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庆帝震怒(为李幸娟小天使的公主之冕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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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庆帝震怒(为李幸娟小天使的公主之冕加更)

  日头西斜,残阳照雪,停云霭霭,时雨蒙蒙,御花园中草木山石尤有寒意。远处连绵起伏的宫宇银装素裹,四下寂静非常,只偶然有些雀鸟从积雪的枝丫下扑棱着翅膀飞过。八表同昏,夜气如许,万物似乎各怀心思。

  两人伫立良久,沈拓终于先开口:“方才,臣吓到您了?”

  姜妙元闭了闭眼睛,血呼啦查的李渭又浮现在眼前:“确实有些。”但除了惊吓,更多的则是疑惑。她不明白,沈拓身为商人,为何有着如此狠辣的手段,比起刑部那些酷吏也是不遑多让。

  看着姜妙元的神色,沈拓约莫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深宅大院,勾心斗角。”他说,“大户人家的争斗虽不像皇家能够颠倒乾坤、祸乱朝纲,但是轻易也是能要人命的,若没些手段,只能任人宰割,也是被人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人两次出手相助,姜妙元几乎已经认定沈拓没有加害之心。加上前世嫁人之后,多少见识过坊间宅斗之凶残。他这么解释,倒是讲得通的。

  默默叹口气,姜妙元安慰道:“周大人也是受苦了。”

  嘴角一弯,沈拓做垂泫状:“端懿主子既已知晓臣之不易,还望以后主子多加垂怜啊。”

  她皱眉,这人果然没有半刻正经。

  “端懿主子可让老奴好找。遍寻不到,原是来御花园私会外男了。”

  突然这时,有个尖细的声音响起。皇后身边的赵德全公公和姜妙屏的翠果领着三个侍卫走了过来。到了身前,赵德全倨傲地扬起脸:“端懿主子,皇后娘娘有请,随老奴走吧。”

  姜妙元福身:“有劳公公,不知皇后突然召见端懿是为何事呢?”

  冷哼一声,翠果阴阳怪气:“反正是比私会外男重要的事。”

  姜妙元要解释,还没提起来气儿,就被赵德全打断:“得,端懿主子甭和咱家解释,到了皇后娘娘跟前,娘娘自有定夺。”

  皇后卫氏是姜妙屏生母,若是落到她手上,这次走水的真相,怕是再也揪不清了。

  还没想好怎么周旋,对面那人却先开了口。

  眸色沉沉,下颌微收,沈拓冷笑一声:“公公好毒一张嘴啊,周某身为男人无所顾忌,但公主金尊玉贵,若是损了公主清白,公公不掂量掂量自己残破之躯赔不赔得起?”

  太监身上没根儿,最忌讳人提残破之躯四个字,沈拓精准踩到雷点,姜妙元觉得赵德全怕不会轻饶了他。不过她倒不担心沈拓会吃亏,毕竟以他的口才和身手,区区一个公公加三个侍卫,恐怕还不够打的,更何况,现在他是魏庆帝的座上宾。

  果然,拂尘一甩,赵德全撮着牙花子怒骂:“好你个浑小子,竟敢挖苦咱家!管你是谁,今日咱家就要把你料理得姥姥都认不出。”

  他挥挥手,三名精壮的侍卫揪住沈拓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出乎姜妙元预料,沈拓竟然毫不反抗,只是护住要害部位,每吃一计闷拳暗腿,就声音嘹亮地喊起来,生怕人听不到似的。

  姜妙元有些慌乱,万一被打坏了,忙要冲过去相护,却看到沈拓摇摇头,用嘴型说:放心去,有我呢。

  姜妙元跺了跺脚,便跟着赵德全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内灯火通明,皇后卫氏坐在平台宝座上,姜妙屏坐在东侧髹金雕凤圈椅上,大殿正中跪了个绑着的人,可不就是去李渭家取火折子的方登。

  见到姜妙元迈进大殿,姜妙屏顿时站了起来,一脸紧张。卫后一计眼风过去,她又急忙坐下。

  “见过母后,见过姐姐。”虽然心中十分担心,可姜妙元还是镇定地行了礼。

  卫后颔首:“元儿瞧瞧,这是不是你宫中的人。”

  姜妙元凑近方登仔细看着,听到他轻声说了一句“主子别担心,一切都妥了”,便放下心来,规规矩矩地回答:“回禀母后,是儿臣宫内的小太监方登。”

  “哦。”卫后淡淡一声,“此人私自出宫,犯了宫规,你身为主子教导不力,理应同罚。”

  姜妙元跪下:“元儿甘愿受罚。”

  “罚是要罚的,这你倒不用着急。不过——”卫后话锋一转,陡然凌厉起来,“有人说这小太监出宫是为了取什么东西,外边的东西岂能随便带入内宫,若是违禁品,没得祸乱宫闱,本宫须得先弄清楚他拿回了什么。”

  方登磕头:“皇后娘娘明鉴,奴才进宫伺候三年了,此次出宫不过是思念家人,看一眼,叙叙话而已,岂敢带违禁品回宫。与其说带东西回来,倒不如说奴才偷东西送出去。”

  “你放屁!”姜妙屏掐腰站了起来,“本宫奉劝你如实招来,到底把东西放哪里去了,不然拉出去五马分尸。”

  “姐姐好大火气。”姜妙元冷笑回呛,“且不说小登子带没带违禁品还是未知,就算是带了,依宫规也只是杖责一百发配辛者库,何来的五马分尸?更何况皇后娘娘坐高堂,母后还没有定夺呢,姐姐怎敢僭越?”

  “你!”姜妙屏气得发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卫后登了姜妙屏一眼,挥挥手:“妙屏且坐下。”

  “方登,那东西到底放哪里了?”卫后继续问道。

  “娘娘这话把奴才问糊涂了,奴才根本没有带任何物件儿回宫,遑论放哪里了呢。”

  “果然是个嘴硬的。”卫后缓缓放下碗盖,叹气道,“既然本宫审不出,那就发配慎刑司吧。”

  殿外佩刀侍卫领令,沉步走上来,胳膊架在方登腋下,像宰猪似的把人往外抬。

  慎刑司堪称阎罗殿,活人进去,不死也能扒层皮。姜妙元据理力争:“皇后娘娘无凭无据,凭什么把人发配慎刑司?莫不是姐姐做了什么亏心事,您要为姐姐遮掩丑事了?可您是中宫之主,理应不徇私情,若是因为姐姐是您亲生的就要偏袒,那么如何能当这天下之母呢?”

  “你放肆!”卫后震怒,将碗盖摔到金砖上,溅起的碎片划过姜妙元的面颊,她脸上瞬间鲜血汩汩。

  “本宫,还轮不到你来教如何执掌中馈。来人,端懿公主言行无度,顶撞嫡母,叫精奇嬷嬷来。”她轻笑一声,一字一顿,“好生管教,直到她招供为止。”

  宫里说话办事都讲究个委婉,尤其是精奇嬷嬷,惯会粉饰腌臜,好生管教的意思就是下狠手折磨,不许留任何情面。

  话音刚落,一个身形健壮的老嬷嬷从屏风后面插袖走了出来。到了姜妙元身前,从怀里掏出个布筒,就地一铺,银针、钳子、铁烙一样不差。绿豆大的小眼睛往上一翻,精奇嬷嬷瓮声瓮气地说:“端懿主子别怪奴才心狠手辣,谁让您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得,奴才也怜惜您年龄小,鬼剃头、玉兔针,雪股拧,步生莲,您选一样吧。”

  话说得好听,下的却是死手。所谓鬼剃头,就是把后脑勺的头发成股成股的生生薅掉,却不动头顶的头发,这样一来,头顶的青丝放下来就能盖个严严实实。玉兔针便是拿极细的金针往胸上扎,雪股拧则是用铁钳子拧大腿内侧的软肉,女子守身,这两个地方受了伤也不好叫医正来瞧,只能活生生擎等着烂掉。至于步生莲,则是拿烧红的烙铁烧脚底,烧完之后,鲜血直流,一步一个血印子,可不就是步步生莲。这手段阴狠之处就在于,受伤再严重,旁人等闲都发现不了,让人只能吃暗亏。

  “呸。”姜妙元啐了一口,“你要是敢动本宫一根汗毛,本宫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再不受宠也是公主,精奇嬷嬷被姜妙元吓住,觑一眼卫氏,卫氏嘴上骂道:“腌臜婆子,她一个庶公主,有本宫懿旨,你怕什么?”

  那嬷嬷咬咬牙,一只手猛地掐住姜妙元的后脖颈,另一只手狠狠地薅下一把子头发。姜妙元吃不住疼,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后脑勺也随即涌出鲜血。那嬷嬷吓一跳,确实不敢下手了:“到底是公主,娘娘还是慎重些。”

  “没出息的玩意儿!本宫来。”姜妙屏从圈椅上站起来,没有丝毫顾忌,冷笑着高高扬起巴掌:“看本宫不打死你这个招蜂引蝶不知廉耻的贱人。”

  姜妙元闭上眼睛。

  “啪!”

  一声脆响,是巴掌落在实处的声音。

  可奇怪的是,她却没觉得疼。姜妙元慌忙睁开眼睛,却看到姜妙屏捂着脸,庆帝高举的手还没收回来。

  捂着脸发抖,姜妙屏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父皇……”

  庆帝怒火滔天,一脚把姜妙屏踹开:“太放肆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姜妙元:真的,我懵逼了,这到底咋回事?我这个没良心的亲爹难道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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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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