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与他,今生今世,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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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我与他,今生今世,绝无可能

  姜妙元狐疑地转身:“你怎么知道是我?”

  “哦,您说这个,”抬手把方才买的那只钗子插到她的发髻上,沈拓抱着手臂外头打量,“不早说过吗,小的对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每时每刻都关注着您呢。”

  姜妙元在魈头下撇撇嘴,不置可否,弯腰钻进马车里,不再理会他。马车一路徐行,到了公孙府门前便停了下来,锦雀扶着姜妙元下车。一抬头,发现公孙斐已经在门口迎驾了。

  他着月白色长衫,提着一盏灯,孑然一身地立在门前。

  怔愣了下,这场景竟然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若说上一世公孙斐对她有什么关爱,那就是有时她进宫定省,回来晚了,公孙斐会在门口接一下她。可也只是接一下而已,他从不会和她说一句话,他提着灯走在前面,姜妙元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从府前到内院的漫长黑暗里,永远都是无尽的沉默,她自己走着,像是一只孤魂野鬼。

  她明白他之所以来接她,也不过是作秀给宫里来的内侍看,好让内侍回宫之后给庆帝回上一句:驸马对公主甚是体贴。

  可那盏灯,却让上一世她在遭受所有的冷漠和绝望时,无数次流着泪对自己说,他是在乎她的。

  心中自嘲一声,姜妙元摇摇头,踩着车凳款款而下。天色暗,下脚不知深浅,加上今日穿的鞋不同于宫中所制的合脚,身形一斜,她差点摔下去。慌忙扶住车轼,好险才站稳。

  身侧忽然伸来两只手,一只着白袖俊逸非凡,一只着月白清隽倜傥。珍郎宴上夹菜的噩梦卷土重来,姜妙元十分头痛地看着身侧的两个人。

  沈拓笑语晏晏:“殿下,请。”

  公孙斐恭敬严谨:“请,殿下。”

  “……”

  她甩了袖子,恨不得怒骂都给本宫滚,面上却仪态万千地笑笑:“不敢劳烦二位大人,本宫自己可以的。”

  说着话,她提起裙角款款而下,熟料没走两步脚下又是一滑,更糟糕的是这回没抓住车轼,莹白的手指划过横木,眼瞅着就要来个狗啃泥。锦雀白鹭吓得惊呼一声“主子小心”,公孙斐还没反应过来,沈拓已经猛跨一大步,拦腰抱住她,脚下一旋,力度卸下来,稳稳落地。

  “逞什么能,”沈拓皱眉,“方才扶我下来不就好了,摔着了怎么办。”

  看到沈拓搭在姜妙元腰间的手,眸色一沉,公孙斐上前一步,躬身抬手:“公主且随臣走,府中道路蜿蜒,臣为您领路。”

  “不必。”姜妙元站稳,大踏步往前,“本宫自己可以。”

  咬咬牙,公孙斐紧跟在身侧:“因太子爷吩咐不要兴师动众,故而公主摆驾府中的消息小臣没有通知家人,不然按着礼数,理应阖府上下六十口人跪迎端懿主子。”

  姜妙元本想按惯例说句体恤话,却听到沈拓冷冷出声:“不尊主子就是不尊,何必抬出太子殿下当借口。”

  “你!”公孙斐赶紧拱手向姜妙元解释,“端懿公主明鉴,这确实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越少人知道越好。”

  解释完,他也冷笑一声:“周大人似乎处处针对本官?本官是哪里得罪您了?还请周大人明示。”

  “唔,公孙大人多虑了。”沈拓歪头笑一下,“本官想来不会把刚方面都不如本官的人放在眼里,遑论针对。”

  公孙斐气得脸色发白,而姜妙元则想笑,公孙斐这样世家出身的规规矩矩的读书人遇到沈拓这般市井出身却有文化的混不吝,还真是只有吃瘪的份儿。

  这时不远处有一只巨大的烟花腾空而起,不同于普通烟花的样式,这烟花大气蓬勃,大朵大朵的牡丹花燃烧着,占据了半个天空,仿佛生怕有人看不到似的,姜妙元心中一喜,不顾他俩莫名的争吵,笑盈盈对公孙斐说:“本宫知道是太子殿下安排的,你不需多加解释。公孙老太爷身为三朝太傅,教导了三位魏皇,本来就不必迎接本宫,反而是本宫应当拜访老太傅啊。”

  看着姜妙元难得的笑容,公孙斐轻笑一声:“还是端懿主子周到,实不相瞒,爷爷已经等着您了,臣这就带您去见爷爷。”

  老太傅早已在中堂等着,见面各自行礼后,依着礼数,姜妙元和太傅你来我往地叙起话来,从四书五经到治国论策,从闲情逸趣到兵书阵法,姜妙元对答如流,落落大方,惹得公孙老太傅笑弯了眼睛。

  他以前听说过端懿无才无貌、粗鄙不堪,可是这次见到庐山真面目,才觉得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位端懿公主不仅样貌出众,言行举止更是堪称整个绥安城大家闺秀的典范啊。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可心,他忽然明白了公孙斐今天白天时那些非端懿不娶的剖白了。

  笑眯眯拿起盖碗,公孙老太傅似不经意地问道:“老臣没记错的话,端懿公主和小斐年龄相仿,今年可是十六了?该论婚假了!朝中上下可有入眼的才俊?”

  她笑笑:“太傅有心,然妙元身为帝姬,婚事一切都听父皇安排。”

  捋捋胡子,他和蔼到:“您觉得小斐怎么样?”

  袖下五指一下子收拢成拳,公孙斐没想到自家爷爷问得如此直白。担心之余他又十分紧张,紧张中又升腾起了的期盼,仿若两辈子三十多年白活了,他只能在心中暗笑自己竟然还像毛头小子似的有着初恋般的悸动。

  她把太极推回去,答得十分敷衍:“公孙公子很好。”

  太傅笑意更深:“平日听闻您和小斐素有来往,若是老臣去求圣上赐婚,想来殿下也会给三分薄面,殿下以为如何?”

  饶是三朝太傅,这话也是僭越了,可想来谨慎周到的公孙斐站在太傅身侧,不仅没有阻止,反而任其说下去,姜妙元实在是不懂公孙斐为何如此反常。

  “实不相瞒,太傅大人,”姜妙元放下手中盖碗,“虽然旨意还没出,但是妙元已经被定下要去赵国和亲了。”

  “啪”得拍在扶手上,公孙太傅气的胡子乱颤:“赵国欺人太甚,区区诸侯国,岂敢肖想帝姬!”

  沈拓摇头,笑而不语。

  “端懿公主不必忧虑,老臣明日便去请皇上撤回旨意,大不了在宗族中另择贵女出降。”

  这样做也并非不可,毕竟上一世就是这样做的,公主和亲并没有延缓魏朝被赵国覆灭的步伐,宗室女和亲也没有加深赵国和魏国的隔阂。公主和亲,从来都不是大国博弈中的关键。

  只是比起来嫁到赵国,她更不愿意嫁给公孙斐。

  缓缓站起来,她抬起头:“太傅爱护妙元,妙元心领了。”

  “但是我与公孙斐,今生今世,绝无可能!”

  她抬起头,迎着公孙斐的眼睛:“若有来世,也最好不见。”

  瞳孔猛地收缩,公孙斐上前一步逼近姜妙元,水汽弥漫眼睛,颤抖出声:“为何?你给我个理由!”

  “小斐!”太傅厉声呵斥,“不准对公主不敬!”

  他猛地清醒过来,立时跪下:“公主赎罪。”

  “无碍。”姜妙元抬脚往外走,“灯会要开始了,本宫就不叨扰了,太傅且休息吧。只是,”她转身,严肃到:“请太傅记住,本宫今晚是全须全尾来的公孙府。”

  “公主这是何意……”太傅急急追问,姜妙元朗声回答:“您只需记住这一点即可。”

  她凛然跨出大门,往灯火阑珊处走去。

  而暗处,一队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贴在墙角:“去回禀主子,人在观察范围内。问主子,还动手吗?”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1:

姜妙元下车是差点摔跤,沈拓脚下轻功一点,移过去搂住芊芊细腰,英雄救美,飘然落地。

姜妙元:(星星眼)。

公孙斐:mmp欺负我不会武功是不是?!

小剧场2:

请用一首歌形容这一集你们的心情。

姜妙元: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

沈拓:今天是个好日子~

公孙斐: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亲爱的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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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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