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尺素（感谢浮欢的水晶球）
33.54
天色已暗，府内灯火摇曳。
此时本应是用晚膳的时间，然而各房的女主人，却都聚集在了老夫人的荣华院。
南柚不卑不亢地立于正厅中央，视线从几位婶婶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那位名叫尺素的姑娘身上。她上午才和这人打了个照面，那时小兰正送她出院子。
见人员已经到齐，三夫人看了一眼南柚，随即开口朝上头道：“母亲，不是儿媳不相信侄媳妇，只是这丫头下午在我那儿以死明志，没得法子才请您将南柚叫过来。”
她说的不是假话。
女儿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故而三夫人这些时日一直忙着为宋芷彤准备嫁妆，暂时没空给南柚找麻烦，不想下午的时候，这个名叫尺素的丫鬟就突然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得知此事有关南柚后，三夫人当即就决定将其告诉老夫人。反正不是她动的手，若是能看到顾南柚吃瘪也是好的。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尺素，将先前你在南苑与我说的话，当着诸位主子的面再说一次吧。”
那丫鬟迅速瞥了一眼南柚，而后低低应了一声。
“启禀各位主子，奴婢名唤尺素，是府上的一名绣女，因为会画绣样，所以前些日子和夫人院里的小兰熟络了几分，此后她便常常邀请奴婢过去画绣样。”
“可就在今天上午，奴婢照旧去东苑寻小兰时，却偶然听到...听到夫人和她院里的彩云在密谋，说...说要...”
许是因为太过害怕，尺素越说道后面声音越颤抖，到最后直接说不出话来，急得二夫人直接插话道：“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夫人说要从公中拿一笔银子出来，而且下午就会让人送去东苑。”闭上双眼，尺素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跟着南柚一同来此的彩云听到后，当即就出声反驳：“你胡说！夫人根本就没有同我说过这种话！更何况小兰的住处在西侧间，夫人在正屋，你若去寻她，又怎么可能会听到夫人说话？”
“因为奴婢仰慕夫人！”
尺素脱口而出道，“因为仰慕夫人，所以奴婢刻意避开了下人，想去偷偷瞧夫人一眼，却没想到...”
眼泪先一步落下，那丫头没多久便泣不成声。
二夫人顺势接过话：“侄媳妇，对此你可有话说？”
“当然有！”
南柚的神色未变分毫，“证据呢？二婶难不成想仅凭这一个丫鬟的说辞，就要给我定罪？”
二房讪讪地闭了嘴，三夫人微微挑着眉也没说话，她还记得自己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看顾南柚吃瘪，不是亲自下场。如此便只剩下那位一向胆小怯懦的四夫人，她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堂屋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最后将其打破的，竟然还是原先开口的尺素。
“有证据！奴婢有证据！”
她有些激动道，“夫人说了，下午会让人将公中的银钱送来东苑，所以只要在夫人的院子里寻到银两，那便是证据！”
二夫人正要应和她，就听见南柚冷不丁地笑出声：“你的意思是，凡是放在我院子的银两，便都是公中的银钱了？”
“奴婢...”
尺素被她这话一噎，不知该如何反驳。见此，二夫人的神情也蔫了下去，三房依旧是作壁上观的模样。
就在众人以为堂屋又要陷入静默时，四夫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了：“侄媳妇，要不...就搜一下？”
撞见南柚突然看过来的眼神，她慌忙解释道，“侄媳妇不要误会，不是四婶不信你，实在是这事已经传出去了，若是不搜，往后你管家只怕是不能服众啊！”
“再说了，若侄媳妇你当真没有做下这等事，搜一搜也无妨不是？”
南柚不自觉眯起眼，突然觉得她这个四婶实在是有意思，面上依旧是一幅小心又胆怯的模样，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大胆得很！
眉眼弯弯，她突然笑道：“可以！若是三位婶婶执意要搜我东苑，南柚自然不能拒绝，可若是什么都没有搜到，各位婶婶又当如何呢？”
“毕竟南柚虽然是小辈，可也是武安侯夫人不是？”
南柚的视线再次一一扫过诸位婶婶，三夫人兀的眼皮一跳，突然就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当即扶着额头道：“母亲，儿媳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告退了。”
言罢，她朝着上头的老夫人施了一礼便先一步离开。
南柚笑了笑，看向了二夫人。
二房浑身一颤，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些时日，她对南柚的笑容最是熟悉不过，她若是笑成这般，必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二夫人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反应有这么快过，想明白的一瞬间就起身道：“母亲，儿媳身体也有些不适，也告退了。”
话音才落，南柚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如此一来，便就只剩下了四夫人了。
“四婶以为呢？”南柚继续笑。
看着对面空下来的座位，四夫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瑟缩道：“既如此，我也便告退了。”
不过几息之间，方才还热闹的堂屋，如今就只剩下老夫人和南柚两位主子，老夫人叹了一声，瞥了地上的尺素一眼。
“我乏了，南柚你也早些休息吧！”
“孙媳遵命！”
目送祖母回了里间，南柚的脸色随即冷了下来。
“彩云，将这位尺素姑娘，带回东苑！”
......
因为事先打了招呼，所以宋临安回来得有些晚，不想一进门竟瞧见南柚在用晚膳。
“怎么现在才吃饭？可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南柚放下碗筷，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道：“小事，差不多明天就能解决。”
顿了顿，她又道：“子初可知道，四婶和四叔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宋临安反问，“今天发生的事，和他们有关？”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南柚耸了耸肩道，有些事现在只是她的猜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宋临安的好。
翌日，有关夫人私吞公中银两的事，早就传遍了侯府的每个角落。南柚早上例行见那些管事时，发现其中不少人都用一副疑心的眼神看着她。
南柚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将那些人记在心里。
她管家也已经有些时日了，有些岗位的人，是时候该动一动了，不过眼下还是将尺素的事先解决才行。
打发走那些管事，南柚道：“彩云，将尺素带上来！”
作者有话说:
久违的还债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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