划，他对赵达说出自己编造出来的，当年所见的一切。
这人本该早些送出去，但阁主一定要等到赵达现身。
“负责此案的虽然是刘庄，但他一心只想着调查玉清县主的案子，对于嘉荣公主的往事，他不会多追究。”
穆晚倾见阿沉低头蹙眉，心知她在不解什么。
如果这话让刘庄听到，他只会笑笑不多做理会，只当那醉汉说得就是酒后的胡话。但赵达不一样，他受梁帝一手提拔，亲封大司马，对梁帝那是有知遇之恩，对其忠心耿耿。
只有赵达听到关于嘉荣公主的事，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并且在询问清楚之后，转告梁帝。
其他的朝臣，穆晚倾一个也信不过。
梁帝得知女儿当年真的情窦初开，与外男在御花园私会，心中必然是五味杂陈。但是他了解嘉荣公主，知她不会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了庇护。
只要嘉荣公主到宗庙罚跪认错，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表面上看那是因为青尾狐狸受罚，实则她是在为过往的莽撞冲动受罚，梁帝与她都心知肚明。
可怜了皇后，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其实她才是被玩弄在手掌心的一个。梁帝没有过多的袒护，让嘉荣公主受了罚，也是堵了皇后的嘴，让她无话可说。
梁帝将此事做得很周全。
画笔忽而停下，穆晚倾眸光轻动。
就算她将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这事情还是得由人去做，如果她算错了梁帝的心思，一切就都大相庭径。
“大小姐心思缜密，阿沉佩服，不知大小姐之后有何打算？”
接到的命令也只到此而已，阿沉还没有接受到新的指令。
嘉荣公主的事告一段落，那接下来就该是处理玉清县主了。
那幕后的凶手其实有意在陷害着自家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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