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擅自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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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擅自出府

  叶灵均气呼呼起身走到房门处,抬脚将两扇门踢了关起来,转过身却垂头丧气地靠着门板往下滑。

  他仰颈靠着门缝,清泪自腮边滑落,沾湿了薄薄的衣裳。

  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含冤入狱又受尽酷刑,狗王爷几乎毁了他的手还冷嘲热讽。

  现如今居高临下地施恩于他,还想让他感恩戴德吗?加之今日随意就处罚一个小婢女,更是令人不齿!

  无边恨意盘亘在心底,他气得胸口闷胀。

  叩门声起,传来客气谦恭的声音。

  “叶公子可在?小人奉王爷之命给您送衣裳。”

  叶灵均默不作声地起来走回床上坐着,门外的人颇有耐心地又叩响房门。

  “公子勿怪,小人进来了。”得不到回应,门外的人轻轻推门而入。

  杜明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手里捧着几件素色衣裳,低眉顺眼走到叶灵均跟前。

  叶灵均懒得理会王府中人,将脸转向一旁。

  杜明身子一矮:“小人替公子更衣吧,秋寒,莫要冻着了。”

  叶灵均本不想搭理人,奈何老天爷非要同他作对,一股穿堂风自敞开的门荡过床榻后的窗,他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杜明就放下衣裳取了最上头的一件拉开:“请公子抬臂。”

  叶灵均依旧不动。

  “身体是公子的,受了风寒难受的还是您。”杜明好脾气地劝说。

  叶灵均想想也是,已经一身伤了,要再得了风寒,自己吃苦难挨,说不定还要受人嘲讽。

  于是乎,他依旧扭着脸,倒是伸出来一条手臂。

  杜明温柔地笑了,动作轻柔地替叶灵均穿好衣袍,细心地系好腰带。

  “小人替公子束发吧!”说着也不等叶灵均回答,变戏法似的从袖口里取出檀木梳,绕到叶灵均身后给他梳头。

  叶灵均抬手挡了杜明捋他长发的手,冷漠道:“不必同你们王爷一般假惺惺。”

  杜明笑意淡了,收了梳子,从另一个袖口里掏出个明晃晃的铜牌递到叶灵均眼前,道:

  “这是刑部的腰牌,公子且收好,有这腰牌公子查案便可畅通无阻。”

  叶灵均瞥了一眼,那腰牌上“刑”字浮雕格外显眼。

  他接了腰牌,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想着这混蛋王爷可算有点良心了。

  杜明也暗暗松了口气。

  “我且问你,今日在院子里跪着的侍女你们王爷如何发落的?”

  “这个...”杜明顿了顿,“小人不知,王爷一向做了决定是不会更改的。”

  叶灵均闻言面色更冷,狗屁王爷当真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如此可怜的姑娘说卖就卖了,万一被卖进了青楼,她一辈子就全毁了!

  当即对萧恒的恨意又添了一笔。

  “给我束发吧。”叶灵均叹气,自己人微言轻,当务之急还是早些洗脱罪名。

  掌灯时分,萧恒忙完公务回府,杜明跪在廊下。

  “启禀王爷,叶公子不见了!”

  萧恒脚步一顿:“起来回话。”

  杜明紧忙起身,束手垂头道:“今日叶公子说想看书,属下就出来寻,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叶公子就没了踪迹。”

  萧恒面沉如水,道:“门房也没人看见?”

  “小人在府里找了一圈,又问了门房,都说没瞧见。”杜明又跪了下去,“小人办事不力,但请王爷责罚。”

  萧恒目若寒霜,叫了晨风一起出府,往叶灵均之前下榻的及第客栈去。

  叶灵均已经在李青峰他二人同住的房里坐了半日。

  他拿了刑部的腰牌,客栈掌柜和看守案发现场的衙差都拦不住他,让他进了屋。

  房内的摆设与他愤然离去那晚所差不多,分置南北窗下的床榻,一个整齐,一个凌乱,隔挡的屏风立在原地。唯一不同就是桌椅凳子。

  桌腿移了位,露出一片相对干净的地板,上面还有浅浅的划痕。

  四个圆形凳子只剩一个站着,其余三个滚落在不同的角落。

  距离桌子两尺处用石灰粉画了李青峰尸体的位置,是蜷缩起来的形态。

  屋内没有血迹,他问了看守的衙差,说李青峰身上也没有血迹,只有后腰一处横着的淤青,形状范围和桌沿一致。

  桌上摆放的茶具被撞到边上,里头的水早就干了,衙差说,水里没毒。

  叶灵均盘腿坐在一片相对干净的地板上,双肘撑着膝内侧,陷入沉思。

  他分明记得与李青峰发生口角那晚,他是坐在圆凳上同靠在榻上的李青峰理论的。

  他们吵的很凶,但均是读书人,还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那又是什么人在他离开后进了房间同李青峰拉扯?桌椅凳子都移了位,这么大的动静为何无人敲门看一眼?

  李青峰的死因是什么?

  凶手如何离开?

  李青峰清贫,平日和各位举子也都和和气气,也没与谁争吵过,哪来的仇家?

  这几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想不出一个具体的人来承载这个谜团。

  待他腰臀坐得发麻,想要起身时瞥了一眼窗外,才发现天色已晚。

  两腿传来酥酥麻麻的走蚁感,他立在原地许久才渐渐缓过来。

  客栈外的街市叫卖声此起彼伏,灯影幢幢映在窗上。

  叶灵均走到窗前探身瞧了一眼,窗户下是一排木椽,敲了长钉挂着灯笼。

  窗沿木映着光,上头隐约隐约有个印子,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实在想不出线索,叶灵均有些懊恼,叹气转身,忽见一双绣着祥云的白靴。

  目光上抬,一袭白袍裹着挺拔如松的身姿,竟是萧恒。门外还站着一身青衣的晨风。

  叶灵均愣怔一瞬,又恍若未见眼前有人一般,漠然往房外走。

  “叶灵均。”萧恒在他身后冷冷唤道。

  一脚跨出门槛的人脚步一顿,在门外几道目光的注视下收回了脚。

  转过身来冷脸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王爷有何吩咐?”

  “你读的圣贤书里没有教导你尊卑有别?”

  叶灵均垂眸抽气,万分不情愿地朝萧恒欠了身:“见过王爷。”

  语气之冷淡,态度之拒人于千里。

  “王爷若是没有吩咐,学生就先告退了。”

  “站住,”萧恒一双鹰眼扫过叶灵均上下,“王府守卫森严,你是如何出来的?”

  “有脚就行。”叶灵均双手垂在身侧,指尖传来血液循环不畅的闷痛,让他目光更冷。

  “小瞧你了。”萧恒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出来半日,可查出有用的东西来了?”

  “学生愚钝,不曾。”叶灵均见到萧恒就浑身不舒坦,这会儿头皮也阵阵刺痛,肩上腰上的痛也纷至沓来。

  他往门边挪了几步靠在门框上,将脸转向外面。

  萧恒冷哼一声,淡淡看了一眼态度极其不端正没有一点尊敬可言的素衣少年,抬脚两步跨出了门。

  “跟上。”

作者有话说:

猜猜小书生怎么出去的,嘿嘿…

看书的宝宝们评论一下好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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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沦为身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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