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宫中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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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元的手撑在沈拓的胸口,轻轻推了他一下,将两个人的距离隔开一些,好让她自己能够看清沈拓。
沈拓轻笑一声,抬起头:“我没有。”
姜妙元不信,伸出手,却在指尖触及沈拓眼角瞬间,被他抓住。
“姜小元,”沈拓有些无奈,“你给我留些面子好吗?”
姜妙元立刻点头:“好。”
“真想,现在就带你走。”
姜妙元的侧脸靠在沈拓的胸口上,柔声道:“方才不是已经说好,解决了耶律楚琪,我立刻就会走。”
沈拓轻哂,有几分自嘲的味道:“你就不怕我会多想,就不怕我觉得自己没用,竟要靠着女儿家完成大业。”
姜妙元轻轻锤了他一下:“你若是这个气量,那当真是我看走眼了。”她缓了口气,声线里带了些坚毅的味道:“我倒不是为了你,只是被绥安城外的灾民惊到了,能少些战乱便少些罢,哪位将士不是家里的丈夫、儿子?你惦念着我的安危,那些将士的家人又何尝不是一直惦念着他们的安危呢?”
风生云动,原本清朗的月亮被飘来的浮云遮住大半光晕。
沈拓沉吟良久,轻叹一声。
“愿天下太平,愿河清海晏。”
姜妙元轻轻勾起唇角:“愿阖家安康,愿团圆美满。”
*
鸡叫三声时,沈拓将熟睡中的姜妙元轻轻摇醒。
他在姜妙元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柔声说:“算着时辰,耶律楚琪估计已经快到了,我要走了。”
姜妙元迷濛地点点头:“好,有什么事情,我会让削绿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沈拓走后,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田埂上方便传来马蹄声。
姜妙元从侧翻的马车中探出半个身子,哑着喉咙喊了两声:“救命,救命啊,我在这里。”
正在策马疾驶的耶律楚琪猛地勒紧缰绳,马儿嘶鸣一声,高高扬起马蹄。
耶律楚琪拧眉:“有呼救声!”
随行的将士立刻四散开找寻,未及,便发现了侧翻在田沟里的马车和浑身血痕的姜妙元。
耶律楚琪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姜妙元身边,弯腰一把把她抱起来。
姜妙元拼命挤出两滴泪:“耶律,你怎么现在才来?”
耶律楚琪下颌微紧:“城中太子阻拦,调兵时候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滴泪挂在下巴颏上,姜妙元带了点楚楚可怜的味道:“马车翻倒后,我就晕过去了,再醒来时,索绰罗便不见踪影了。”
“她跑不了。”耶律楚琪轻声安慰,“你不要操心这些。”
她却不听劝,一副十分为耶律楚琪考虑的样子:“我怎么能不操心,索绰罗带着太子血脉跑了,太后娘娘又明摆着不肯放权,你以后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我只恨自己身上没有功夫,不然就算是拼出去这条命,也要把索绰罗给你留下。”
她的声口本就娇软,现在因为一夜滴水未进的缘故,又多了几分沙哑,听起来没来由让人揪心。
耶律楚琪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残忍了些,怎么能算计一个一心为他考虑的小姑娘。
他低下头,把姜妙元腮上的污泥擦拭乾净:“别说傻话。你伤到哪里没有?”
姜妙元指了指脖子:“就是这里有伤口,索绰罗可能也是有所忌惮,倒没有伤我其他地方。”
心里轻轻舒了口气,耶律楚琪抿唇:“那便好。”
姜妙元轻轻笑了下:“因祸得福,我这双眼睛,竟然复明了。”
耶律楚琪瞪大眼睛,惊喜到:“真的?”
“真的。”姜妙元笑笑,“晕过去再醒来后,眼睛就能看到了。也没什么后遗症,和之前一样清明。”
耶律楚琪将她放在马上,自己坐在姜妙元身后,驱动马儿慢慢往都城的方向跑去:“那真的是因祸得福了。”
*
早膳时间姜妙元便回到了别院,削绿护着她下马,心惊胆战地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
姜妙元按了按她的手,示意不用担心:“什么也别说了,耶律楚琪去宫里面请御医了,你且给我铺好被褥,我先歇上一歇。”
削绿却“扑通”跪下:“是属下疏忽,请公主降罪。”
姜妙元无奈,虚虚地摇了摇手:“怎么就你疏忽了呢?你当时去沈拓那头报信,你又没有分身,如何还能留一个你保护我。”
削绿垂首:“贴身侍卫,职责便是为主子挡刀,如今却让您受了这么重的伤……”
姜妙元身上累得很,根本没有力气再和她说话,直接穿着脏衣服歪到床上,对付削绿这样一根筋的人,只能混不吝:“那你跪着吧,本宫是真的要睡了。”
削绿见状,连忙起身,扶着姜妙元把她的裙子褪下来,又铺好了床铺:“公主请就寝。”
一副恨不能杀身而赎罪的样子。
姜妙元叹口气:“你要是想领罚,就去你正经主子那里领罚,在本宫这边,头一件就是要伺候好我。别站在这儿抹眼泪了,本宫想吃核桃酪,绥安城积香居做的那种口味,你不如去厨房问问有没有人会做。”
削绿抬起头:“是公主。”
这边还没睡下,耶律楚琪便领着两位御医进了别院。
御医把姜妙元的伤口细细检视了一遍,十分庆幸地说:“合该端懿公主是个福厚的主子,这伤口当真是十分凶险,再进上半寸,就要伤及颈部大动脉了,到时候即便是扁鹊再世,恐怕也是回天乏力了。”
姜妙元听了,心里也是一沉,竟然如此危险。
耶律楚琪连忙问:“敢问御医大人,现在该当如何?”
御医恭顺回答:“眼下就是好生将养着,把公主失去的气血都补回来,等到身子强健些了,再考虑祛疤事宜。”
姜妙元凄凄切切地望着耶律楚琪:“耶律,我该不会要留下疤痕了吧,这,多难看啊……”
话还没说完,眼泪又连珠串似的落了下来。
御医连忙安抚:“公主不必担忧,宫中有上好的舒痕胶,定然不会给公主留下一丝疤痕的。”
她望着太医:“那您能天天来吗?我担心……”
御医为难道:“老臣要在御前当值,天天来,恐怕是做不到啊。”
姜妙元看着耶律楚琪:“我想去宫中养伤,当初索绰罗都能去太后宫中安胎,我怎么不能去?这样一来,御医照顾我也更及时。”
耶律楚琪顿了下,墨绿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我去问问皇祖母,想来祖母仁慈,应该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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