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她一定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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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她一定要杀了她

  贺礼都是现成的,黄金配东珠的孔雀冠,海棠黄的宝书和玫瑰金的妃印,司礼的公公却仍觉得不够。

  太子人生中第一件喜事,合该隆重。

  想了半天,又打开库房,翻出来件压箱底的蜀绣织锦大红宫装,内务府敲锣打鼓抬来贺礼一路走来。

  姜茂下朝后,骑着高头大马来接锦雀回东宫。宫人捡起沿路撒的银角子,数了数堪比半年的月俸。

  魏国宫中,到处喜气洋洋。

  只有毓秀宫配殿是个例外。

  姜妙元提着裙子撞进殿中,只能看到床榻上虚弱的锦雀。

  锦雀半阖着眼睛,脸色煞白,衬得胸前鲜血异常的红。

  心中一紧,姜妙元快走两步,从白鹭怀里接过锦雀,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主子……”锦雀凄凉笑笑,从怀里摸出来璎珞,“我没连累你吧?”

  “说什么呢!”妙元拿起手绢,一下一下拭去锦雀嘴边不断涌出的血,“你还要嫁给茂哥呢,怎么会连累我。”

  可是那血却是越擦越多,姜妙元急的眼泪一连串地往下掉。

  “主子,别哭……”锦雀想抬手给妙元拭泪,可是却虚弱地连胳膊都举不起来,“合该是因为我没有这个福分。”

  喉头愈发的紧,姜妙元把脸贴在锦雀的腮旁:“锦雀,姐姐,你再撑一会儿,方登已经去叫太医了,茂哥,也马上就到了。”

  “太子殿下……要过来吗?”

  “是啊。”妙元挤出来一个笑,“所以你可得撑住了,父皇下旨了,要把你赐给茂哥。”

  浑浊的眼睛忽然有了些许的神采,锦雀吃力地点点头:“好……”

  白鹭在一旁几乎要哭死过去了。

  远处渐渐传来锣鼓声喧,太医也终于赶到。方登帮忙提着药盒:“院使大人,各位太医,快快快,在配殿这里。”

  院使花白着胡子,见了姜妙元就要领着诸位太医行礼。

  “免礼。”姜妙元快速说,“院使大人,烦请先行诊病。”

  太医“喏”一声,从姜妙元怀里接过锦雀,把她平放在榻上,开始施针。

  太医一到,姜妙元暂时稳住了心神,问道:“白鹭方登,早朝期间,殿里可有人送过什么吃食?”

  白鹭擦擦眼泪,摇了摇头:“主子走后,我就一直在小厨房中熬粥,想着等您回来正好能用膳。”

  方登也摇头:“就算是有人来送,锦雀姐姐断然也不会在您不在的时候偷嘴。”

  这倒是没错。

  锦雀一贯细心守礼。

  想了下,她又问:“那可有喝过什么东西?”

  白鹭依旧摇头:“殿内的宫人喝的都是一个壶的茶水,我们几个都没有事情。”

  “那茶具呢?”

  白鹭一怔,走到耳室里拿出锦雀用的茶具和餐具,请太医验毒。但是太医仔细看过后,也是摇头:“回禀端懿主子,茶具餐具具是无毒。”

  一点线索都没了。

  姜妙元撑着额头,一筹莫展。

  外边洒扫的婆子在门外探头探脑,姜妙元眼睑,厉声喝了句:“有什么事,进来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鬼鬼祟祟的,本宫都当做贼人处理!”

  那婆子低着头走进殿中,声音有些抖:“回……禀主子,奴才扫外院的时候,见到锦雀姑姑出去过。”

  猛地绷紧脊背,姜妙元盯着她:“去哪了?几时出去的?见了谁?”

  “好像是,栖凤宫的,”婆子抬眼,小心地说,“……翠果姑姑。”

  心中的怒火简直是在一瞬间燃起来的,姜妙元攥紧了拳头:“有没有听到她对锦雀说了什么?”

  婆子的头低的更深:“奴才没听到。”

  “放肆!”

  摔出去一个盖碗,姜妙元猛地站起身来,“你当我三岁小孩哄呢。这宫中谁不是多长好几个心眼,你能跟着锦雀一路,知道她是去见的翠果,难道就没有多听几句?”

  拚命磕头,婆子才咬牙说:“奴才实在不是有意跟踪锦雀姑姑的,更不是怀疑她啊。实在是因为主子您今日多有不顺,奴才担心她会背叛,才……,奴才一切都是为了主子好啊。”

  “本宫不追究你跟踪锦雀的事情,你且说听到了什么。”

  那婆子这才有了胆子,声口甚是清晰:“回禀主子,奴婢看见翠果给锦雀姑姑一个璎珞和一颗丸子,隐约还听到他说什么‘你若是个知恩图报的,就该自行了断。不然这对你主子来说是多大的累赘啊,若是真的被查出来,恐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这是我捡到的,我把这个还给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家主子是倒台了,靠不住了,我就是想给端懿主子表个诚意’。”

  护肩狠狠扎进掌心,姜妙元明白了一切。

  毒药是翠果给的,锦雀自己服下,只是不愿意连累她。

  怎么能这么傻!

  姜妙元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她的锦雀姐姐,怎么就能这么傻!

  门外锣鼓喧天,有眼力见儿的太监还放起了爆竹,几个爱热闹的小辈儿簇拥着姜茂从门外走来,笑着嚷着要见新娘子。

  内务府总管把托盘顶在头上,孔雀冠和宫装在阳光下闪着华贵而喜悦的光芒。

  太医还在不停地忙碌,从锦雀指尖放出的血,却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黑红色。而锦雀的目光,也越来越涣散了。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姜茂被人推搡着跌进门里,满脸笑着整理袍子:“别闹,人就在里面呢。”

  小辈儿的唱着民谣往门里挤:“先饮交杯酒,添福又添寿。你喂我来我喂你,永结同心不分离……”

  歌声戛然而止,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呼吸一滞,姜茂缓缓抬起手,张嘴张了几次,却说不出话来。

  “哥哥,是我没照顾好锦雀姐姐……”

  姜妙元艰难出声。

  姜茂却没接话,跌跌撞撞地走到榻前,握住锦雀的手。

  吃力得笑了下,锦雀问:“我的嫁衣,好看吗?”

  姜茂重重点头。

  锦雀却忽然像是受到巨大的刺激一般,抽搐着不停呕血,拱起的身子像一条煮熟的虾。

  太医慌乱地拉进姜茂:“太子快起,容我等为侧妃诊治,怕是要不好了。”

  “蹭”。

  猛地抽出侍卫的佩剑,姜妙元倒提着剑往门外走,众人感觉到她腾腾的杀气,纷纷让步。

  她要杀了翠果,

  她一定要杀了她!

作者有话说:

沈拓:曾经我以为我媳妇是一个只会嘤嘤嘤的娇弱小女孩,直到她拔出了剑。

姜妙元:难道我杀人就不是娇弱小女孩了吗?

沈拓:(怕得要死)你是,你永远都是。

呜呜呜,这张写的难受,小剧场也皮不起来了。我的锦雀姐姐啊!哇的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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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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