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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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谢澜予偏头去听他说话，呼吸声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久违的暧昧，李憔也发现他们俩凑太近了，气氛怪怪的。
“啊……”
李憔一时忘言，结巴了好久才说出话来：“你……你是这里的皇帝吗？”
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刚睡醒的时候一种慵懒的感觉，谢澜予想过无数种跟李憔重逢时应该说的话，也想过李憔会质问自己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这么……软。
“啊……是。”
谢澜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有一种哄骗小孩儿的感觉，但是他又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等李憔什么都记起来了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嗯。”
“可我是畹国的人，你不杀我？”李憔小心翼翼地问，其实他感觉这两天睡觉的时候不再觉浅了一直都能睡得很熟，等第二天起来就是用膳和喝药。
谢澜予心情复杂地看着李憔，他很想告诉李憔他不是畹国的人，而是笠朝的皇帝，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得再等等。
“朕不杀你……朕……”
“参见圣上。”
外头来人了，谢澜予没对李憔避讳，直接问了：“说。”
“回禀圣上，阿拉朵姑娘到了。”
来得正好，谢澜予让阿拉朵直接来里面看看，她长途跋涉过来还没歇脚就被请过来了，再见到李憔的时候，阿拉朵也被惊到了。
如今的阿拉朵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过得很好，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她大概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就迅速找办法给李憔医治。
不过在治之前她还要问病人几个问题。
“公子，你姓甚名谁？”
李憔：“汪侨。”
“哪国人？”
李憔：“畹国。”
“最近会头疼吗？”
李憔想了一下，头又开始疼了：“会。”
“那你还记得我吗？”
阿拉朵直勾勾地看着他，若不是真的见到了，她可能也不会相信原来真的有人会因为下蛊变成这样子，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
李憔摇摇头，有点疑惑，好像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山洞，但是更清楚的就不知道了：“不记得了，咱们认识吗？”
阿拉朵叹了一口气，因为母蛊还在汪启行的手上，所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有点难的，暂时只能保持住这样，不让他体内的蛊虫再恶化，再想治疗之法。
“我先用针灸先试试吧。”
施针的时候谢澜予就在旁边看着，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放下来，看见李憔光洁的后背有了坑坑洼洼，按一下就会陷进去，施针的时候又多了几个针眼。
他还看见李憔咬着枕头两眼泪汪汪的，知道他怕疼，所以专门去找小厨房要了剥好的糖炒板栗，屈尊降贵蹲在李憔的面前一颗一颗喂到他嘴里。
李憔的眼泪和着板栗一起吃下去，鼓囔囔的脸颊跟一只小仓鼠一样，但是他又忍着咬嘴唇不肯叫出来，额头上渗出来的汗都能浸湿一根小方巾了。
谢澜予心疼地瞧他，这么乖的李憔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甚是想念：“乖乖，别咬了，待会嘴唇都咬坏了。”
李憔娇嗔地盯了他一眼，松开嘴，果不其然那里有一圈牙印，甚至有的地方还在溢出血珠。
阿拉朵看不了这么腻歪的画面，但是谢澜予现在是皇帝，皇上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她一介草民现在连调侃都不能了。
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之后阿拉朵现在要去谢澜予给她准备的地方休息了，但是李憔今天累得厉害，发了汗想睡觉，虽然谢澜予这两天一直泡在他这里，但是外面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他也知道畹国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了，还有就是他们已经掳了畹国的新锐军师，算是拆了他们的一支臂膀。
圣上做事其他人也不敢置喙，于是谢澜予便更加肆无忌惮跟李憔黏在一起了，两个人明明在营帐里什么都没干，但是外面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偶尔李憔听到了也会不高兴，所以谢澜予干脆就下令禁止他们讨论这些。
在谢澜予的照顾下，没能记起来的李憔是越来越娇了，甚至有时候还会朝谢澜予发脾气，越来越有小时候的感觉了，这可能就是人会越活越回去吧。
今天谢澜予还是照常去看他，但是李憔始终不理他了，这让谢澜予很郁闷，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理人了？
“祖宗，怎么了？”谢澜予差点就跪下来求他了。
“你别碰我。”
李憔条件反射般跑得很远，他还是不习惯这些肢体接触，可能是这些年在侯成王府待久了，又常常拒绝汪启行的动手动脚，所以已经有了这样的条件反射。
谢澜予无奈，只能摊开手，道：“那你说说，我怎么惹到你了？”
“你为什么不放我出去？”
“走走都不行吗？”
谢澜予闻言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这哪是他不让李憔出去啊，这是刘旗丘仑他们觉得不方便所以吩咐不让李憔出去，瞒得还挺好的，连他都是现在才知道。
“好吧，是朕的错，那你想去哪里？”谢澜予最终还是屈服了，他打算亲自带李憔出去走走，但是由于李憔的特殊身份，就算他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有些东西也是不能让他看到的。
“我想出去走走，这里太闷了，你们都说我是这里的人，让我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李憔伸了一个懒腰，像一只小猫，谢澜予刚好趁虚而入，上去搂住他，把他抱下床，李憔怕掉下来摔怀了自己这一身软骨头，只得往上爬，谢澜予的嘴角终于勾了起来，打算之后再找他们算账。
这边比北蛮边境好太多了，有山有水，与畹国的界限就是一座山，风景优美，这里的姑娘更是柔情似水。
他们在路过一家“怡红院”的时候停下了，谢澜予眯起眼瞧，没想到李憔会在这里停留，两个人的思绪都一起拉到了那年在畹国“龙阳楼”的时候，是一段不怎么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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