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那是她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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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那是她的少年郎

  谢重庭余光于灼灼烛光之中,对了她一眼,眸光流转过去,掩下瞳中猩红。

  阿姐以为,这般护他,他就会感恩戴德?愚蠢!

  “是本王赠的那又如何?”

  方如意心里一噔,眉睫一颤,大颗眼泪滚落下来,抬手胡乱擦了一把。

  张嫣然却是眸光一亮,刚要说,“看见了吧,他都亲口承认了。他们果然有奸情!”

  然而下一刻,谢重庭垂眸的视线骤然一抬,紧抿的嘴线斜上扬,眸光里将这大殿之内,各种呈列,各种人物览尽,最后猝不及防地定在张嫣然身上,视线一紧,恨不能将她洞穿,“不过是一块进出宫门的令牌,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县主与本王与十皇子,都要到上书房上课,这万一丢失令牌,无法进宫,岂不耽误课业?

  所以多一块令牌备着,有何不可?

  若这,尔等都要说三道四,那本王赠月饼赠文墨,给县主及国公府众兄弟姐妹,岂不成了大逆不道了?

  那太子,十皇子,岂不也成了罪无可恕?”

  太子轻咳一声,思绪还在御花园那场“香吻”上,尚未回拢,却听得谢重庭当殿点他名,当即颔首,“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寻日里人情往来赠些礼物再正常不过。

  这如何能算私相授受,往来奸情?”

  太子说完,又感觉哪里怪怪的,尤其是想到他被谢重庭强吻的事,此刻说话都觉得带着暧昧的偏帮,叫他不喜的很。

  当即,便不想再多说。

  皇后突然抬起眸来,顿悟些什么。

  方才,他们太过害怕,都只想着堵,自然就堵不住流言蜚语,尤其是越堵,越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可要是疏呢,疏通流言蜚语,如同疏通洪水河道,水自然清,流言蜚语自然会慢慢消失。

  这般一想,皇后适时出声,“名节于女儿家,那就是性命。像这种事,若无确凿证据,都是容不得半点玩笑的。

  区区一块令牌就说得乌烟瘴气的。那要是男女当街说上几句话,岂不人人喊打了?真是笑话!”

  谢重庭嘴角满意一勾,大手撑着桌面,半截身子靠在小几上,烛火昏黄下,仿似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却又端着一张清俊的脸,那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眉目,顶着这张脸皮盯着一个人时,那人便像是被地狱业火焚烧了一般。

  张夫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颤颤的眼神从脸上模糊的血迹里延伸出去,透着狼狈。

  谢重庭笑着步步紧逼,“十年前,忠勇侯及夫人殉国。陛下就许诺过县主,但凡她开口,任何要求,只要陛下能做到,都会尽力满足。

  但当时就遭到了县主的婉拒。

  由此证明,她并不会挟恩图报,更不会将那份荣耀看成是任何时候的免死令。

  倒是你们一个两个,总拿此事说嘴,究竟是你们父母死了,还是她父母死了?

  是你们父母争得了荣耀,还是她父母争得了荣耀?”

  张夫人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发颤,却仍是不死心,“殿下如此维护县主,意欲何为?”

  “本王只是看不惯某些人的嘴脸,出口教训而已。”谢重庭抽手落座,表情又恢复一贯的清俊淡然,君子端方。

  “进出皇宫,自有别的令牌。何况皇后娘娘如此疼爱方县主,想必也是给了不少令牌的。

  九皇弟的贴身令牌,何顾会在方县主身上。这个贴身令牌的意寓,可与文墨,与月饼大有不同。

  九皇弟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谢重庭睥过眸去,厉王对上他的视线,淡淡一颔首,笑容款款却意味深长。

  谢重庭嘴微抿,眸光垂在小几上,面色平静,表情淡然,“有何不同?不过就是块牌子,再贴身还是牌子,又不是定情信物。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惧这些?何况我对女子不感兴趣。”

  说着,他手微抬起,侧过身,往厉王身上凑近些,原本君子端方的脸,一笑百媚生,当真像极了魅惑世人,男女同体的妖孽。

  厉王感觉脖子里一凉,直犯恶心,恨不得立刻起身,挪动席位,朝太子那边坐过去。

  太子则更加坐立难安,这以后他还要同九皇弟共事,这还怎么共?

  谢重庭道,“厉王如此关心令牌,却不关心张姑娘失身一事,难不成已经知道幕后推手了?

  本王倒是想起个事来,先前父皇命本王在御花园相看张二姑娘,却左等右等不来。之后她就出事了,这段时间,她究竟去了哪里,跟何人在一起,呢?”

  他转过头,余光轻扫过垂眸侧身站着的方如意,她那无声无息,垂头丧气的样子,在辉煌的灯火照耀下,却像极了一缕孤魂野鬼。

  顿然心中一痛,却又不动声色掩下,嘴微抿,举杯喝茶。

  方如意眉睫颤颤,置于桌面拽成小拳的手,缓缓松开,又不自觉绷成爪。

  她大概知道幕后推手是谁了,是厉王。

  就凭他那句话,就全然暴露了他的目的。

  也只能是厉王,张嫣然才不敢当众说出来,否则就凭她兵部尚书之女的身份,何必要忍气吞声。

  想至此,方如意心下一横,也从席间出来,至大殿中央,俯身拜倒,声音温温柔柔,却铿锵有力,“先前,我确与张二姑娘碰过面,是她主动挑事在先,还辱骂臣女死去的爹娘。这事臣女的几位妹妹都可作证。

  臣女气不过,同她对峙几句。后来我两就分道扬镳,之后张二姑娘去向不明,再见面便听说她遭了毒手。

  而臣女有证据证明臣女当时去向,可自证清白!”

  她顿了顿,起身再拜,哽着声道,含着泪,“臣女独自一人游走在假山旁,先后遇到夏逊和一个叫孟修远的进士。

  他两欲对臣女行不轨,尤其是那个孟修远竟还抬出宁嫔娘娘逼臣女就范。若不是臣女带着防身用的匕首,此刻怕是早被他得手了。

  臣女为何哭,就是受了奇耻大辱,又无处诉说,这才躲起来偷偷哭泣。臣女为何不说,就是事关臣女名声,不便当殿说出来,却不想这事成了臣女无法自证清白的根源。

  是以,臣女决定说清楚,还望陛下,众位大臣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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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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