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羞花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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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明君,或是暴君。
天道无常,谁又说得准呢?
……
御花园内。
今日难得阳光明媚,更难得的是,南宫楚楚补完课之后没啥事儿做,请安过后走着走着便到了御花园。
园内花正盛放,数量以牡丹花为最。
心不在焉的欣赏着御花园的花儿时,南宫楚楚一路慢悠悠的走,一路伸手轻触那些盛放的花儿。
她的指尖,无意触及到了一株草。
谁知,那草在被她触碰的一瞬间,便缩了回去,仿若害羞了一般。
顿时,一旁过路的宫女们惊叹:“你们瞧,那草怎么缩回去了?”
“要我看哪,是咱们三公主美若天仙,就连花草自惭形秽呢!”
南宫楚楚眉心一蹙,没有理会她们的闲言碎语。这是含羞草,她在金域国见过的,不过,南诏国大约鲜有人知。
可她不知道,自此之后,三公主倾城之貌使花草羞闭的事儿,可谓是传遍了京城市坊。
而不远处,恰好路过御花园的慕云深,正在一颗树下驻足,目光却眨也不眨地落在了南宫楚楚的身上。
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她扮成小皇子,欺他骗他,却又抱他慰他的一幕幕。
南宫楚楚,她到底图他什么……
也许是慕云深的目光过于直白突兀了,南宫楚楚似有所感,突然转头朝着这边看来。
慕云深连忙慌不择路的侧身,借树隐藏自己的身影。
可松了口气之后,他又皱起眉头,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为什么要躲?他欠南宫楚楚钱了吗?没有的话躲个什么?!
暗骂自己脑子短路,慕云深再回头去看时,御花园那处已没了南宫楚楚的身影,他的眼底显而易见的划过一丝失落。
……
夜色浓深,在御花园赏花、再午睡一直到现在的南宫楚楚,这才打着哈欠,眼角挂着生理的泪水,施施然踏上了回藏娇殿的路。
黑夜之中,南宫楚楚迎面撞上了一队人。
几个御前带刀侍卫簇拥着中间的人。
许是睡迷糊了,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清楚的南宫楚楚揉了揉眼睛,这才不确定的试探性问了一句:“……阿爹?”
“诶,朕、朕好像……嗝,听到楚楚的声音了……”南诏帝说这话时,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走近一看,南宫楚楚才惊觉南诏帝面色绯红,双目迷离,被身边的公公搀扶着才能勉强行走。
一走近,一股酒味儿就铺天盖地的侵入南宫楚楚的鼻子。
略觉不适,南宫楚楚微微蹙眉,上前一步也搀扶住了南诏帝:“阿爹,你这是喝了多少酒阿?”
“没事、没事……”
南诏帝笑着,可笑着笑着,又像是在哭,“就是今儿跟你娘吵架了,喝了、喝了一点点……”
一点点?
看这样子,怕是不下三坛子吧?
心底叹了口气,毕竟是夫妻之间的相处,南宫楚楚也终是没有多问。
她摆手,冲着公公道:“快些将阿爹扶回去吧,醒酒汤记得备多些。”
公公喏喏应声,便小心翼翼的馋着南诏帝离开了。
目送着那队人的背影远去,南宫楚楚伫立原地良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南诏帝六宫无妃,皇后连生三嗣,这般无人可及的宠爱,也还是会吵架啊。
但,南宫楚楚不知道的是,她此时此刻的不作为,却让她后悔了一辈子。
一夜好梦。
次日,南宫楚楚照常去凤藻宫请安,怎料,却在凤藻宫瞧见了一个人,——一个此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阿爹?”
抬脚,绣工细致的绣花鞋踏过了凤藻宫高高的门槛,入眼便是帝后二人相对缄默无言。
直觉告诉南宫楚楚,这个氛围不太对劲。
她试着缓解这气氛,甜甜的笑着问:“阿爹,你今日怎的没去早朝啊?”
按理来说,南诏帝这时候应该是在金銮殿才对。
南诏帝却异常的沉默,只是偷偷的瞟了一眼身侧的皇后。
没人理她,南宫楚楚只能笑着给自己打圆场:“呃……是因为昨晚喝得太多起晚了,所以才耽误了早朝吗?”
不料,下一刻,一盏价值不菲的青花瓷茶盏,便被皇后重重摔在地上。
“喝多了?这就是你昨夜宠幸那宫女的理由?!”
宠幸宫女?瞳孔微微一缩,南宫楚楚蓦地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却见皇后画着时下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怒气和冷意,南诏帝面色亦是难堪且复杂。
“你当初娶我时说过什么?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这么做对得起我?!”皇后越说越气,“噌”地一下起身,将檀木桌上的茶具通通扫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那碎片,如同回不去的夫妻感情。
袖下的拳头死死的握着,南诏帝面色为难,“好了好了,你别闹,楚楚还在这里……”
“那又怎样?如果你有顾及到楚楚,你还会带那宫女去你殿里?你还会带那宫女去你榻上?!”
皇后气笑了,“体面,体面有什么用?我当初瞎了眼就不该嫁给你!和离,和离!这皇后我不当了!”
“别闹了好不好!”
“滚,别碰我!”
在夫妻俩的争吵打闹之下,全程看傻了的南宫楚楚,被皇后身边有眼力见的婢女拽了出去。
南宫楚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藏娇殿的,那一整天,她都常常双目失神的望着远方发呆。
帝后吵架的场景,多像……她的父母啊。
只可惜,她的生母虽是正妻,却并不受宠。再加上第一胎是她这个女儿,就更加受冷落了。
她的父母也常常吵架,印象中最厉害的一次,母亲还拿了刀,——那一次,父亲带了一个妾回来。
母亲将她培养长大,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不落下,她也成为了金域国名副其实的第一才女。
旁人都艳羡道:“本以为将门出虎女,如今看来,将门的大家闺秀也是独树一帜啊!”
可母亲总是搂着她哭,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个男儿。我的楚楚,你若是个男儿身该多好,你若是个男儿身……你父亲就不会纳妾了,娘、娘就不会过得这么苦了……”
……她也想啊。
无意识的,她已然将手里的锦帕捏的皱巴巴,南宫楚楚无声的红了眼眶。
“你……怎么了?”
就在她目光无焦距地盯着窗外时,窗外处突然探出了一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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