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查案
14.86
“周首领，走吧。”江慎铁了心非要查个究竟。
周奇暗自抹汗，将唯一的希望寄托于晏清玉，希望他不要让江慎介入调查：“陛下，让镇北将军操心此事，不妥吧？”
“有何不妥，江慎，朕命你去查。”晏清玉直接下了一道圣旨。
周奇这才恍然顿悟，这看起来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未必是君臣离心，在皇上心里，江慎再怎么跟他政见不合，也是他最信任的人，而江慎再怎么不给皇上面子，心里终究是最向着皇上。
这两人就这样矛盾，而又互相倚靠的立于前朝。
江慎领命退下，并没有急着去防护网破漏的地方，而是传了太医检验黑熊的尸体。
江慎早就仔细去查看了破裂口，断裂整齐，并不是撕裂，而是人为用利刃砍断的。他原本也不确定此事就跟周奇有关，但他今天刻意不让他介入调查，就必定有问题。
周奇给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趁人不备，偷摸跑了出去。
跟在江慎身边点头哈腰道：“这熊的尸体，有什么好验的？”
“首领有所不知，在下曾常年居于深山野外，对这些畜生的习性有些了解，寻常的黑熊虽凶猛，却不像那日一般发狂。”江慎饶有兴趣的问他，“以周首领的见识，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臣这个……才疏学浅。”周奇打马虎眼道。
江慎低笑道：“首领是该多读书了，如此少见少闻，如何当得起猎场巡查首领这样重要的位置。”
周奇汗如雨下，连声称“是”。
太医经过检验，回禀道：“将军，这头熊的确注入了某些使其兴奋的药剂，才使其凶猛异常。”
“那就是蓄意谋害了。”江慎将声音压的很低，加上他本身就有的肃杀之气，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周奇绞尽脑汁的争辩道：“也可能，这头熊误食了什么东西，导致兽性大发，这南山上长了不少药株药草，不过！如果真的是有人要谋害皇上，臣一定全力协助将军调查清楚！”
江慎眯了眯眼睛，只听小厮来报：“将军！属下抓获两人意图破坏现场！”
“押上来。”江慎飒飒走上大堂，坐在主坐。
小厮回禀道：“将军，这两人企图修改防护网。”
两人颤巍巍道：“奴才们只是去将破损修补，并没有破坏现场之意，首领！你为我们证明啊！”
周奇自身难保，哪有精力管这两人死活：“将军还在查案，事情还没有定论，谁教你们私自改动现场的！平日里不勤快，这会儿知道巴结皇上了！”
两人纷纷磕头求饶命。
周奇对江慎赔笑道：“将军，他们两个也是怕修补不及时，皇上生气，所以才腿脚勤快了一点，他们这种无知鼠辈，将军莫要跟他们计较了。”
“这么无知，留着何用。”江慎剑光一闪，其中一人倒在血泊中，脖子上的伤痕很小，没有流过多的血，却足以一招致命。
另一个当即吓得血色全无，镇北将军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
江慎把沾着血的剑指到那人脖子上：“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说出来，大人我饶你一命。”
“我说！”那人脸色惨白的看向周奇，“是……”
“混账东西！”周奇一个健步上去，将人踹飞到墙上，后脑磕到墙面，挣扎两下也咽了气。
“周首领好身手啊。”江慎坐在主坐上，慢条斯理的擦着长剑，语气骤然狠厉道，“拿下！”
周奇被几人擒住押跪在地上：“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审你的意思。”江慎把脚踩在他肩膀上，“这头熊早就准备好，放在猎场中，等着制造一场‘意外’吧？结果这场‘意外’没要了陛下的命，你便匆匆命人用刀子破开防护网，伪装是野熊撕裂自己闯入，以此逃避责任。”
江慎脚上用了力，周奇让他踩在地上直不起腰，江慎道：“或许你觉得，陛下懦弱无能，好糊弄，所以才做的这么粗糙，这么容易露马脚。”
周奇被拆穿，也不再装下去，目光阴鸷道：“是我大意了，皇帝竟然这么会笑里藏刀，好毒的小皇帝。”
周奇猛地抬起头：“你跟皇帝的反目，也是假的吧？为了躲避前朝耳目？好深的心计。”
江慎默然不语。他跟晏清玉在朝堂上虚虚假假耍了不少的花招，可唯独反目……是真的。
他冷声吩咐道：“交给大理寺，严加审问。谋害皇帝，绝不可能是他一人的计划。不管用什么手段，务必让他把幕后主使招出来。”
周奇阴笑着高呼：“江慎！熊爪子上有剧毒，你又能撑多久！”
江慎笑着靠近他：“那毒并非无解。你看本将军有半点中毒的模样吗？”
周奇目中陡然一沉：“不。不可能。”
“带下去。你可以试试，你先死，还是本将军先死。”做完这些，江慎摆手屏退了众人，一人向后退着跌坐到椅子上，眼前有些眩晕。
熊爪有毒，怎么没验出来？他坐了片刻，去寻了黄医师。
黄医师又替他拔了一次毒，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处，的确是个奇怪的现象，他体内并没有两种毒物混杂的迹象。
黄医师捻了捻胡须：“将军体内的余毒甚为猛烈，熊爪上的毒物可能被体内余毒吸纳吞并，俗话说以毒攻毒，如果这两种毒物能互相抵消……那将军的就不必再受拔毒之苦，只需用适量的药物化解体内余毒即可。”
“但也有可能是将军体内的毒太烈，遮掩了其他毒物，所以验不出，医药之事变化万千，究竟如何草民尚不能定论，不过从将军脉象上来看，将军的毒并没有恶化蔓延的迹象，至少这两种毒是不冲突的。”
江慎心中甚是欢喜，他曾在暗许，如若有朝一日毒物祛除，他便去跟晏清玉讲明一切，他愿意当皇帝，他便横刀立马为他镇守前朝，他愿归隐，他便同他解甲归田，山水人间。
哪一样都是好的。
黄医师话语中满是暗喜，这一日或许并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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