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滴老天鹅呀【为微糖微冰加更二】
11.19
“庄子原先是四老爷派的婆子打理。四老爷一直都是掌管京城之外的私产田庄,以及各种生意上的人情往来。
大夫人则只负责京城内的产业打理,以及府中中馈。但后来四老爷忙于奔波更外面的生意,便将离京城最近的位于青山镇上的庄子交给大夫人打理。
大夫人派了心腹王婆子去接手,却不想竟发生这等事。
这些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以为凭他们这些下作的手段,就能挑起大夫人和四老爷之间的纷争了?
也不瞧瞧安国公府那是何等地方,岂是他们三言两语就能挑起的!”
前往庄子的马车里,袭香气鼓鼓地说起了对这件事的看法。
方如意仔细地听着,拢于袖中的双手,因紧张而出了细汗。
马车颠簸带来的摇晃,使得发上小簪子簌簌作响,心头也跟着扑通扑通,掌心出汗更多了。
头一次处理这些大事,没经验,也没底气,不紧张都难。
不过好在,她心中已有思量。
事件不算太难,一听就是庄上的老人不服管教,拿着王婆子与之前的宋婆子做文章,各种挑事,还妄图挑起大伯娘和四叔两位主子之间的矛盾。
这便是犯了主家用人的大忌。
但也侧面印证,这些人在庄上呆得太久,人心浮动,没了规矩。所以,用是不能用了,都发卖了吧,又担心遇到些黑心肝的人牙子,叫他们遭了毒手。
她于心不忍。
那就只有一种结果,解契还家。
她抬起眸来,不确定地同袭香商量这法子的可行性。
袭香难以置信地反看她,“这帮人妄图挑起主家纷争。姑娘确定不施以重罚,就这么算了?”
“罚自然是要罚的。不过——”方如意腼腆一笑,昂起身子,神秘兮兮又颇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罚些特别的,既有利于庄子又不妄害人命。等罚过了,再将他们都遣散出去。”抬手比了个二,笑着道,“一举两得。”
“那,那成吧。县主心善,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有福咯。”
方如意闻言笑笑,两朵红晕羞涩地浮在面上,热腾腾的。
属于国公府的三辆马车,哒哒的出了城门,车夫在出示路引得守门放行后,都加快了赶车速度。
此时,在庄子所在的青山镇上,某间酒楼的厢房里,探出几双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各处的小摊头,路人堆里等,同时探出几颗脑袋,几双眼睛,朝厢房方向,微微敞开的窗户缝对视一眼。
视线交汇,确认无误后,外面的视线收了回去。
敞开的窗户缝也悄悄关上。
关窗的人是领头的黑衣人,他转过身,面向屋里的手下,摘下面罩,口气低沉,“派出去的三波人到现在都没消息,看样子应该是失手了。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青山镇是进京的必经之路,若这把再失手。那接下来麻烦的就是大人,大人若有麻烦。我们就得死,听明白了吗?”
方如意掀帘朝外望去,见车夫突然勒停马车,将一样方布包裹的物什双手递上,“姑娘,有位小哥说有东西要交给您。他说是您的朋友,还说您见了定会让他上车的。
小的拿不准主意,您看……”
车夫侧身让开,好让方如意看清来得是哪位小哥。
方如意蹲身往前几步,狐疑地看过去,来得是一位身形高挑但佝偻着背,头埋得极低,完全看不清脸,穿得也邋遢的男人。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她不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朋友,但一想到车夫说有件物什要交给她,便打算接过瞧瞧。
结果这一瞧,瞬间红了脸,尤其是当着下人的面,她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不正是她自己的发簪吗,那天给九表弟戳完水泡之后就忘记拿回来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物归原主。
而且看见这支簪子就想到九表弟说的那些孟浪的话,简直把她十九年积攒的羞耻都用光了。
她心都快窜出来了。
“阿姐!”低垂的男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睛,声音清冷温润,脸上透着独属于他邪笑,却尽显惨白。
方如意脑子已一片混乱,原本早就定下的要将他当亲弟弟爱护的想法,在再次见到本尊那刻,早就分崩离析。
她,她哪还能真将他看做亲弟弟。
有这样的弟弟吗?
她是不是做决定做得太草率了?
此时,这一幕正被楼上楼下无数双眼睛盯着。
楼上黑衣人正纳闷国公府家的马车,为何会停在寻常人跟前。但旋即反应过来,哪是寻常人,分明就是,就是——“快,放箭!”
躲在人群里的杀手也抽出武器,准备奋力一搏。
谢重庭纵身一跃,扑进车里,而此时方如意为方便说话,正蹲在车门口,结果这一扑,可想而知。
娇娇弱弱的姑娘,眼睁睁的看着一具精壮的已初具成年男人特征的躯体朝她身上压来,俊朗挺括的脸,流畅的下颚线放大在她视线里。
她瞳孔一震,来不及作反应,小手已经被大手扣住,身子与身子来了次“亲密”接触。
男人的粗布麻衣与姑娘的锦缎绫罗,勾颤缱绻,铺开一室旖旎。
方如意羞涩的转过头闭上眼,冒出来的小耳朵似一朵红艳艳的花朵,开得娇艳欲滴。
谢重庭定定地看着,鼻腔里传出偷笑不止的喘息声。
方如意脖子都红了。
亲眼目睹的袭香震惊得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下来,我滴老天鹅呀,这,这叫个什么说法呦!
此时此刻,她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看不见她,看不见她!
谢重庭向后祭出石子儿,石子儿飞出车外,打在马屁股上,马儿一蹬,瞬间拉着车狂奔起来,车帘子因车身颠簸而缓缓落下。
从天而降的箭丛飞射下来,钉再马车上,羽翼轻轻颤抖。
隐藏在人群里的杀手正欲追上去,却听得头顶暗号,又都收了手。
躲在厢房的黑衣人靠在窗框上,额头因任务失败而后怕得出了一层汗,“别追了。那可是国公府的马车。当街袭击国公府,那就等于招惹了一帖难缠的狗皮膏药。少不得一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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