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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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往事纠缠

  在谢澜予准备下一步动作之前,李憔先软了态度,他按住了谢澜予病怏怏的:“……朕染了风寒。”

  “无事,”谢澜予环过李憔的腰,露出一丝笑容:“臣可没有圣上想的这么禽兽,安心睡吧,臣守着圣上。”

  许是真的太累了,李樵枕在谢澜予滚烫的胸口上,听着对方平稳的心跳,竟真的慢慢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幼时,那是他和谢澜予的关系还很好,刚刚十三岁的谢澜予已经开始抽条,对方会牵着他的小手,告诉他,自己以后要做他的将军,替他守住江山。

  许是这两天李憔没有怎么出寝宫,外面嘴碎的人也跟着大胆了起来,本来应该是躲在屋子里才能说的秘密现在都敢在干活的时候脱口而出了。

  窗外一位年纪稍大的宫女对着才进宫的小宫女道:“你别看圣上如今长得标致白嫩,小时候先皇不怎么重视他,那时候我才进宫,瞧着可可怜了。”

  小宫女怕极了,转头嘘声,说:“姐姐,别说了,到时候听到了是要掉脑袋的。”

  “放心,我自有分寸。”她利落地处理着草叶,李憔是没有力气了,但是谢澜予听得一清二楚,他抿着唇招呼了自己的下属,吩咐了一点事情,下一秒那个老宫女就被带走了,小宫女被吓得浑身发抖,做事都不利索,也一起打发下去了。

  最后见到老宫女,是在慎刑司了。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那个夏夜,高大辉煌的房子外站了一圈士兵,房门口站着一位身披铠甲刚凯旋归来的老将军,两个孩子躲在将军后面瑟瑟发抖,一位妇人同样披甲戴盔,两人眼里的刚毅是抹不去的,皇帝下令抄了将军府,老将军意旨打入大理寺,家财充交国库。

  兵戎相见时怀里的孩子不停哭闹,他想去阻止,但是却被士兵一把推开,手上擦了不少淤青,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李憔越看越觉得熟悉,他的眉眼跟谢澜予都有些许相似,才刚一米出头的个子,小小的,无助地在空荡的堂屋里哭,李樵走过来时,那孩子抬头满眼都是恨意:“都是你,都是你们,我恨你——”

  宽敞幽暗的内殿里,李憔幽幽转醒,被子已凉透,谢澜予似乎早已离开多时,李樵忍不住裹紧了被子,想起往事终于忍不住无声崩溃,他确实懦弱,当年被推上这个皇位时便知他定是这颗棋子,在这宫里,没有一个人能信任,作为皇帝,连自己都岌岌可危,也不知这一生该是多么荒唐可笑。

  生在皇家一举一动被窥探,被制约,被监视,这些都让李憔感到无比的恐惧,他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先皇留下的那支战无不胜的铁骑上。

  数年来,首辅一党也在暗中寻找这支铁骑想抢先除掉他们,可除了李樵,没人知道先帝在位时,早已下暗诏,将那只铁骑补偿给了谢家,父皇以为谢澜予会保护,辅佐他。

  可在李樵看来,谢澜予对他只有无尽的报复和折辱。

  病了许久的圣上今天终于上了早朝,首辅徐朝尘直言上谏,圣上不问前朝不纳后宫,就差没把昏君写在奏折上了。

  殿内大臣议论纷纷,徐首辅年过半百,俨然不把李憔放在眼里,许是笃定小皇帝不敢反抗只能乖乖接受批判,这几年在朝野上即是愈发放肆,那些大臣见风就倒,纷纷沉默。座上皇帝的脸色变了变,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今日首辅刚刚归列,谢澜予便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上奏:“启禀圣上,臣听闻近来旱灾后慎州百废待兴,圣上登基不久,若是能去民间同百姓一道,定会让当地百姓更加爱戴圣上,二来也可以途径地方,了解我军近况。”

  素来关于我朝军队的事是谢澜予等将领在上奏,但微服私访这种事还是钦点官在奏,因其涉及的要素过多,光是出巡需要准备的东西就要动用不少人力财力,如此突然实在让其他朝臣不解。

  “谢将军,什么时候圣上的行程都需要一届武官置喙了?将军莫要僭越啊。”

  徐首辅是这么说着,周遭的同党也迎合,本应是进退两难的境地,但是在谢澜予的脸上倒是没看出一丝慌张来,行礼看向座上的圣上,李憔坐在龙椅上隔了几串冕珠眼神复杂地看谢澜予,又在相视一眼后立马撇开,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片刻后朝堂上鸦雀无声,李憔顿了顿,沉声说:“谢将军此言在理,朕登基已三年有余,慎州久旱逢甘霖是我朝福分,苦甜有果,朕也该去看看百姓,为百姓祈福。”

  徐朝尘这下急了,往日里不敢吭一声的小皇帝突然跟着一个武官的谏言走,荒诞至极:“圣上,妄不可武断,请三思啊!”

  “请陛下三思!”下面的徐家党羽真假参半附和着。

  李憔坐在上面不上不下看着一片乌纱帽,手里的拳头攥紧了,这徐朝尘分明是在拿自己的身份和他的势力在压他,整个朝廷都绷在一根弦上,李憔的额角涔涔冒汗,挣扎了半刻,最后尘埃落定:“朕意已决。”

  下朝之后,李憔怒气冲冲地去了谢将军府外,走过正堂将一把佩剑狠狠摔在桌子上,不明他的想法,呵斥的话停在了嘴边,隐忍道:“你这是何意?”

  “圣上不是要臣履行诺言吗?臣便带您去,慎州,您要的铁骑在慎州。”谢澜予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上好的雨前龙井,抿一口唇齿留香。

  “当真?”李憔满脸不敢置信,他狐疑地看着谢澜予。

  “自然是真。”谢澜予捡起李憔的佩剑,将黄袍私服的腰带出刃断了个明白,李憔身上的衣裳大敞开来,凸起的喉结滚了一滚,他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

  “臣都做到这一步了,圣上能否表示一下,上一回圣上主动还是在家宴醉酒的时候,不知今日能否……”谢澜予步步紧逼把李憔拉到身前,半是哄半是威胁,想着平日里皇帝都是高高在上竖冠光伟的,若是让那长发铺在胸口前,定是美景。

  李憔颤抖著身子走到他面前,斜着那一席弱光缓缓将黄袍剥落,垂眸瞧他眼睫染了暖光成琥珀色,这个位置李憔还比谢澜予高了一头,戴了玉扳指的手环住谢澜予的脖颈,谢澜予像是在玩牵丝戏,他的手指动一下李憔就跟着抖一下,红透了的眼蒙上一层水雾,佩剑上的穗子铃铛随着两人的动作弄一下响一下,与屋内的香炉青烟纠缠在一起,辗转悱恻。

  完事之后李憔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那盏雨前龙井早凉透了,谢澜予捻了一下李憔额边的长发,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贴在李樵的脸上,人是侧躺在榻上,盖了一半的被子。

  谢澜予拂袖摸了李樵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烧才松了一口气,谢澜予起身偏头眼神落在小皇帝的睡颜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若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当朝皇帝,不是那人的儿子,许是不一样的结局罢。

作者有话说:

qvq今天开文更三章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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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多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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