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沈拓弯下腰,欺身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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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沈拓弯下腰,欺身上床

  什么?!

  心中大骇,姜妙元一下子跳下椅子,慌忙往外跑。跑到门口往外一望才发觉大殿已经被火光笼罩,烧成一团,再看那火势,显然是从她往常住的地方着起来的。好在她早做了提防,提前搬到了东耳室。东耳室离大殿远些,虽然涌进来许多烟,但火势只是蔓延到门口,里边未遭太多波及,她暂时还算安全。

  然则大伙儿具是吓破了胆,有一个算一个,都呆立着不知道救火。还是锦雀先反应过来,油瓶“噔楞”落地,她哭喊:“厢使,快叫厢使!主子,主子还在里头呢……”

  白鹭听了,一猛子扎过去,就要不管不顾地往里冲。

  这时候影壁后忽然闪进来一个人,一身玄衣,扎了腰封,肩宽腰细,手长脚长,身姿甚是英挺,抓住白鹭问道:“端懿公主还在里边?”

  白鹭快哭了:“……是啊,周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你且待着,水火无情。”

  他把白鹭反身推给宫人,话音未落,人便已经冲入火场中。他脚尖轻点,踩着火舌翩然进去,衣角从门口一闪而过,玄色映着金色,看得人惊心动魄。

  白鹭喃喃:“周老板真是大丈夫啊。”

  眼看出去的门已经被大火堵住,姜妙元转身回房就去推窗户。然冬日为了防风雪,窗户都被宫人用雨绸布在外边封住了,推了半天,竟是纹丝不动。四下一寻摸,她拿起秀筐,把里面东西一股脑倒出来,然后从地上拾起剪刀,撩起裙子蹲到飘窗上,冲窗户狠狠地扎了下去。

  一下,两下……终于,厚重的雨绸布终于快要被她破掉了。

  沈拓进来时候,正看到姜妙元奋力破窗。小小的一个姑娘,羸弱的胳膊细细的腕,就连那剪刀,也是纤弱得不行,可偏偏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竟然有如此力量。

  泼天大火中,她没哭也没慌,凭一己之力找寻生路,坚韧得让人佩服,也让人……心疼。

  听到脚步声,姜妙元回过头来。她蓬乱着一头秀发,秀净的脸上也沾了些灰尘,可非但不觉得邋遢,反而生出了明珠蒙尘般矛盾的美感。眼睛被烟熏得发红,水蒙蒙一双眼睛看过来,沈拓觉得心里雷声大作。

  “狗……周大人?”虽然不知为何是他,但姜妙元手上没停,并且急急下令,“快来!你力气大,快把窗户弄开,我去找水……”

  沈拓快步上前,抢过剪刀扔地上,胳膊轻轻一捞,就把姜妙元从飘窗扔到床上,随即弯下腰,欺身过来。

  姜妙元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磕巴道:“周大人……现下时机不太对,……能不能先出了这火场,您救了我,往后怎么着都行……”

  沈拓向来不迟钝,立时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他觉得有些好笑,姜妙元的脑回路着实不一般。

  “公主多虑。”沈拓把被子平铺在姜妙元身下,又把两头交叠盖在她身上,两边被子吃上劲儿,用力一滚,姜妙元整个人便被裹得严严实实。随后他端起手盆,把水尽数泼到薄被上,直到那被子全部湿透为止。

  “如此一来,待会儿过火墙的时候,便烧不到您了。”

  “唔唔唔……”姜妙元老脸一红,“周老板真是算无遗策,可您怎么办……”

  正说着话,许多瓦片忽然从上方松散掉落,伴着一道天光,两个蒙面的人跃进房中:“公主安心,小的们奉命救您出去。”

  这二人手无龟符,腰无铭牌,行踪可疑,身份难辨。转了转眼睛,姜妙元想一下,忙从被子中伸出手,紧紧抱住沈拓的腰:“我,我还是跟您走吧。”

  沈拓没有二话,当即把姜妙元半抱在怀里,脚下轻功微运,踩着火苗就往外走。

  姜妙元赶紧把头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生怕大火不长眼,烧了她的脸。

  嘴角一弯,觉察到她的动作,沈拓轻声询问:“殿下害怕?”

  这,这还用问吗?姜妙元点头:“周老板不怕吗?”

  “怕啊,怕得要死。”沈拓佯装委屈,“可为了救公主,再怕都得进来啊。”

  姜妙元不是分不清好坏,忙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来日本宫定……”

  “以身相许?”

  “……”

  姜妙元噎住了,这是什么人,都到这时候了,嘴还是这么贱。

  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忽然一双手就附上了她的眼睛。

  原来是已经走到火墙前,沈拓帮姜妙元盖了眼:“殿下别看,当心烟火伤了凤眸。”

  罢了,姜妙元暗忖,言行虽孟浪了些,但这人心性总归是好的,于是便乖乖闭紧五官,虽然还是有些怕,但因着沈拓在,一颗心好歹落了地。

  殿外呜呜泱泱围了一圈宫人,大家看见火场中有人出来,都慌里慌张地迎了上去,独不见方登的身影。

  白鹭和锦雀跑在了最前面,看到沈拓怀里抱着姜妙元,赶紧千恩万谢地叩拜。沈拓摆手说无需这些虚礼,快赶紧照看你们主子。白鹭和锦雀忙扶着姜妙元从沈拓怀了站起来,又把人从头摸到脚,确认全须全尾一点不少,才放声悲恸。

  “老天有眼,遇上周老板,不然……”锦雀不敢说下去,一想都觉得牙齿打颤。

  白鹭则悲中有愤:“厢使和侍卫都死绝了吗?火都烧到九重天了,还不过来!”

  这时候姜妙屏尖而高的声音传了过来:“这边这边,快快快,再晚端懿公主可就危险了。”

  她领着一群提水桶的厢使浩浩荡荡往里冲,边跑还边抹眼泪。

  “哎呦我苦命的妹子呦,大冬天的刚下了雪,怎么就失火了呢?你可千万别有个闪失,宫中拢共就咱两个女孩儿,你走了我可咋办啊……”

  抬脚过门槛,看到姜妙元好端端站在院中,她立时刹住了声:“你怎么还没死?”

  姜妙元嗤笑一声:“托姐姐的福,还能再活一阵子。”

  姜妙屏也觉得方才话说的不妥,又看到沈拓在,连忙拉起姜妙元的手:“人看着没事,但保不齐伤了内里。本宫让太医院医正来给你瞧瞧,也好放心。”

  心中冷笑,姜妙元面上不动声色:“有劳姐姐挂心。”

  手在鼻前挥了挥,姜妙屏被呛得咳嗽一声,嫌弃到:“人既无事,那本宫就走了。大殿烧就烧了,宫里现下没有闲置的殿,但乘风阁收拾收拾好赖也是能住人的。”

  说着话,她便打道回府了。

  悄悄看一眼锦雀,锦雀点头,快步赶了上去,和姜妙屏保持一个不远不近,轻易不会被发现的距离。

  白鹭忿忿:“乘风阁是冷宫,亏她想得出。”

  姜妙元的心思却不在日后吃住上,只是被姜妙屏做戏的拙劣笑到,她领来的厢使,竟然没有一个水桶里有水的,这会子正手忙脚乱地融雪灭火。

  她干脆找了个地儿坐下,有这大火烤着,倒也不觉得冷。细节一点一点在她心里堆砌,这火虽然蹊跷,但是以姜妙屏的行为来看,必然是和她脱不了干系的,要紧的是找到证明姜妙屏放火的证据。真正让她纳罕的,是来救她的人。两个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加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周承修,这实在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衣角一紧,沈拓低头,看到一张小手揪着他的袍子,姜妙元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公主有事?”

  “有的。”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哈哈,你说这事儿多巧,本宫恰好遭难,周老板恰好将本宫救起,哈哈……”

  “臣得圣上特准,可在宫中自由行走,恰好经过殿下这里。”沈拓心知姜妙元这是在怀疑他了,认真解释到。

  “是呀,要不怎么说巧呢,阖宫一千零八十亩,七十二宫殿,九千余房间,怎么周老板恰好就来我这儿了呢?”她眨眨眼睛,“这可不是一句有缘就解释得通啊。”

  叹口气,沈拓无奈,这小姑娘当真是属莲蓬的,心眼多得很,正经解释信不过,真是叫他为难。

  一撩袍子坐到了她身边,沈拓道:“自然不是有缘。”

  “哦?”姜妙元警惕地盯着他。

  双手枕在脑后,沈拓埋怨:“还不是公主倩影撩人,臣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特特来拜访您,本想慰藉相思之愁,熟料恰好赶上走水。”

  见他依旧插科打诨,姜妙元甩袖,不再理他。

  锦雀迎着火光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禀:“奴才……没用,跟到半路,被翠果发现轰撵了回来,好危险没挨一顿打,要是方登跟着就好了。”

  锦雀的话提醒了姜妙元,明明是方登最早发现走水,却没来救驾,也没请厢使,真是可疑的很。

  俯身凑近她的耳侧,锦雀小声道:“倒也听了这么一句,长公主说什么‘他递来的信儿不是说妙元此番必身葬火海吗,本宫去的时候还不是好端端的’。”

  他?莫非真的是方登?眉峰紧锁,姜妙元急急追问:“可有听到名字?”

  锦雀嘴角下坠,苦哈哈地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姜妙元: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

沈拓:我说真的你又不信。

姜妙元:你信你我就是缺心眼。

沈拓:但是有一句话,我绝对不会骗你。

姜妙元:什么?

沈拓(诚恳、真挚):我爱你。

姜妙元(捂脸跑):哎呦你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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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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