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跋扈的三公主也会道歉?
2.03
“楚楚,你?”
丝毫没料到南宫楚楚会维护慕云深,所有人都傻了片刻,包括慕云深本人。
昨夜还私刑相向,不把他当人看,今天这番作态又是为的什么?
“可是,宫人们都说是这蛮子……”
“谁说的,站出来跟本公主对峙!”南宫楚楚如珠玉落地般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
哪怕事实如此,也没有人真的敢站出来跟三公主对着刚。
朝阳殿内陷入久久的沉默。
“……罢了,把质子带回芜院吧。”终是南宫楚钰开口,打破了僵局,他余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慕云深,眼底充斥着冷意,“把芜院锁起来,他若再伤楚楚一根毫毛,直接问斩。”
问斩二字落下,一直垂头的慕云深不动声色抬眸,深深的看了南宫楚楚一眼。
眼前的少女身上穿得是有价无市的天蚕丝锦衣,足下蹑丝履,垂在身侧的手如凝脂般白嫩,面上未着脂粉。
虽年级尚小,却也仍看得出,将来必有倾国倾城之姿。
看来,南宫楚楚还真是个被捧着长大的娇娇公主啊。
慕云深眼底满是晦涩,她是天之骄女,而他,生来就是被人唾弃的存在。
见慕云深被带走,南宫楚楚总算是松了口气。
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请安,不知为何,慕云深背上那触目惊心的遍布疤痕,始终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不领情,不涂药,可她不能真的坐视不理啊。
去御医那儿拿伤药?不行,会惹人起疑。罢了,还是出宫去抓药吧。
思及此,南宫楚楚做了原主常做的事儿,——翻墙偷摸出了宫,步行太慢了,她又去马厩那儿顺了一匹马。
“驾!”南宫楚楚骑着胯下骏马,于闹市中驰骋,余光却不断扫视着医馆、药堂的踪影。
南诏国百姓安居乐业,少有疾病,是以,医馆稀疏。
啊,找到了!
眼睛一亮,当街纵马的南宫楚楚却一时大意,没瞧见奔向街中捡草球的孩子。
“阿囡!”
这一声惊叫,让南宫楚楚视线焦距在前方。
“吁!”她忙收紧了缰绳,却还是晚了一步。
“啊——”
马的前蹄踢到了孩子,而南宫楚楚也因为重心不稳,狼狈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差点儿没把她五脏六腑摔错位。
“嘶……”捂着心口,南宫楚楚艰难的站起来,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突然,身前不知何时站定了一个人。
“南宫楚楚,你又惹祸!这是你第几次当街纵马了!”那人原是摇着折扇,一见她,便收了折扇,用以指着她的鼻子训斥。
起初,南宫楚楚还以为这人是被撞者的亲人,“……抱歉。”
这一声道歉,反倒让来人说不出话来了。
呆愣片刻,少年回神,狠狠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霎时疼得龇牙咧嘴的。
也不是做梦啊。莫非是天上下红雨了?南宫楚楚居然会道歉?!
南宫楚楚一抬眸,却见眼前少年手持折扇,冠发高高束起,好一派意气风流,身着服饰,无不是富家公子哥儿的打扮。
这人……认识原主?
算了,南宫楚楚懒得管那么多,扒拉开少年,走向搂着孩子大哭的妇人,安慰道:“那个,前边不远处有家医馆,我带你去吧,医药费都我出,实在抱歉。”
就这样,在少年一副活见鬼的神情之下,南宫楚楚连哄带催的同妇人孩子去了医馆。
“喂楚修,你家妹妹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她这次居然没骂回来?”少年扯了扯后来的另一个公子,折扇指着南宫楚楚远去的背影。
那公子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才被驴踢了呢。”
……
入夜,身心俱疲的南宫楚楚带着医馆抓得伤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溜进了锁得死死的芜院。
别问她怎么进来的,问就是钻狗洞。
南宫楚楚秉承着“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精神,再次来到了慕云深的身前:“我……我听说你今早又被叫去朝阳殿了,你受罚了没有?我给你带了金疮药。”
见着了她,慕云深的面色一言难尽。
“你怎么比老鼠来得还勤?”
无语凝噎一瞬,南宫楚楚安慰自己,没事的,慕云深总算是肯理她了。
“我就是觉得……你很可怜而已,我给你上药吧。”
这次,慕云深没有拒绝,又或许是因为,他已没有力气再推开她了。
一天一夜,米水未尽,身上还有伤,身体已是到了极限了。
不管怎样,为了防止黑化,她要给他灌输“爱与和平”的思想:“你的伤是三公主动用私刑所致,其实那三公主……”
心地善良,不坏。
“若南宫楚楚落到我的手里,我必将她活剐三千刀,一刀也不会少!”一提到三公主,慕云深咬牙切齿,气虽虚弱,但一字一句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活剐三千刀……刚想给自己说好话的南宫楚楚登时就抖了三抖。
内心泪流满面,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偏生要魂穿到原主身上啊,这些好话她自己说出口都觉得违心啊。
“你抖什么?”
“没……没什么。”
小心翼翼的上好药之后,慕云深却没了声息。
狐疑的戳了戳他的肩,南宫楚楚道:“药上好了,那我走了?”
没有回应,芜院内死寂得可怕。
手轻轻的抚上他的额头,手心传来的滚烫温度,让南宫楚楚心跳漏了一拍。
还是发烧了?
她忙撕下自己的衣角,去寻宫内的池塘水。
一整夜,慕云深都觉得身体忽冷忽热的,还时不时有双冰冰凉凉的小手在他额头上摸来摸去。
温温的,柔柔的,很舒服,像……娘亲一样。
这是慕云深十七年来第一次睡得这么沉。
等到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破败的屋檐,折射进芜院内,慕云深长睫微颤,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眼。
下一刻,他瞳孔骤然一缩。
他、竟躺在一个男人的腿上!意识陡然清醒,慕云深猛地将撑着手熟睡的南宫楚楚推开。
南宫楚楚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被推倒在地。
“嗷!”
晕晕乎乎的她摸着被摔疼的屁股,刚想口吐芬芳,在触及到慕云深那满是戒备的眸子时,脏话在嘴边绕了又绕,最终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你……醒了啊,要不要喝点儿水?”看慕云深这样子,应该是退烧了,也不枉她忙活半宿。
罢了,她忍。
“你不走?”慕云深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的沙哑,嘴唇乾裂。
南宫楚楚忙递来一碗凉水,还喝了一小口以示无毒,“给。”
端着小破碗的手映入眼帘,慕云深似乎从这一刻开始才正眼看眼前的小厮。
那双如凝脂一般的手,在又脏又缺了一个口的小破碗的对比之下,显得格外扎眼,就仿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大小姐一样。
看着眼前细皮嫩肉的小厮,慕云深起了疑,眼底划过一丝暗色:“你……在哪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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