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江慎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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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江慎离京

  江慎无比平静又真诚的提出这个提议。

  晏清玉反问他:“你要去?”

  江慎微微一笑:“是啊,臣在边塞领兵数年,在京城享了这么长时间的福,很想念边塞的落日,是时候该回去看看兄弟们。臣有对战外敌的经验,熟悉他们的进攻手段,在军营里也有一定的威信,是很合适的人选。”

  “陛下不是不想见到臣么,与其让臣老死乡间,不如让臣去边塞,还能做些事情。如果……如果陛下再也不想见到臣,臣会努力、战死在沙场上。”

  有的事情说来奇怪,当年江芜费尽心思的想把江慎赶回北塞,晏清玉不顾群臣的反对都要把他留在身边,如今没有了这道阻碍,江慎反而要回北塞去了。

  晏清玉偏着脑袋,不让江慎看到他眼睛里藏了泪水。

  他不想江慎走,更不想听到江慎战死沙场的消息。

  至少让他去乡野间,晏清玉确定他是好好活着的。

  江慎单膝跪下作揖,再次请求道:“臣请命支援北塞,为陛下建功立业。”

  晏清玉迟迟没有说话。

  【陛下!你不能让他走!陛下!】

  【他走了,你想见就见不到了!呜呜呜……】

  系统不停的跟晏清玉说话,可晏清玉恍若未闻,完全装作听不到。

  不是他的人,终究是想留也留不住的。

  江慎跪了半天,晏清玉终于收紧了眼里的泪珠:“既然镇北将军想去,那就去吧。”

  “多谢陛下成全。臣告退。”江慎向门外迈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榻上躺着的那人,他还是偏着头,最后一眼都不肯看他,想必是恨极了他。

  江慎作揖叮嘱道:“臣不在京中的日子,请陛下保重身体,切勿过于劳累。”

  晏清玉手指攥了又攥,一句“你也保重”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江慎走后,晏清玉忽的从床上弹起来,光着脚不管不顾的跑到窗边去,推开窗子看江慎离去的背影。

  福海给晏清玉拿了鞋子:“陛下,穿上鞋吧,地上凉。”

  “他走了……”晏清玉失身的望着那个早就消失不见的身影,“什么陪朕一辈子,永远护着朕,都是骗人的话,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说走就走,朕让他走,他就真的走吗……”

  “他明明知道,朕这样朝令夕改的皇帝,过两天又会舍不得他走了……”

  晏清玉抖动着肩膀落起泪来,福海心里也跟着难受的很,清河王和镇北将军两个人,是皇上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是至亲,一个是至爱,可为何这两人非要水火不容的,最难受的是夹在中间的皇上啊。

  他原本欢欢喜喜的接受了江慎的爱意,欢欢喜喜的迎了小叔叔回朝,以为一切都要往最幸福的方向发展,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谁都不再要他了。

  晏清玉咬着牙哭,他还要记得,他是皇帝,皇帝不可以想怎么哭怎么哭。

  福海看得心里难受极了:“陛下,这里没有外人,您心里难受,就……”

  “朕不难受……边塞的事情解决了,朕前朝的政敌又少了一个,一举两得,朕为什么难受,朕开心的很……”晏清玉光着脚往床榻上走,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棉花上,一个不稳当两眼一黑就摔到了地上。

  “陛下!!快传御医!!”

  晏清玉亲自主持了清河王晏越河的葬礼,以亲王之力下葬,只说是旧病复发,医治无效病死的。但自那以后,晏清玉的身体好像一下垮了下来,一直没有恢复,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每日早朝福海都会劝他歇一歇,晏清玉总是摆摆手,强打着精神把早朝上完,一天的精力似乎也就耗尽了,要在榻上歇上许久,才有力气继续批折子。

  福海看了心疼,让御膳房好好准备膳食,可晏清玉也胃口缺缺,吃不下几口,或是吃进去的东西,晚上又会全数吐出来。

  福海私下里问了好几次御医,陛下到底是什么病症,为何吃了许久的药还不见好,御医也只是叹气,病从心起,他心中的心结解不开,身子便一直都好不起来。

  尤其是到了秋夏交接的时候,天气忽冷忽热,晏清玉的精神越发的不好,吃点东西就反胃,整日里昏昏沉沉的,衣服眼见着肥了一圈。

  江慎接了任命的圣旨,收拾好东西独自牵马到城郊,在小凉亭驻足了片刻。

  他回头望着皇宫的方向,晏清玉会来送他吗?毕竟他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也或许他真的殉了国,再见便是他躺在棺椁里,披着军营的旗子。

  其实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从来都不是擅长言辞的人。只是想多见一面罢了。

  江慎在小凉亭里喝了一盏茶,上次他到这地方,还是送别江芜,江慎不由的笑了一下。

  父亲呀父亲,你若活着该是开心极了吧,现在的所有事情,都在向你希望的方向发展,你儿子要去边塞建功立业了,没准还能如你所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全了忠义的名声。

  江慎等了半个时辰,没有人来,便是不会来了。再不出发,便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了。

  他回望一眼京城,这繁华的金壁银砖,他终是要别过了。他想等的人,终归是没有等到。这人多狠心,说断便断的干干净净。

  江慎翻身上马,带着长枪往北塞去。

  皇宫里,晏清玉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吐的酸水翻涌,好不容易睡着,一觉醒了便是下午了。

  “什么时辰了。”晏清玉模糊的睁开眼睛,脑袋里炸开似的疼。

  福海端了些清口的东西:“陛下,酉时了。”

  晏清玉忽然想起,“今日是不是镇北将军离京的日子。”

  他从床上坐起来,蹬上靴子:“备车,朕想去送送他,朕还有句话想跟他说。”

  晏清玉披了衣裳就往外走,福海拦他道:“陛下,这个时辰,镇北将军只怕已经出城了。”

  晏清玉系着衣带的手忽然停下,是啊,这个时辰,他大概已经出城十里,影子都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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