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57.46
她想起那天亲吻的画面,那滚动的喉结,瞬间心尖一烫,脸颊微热,赶紧掩了掩,便迫不及待要打发四叔,“四叔,要不这事您再回去琢磨琢磨?”
“那眼下……”
“眼下先扩别的路子。当然这个我自有法子,四叔你只管想着如何攻克常老爷这道难关就成。”
“成,成吧。”
等四叔走后,方如意赶紧关上房门,身倚在门框上大喘气。
再抬眼一瞧,谢重庭随手抓起书桌上乾净的宣纸,照脸擦了一把,而后在她的圈椅上坐下,双腿交叉架于书桌上,表情淡然慵懒,喜怒难辨。
方如意莫名有种预感,九表弟此刻好像不太高兴,但又想不通哪里惹了他不高兴。
“九,表弟。”
谢重庭手支着下巴,微微一抬,眸光里淡淡睥着站在门口的阿姐。
见他目光扫去,她下意识颤了颤。
谢重庭眸光流转回来,声音略显失落和疲惫,“阿姐,这‘济世堂’到底是你的,还是国公府的?你好像从未告诉过我。”
若不是方才听了方四老爷和阿姐的一番对话,他还以为这只是国公府的产业,阿姐不过是在为国公府做事。
如今才知是她自己的。
她都有本事瞒他了,那刚才与他相许的话可还作数?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方如意眉心紧拧,隐约感觉九表弟或许要为此胡思乱想了,更甚至,因此黑化就麻烦了。
她确实隐瞒了九表弟。
只因那个梦境里面,太子突然被废,而九表弟又不知所踪,保险起见,她自然不能把“济世堂”的秘密告诉他。
这万一日后就是他搞垮的太子,那告诉他有关“济世堂”的事,国公府岂不也要完。
但,经过戒指一事,她已经完全相信他了。
所以才会任由他在账房里横行霸道,还允许他随意翻看账本。
“九表弟,你信我。我不是有意隐瞒你,我只是忘记说了。”
“哦,忘记啊。阿姐忘记告诉我了,所以,我在阿姐心里并不重要,所以阿姐方才那情话也是随意哄我咯?”他指尖在圈椅扶手上轻轻一点,目光阴沉沉的睥她。
方如意急出一头汗,“我骗你作甚!这抽屉里,有一方掌柜大印,正好是两半。你若觉得我在骗你,我当下可送你一半。日后‘济世堂’的大小事务,亦可由你定夺。”
就像,他赠她的戒指。
“真的?”谢重庭眉毛一扬,抽开抽屉一看,还真是一个金灿灿的新印,正好是两方一半的小印拼成的大印。
指尖轻点过其中一方印,顺手捞起,放在掌中掂了掂,又看向方如意,“那我可真拿走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印鉴要完整才能生效。那日后生意往来的订单,契约,加盖印章,岂不是要你随时过来一趟?
若你不嫌麻烦的话,我没意见。”
虽然这话听着有股茶味,但确实是她的心里话。毕竟“济世堂”的生意再大,在凌王面前都是小事。
让他堂堂一朝王爷舍了政务,为小事来回奔波,总有点说不过去。
谢重庭定定地看着她。
方如意怕他不信,坚定的昂起头,视线对着他的视线,任由他打量,最好将她的心意看得更清楚些,也省去一些误会了。
谢重庭喉头轻滚,怔楞片刻。
没曾想他一句置气话,阿姐竟当了真。
看她着急表忠心的样子,他心下一暖,任何事都能原谅了。
谢重庭笑出声,右手掩于唇边,左手优哉游哉惦着金印,笑声低醇磁性,“阿姐,我好像看到你心里住了一只小馋猫,在馋我的身体。看来,你的确是爱惨了我,那这东西,我不要了,呜……”
话未完,一块抹布迎面飞来,盖住了谢重庭的头顶。
方如意急得直跳脚,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又腾腾升起,“谢重庭,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你的圣贤书,你的孔孟之道都读哪里去了!”
谢重庭笑嘻嘻地扯掉抹布,招手示意她过来,“你来,我亲口告诉你。”
方如意摇头往后退。
谢重庭捂着嘴笑,笑着笑着,想到什么,又靠在圈椅上放声大笑,笑到最后,整个人夸张的抖动,两行热泪却是默默流淌。
阿姐终于答应他了。
那么从今往后,他也是有人疼,有人闹的。
人生,总算有那么点意思了。
微风自身后窗外吹来,如墨的发丝轻轻飞扬,少年郎笑得恣意妄为,两行热泪在阳光下散发着细碎的光芒。
少年郎眸光流转而来时,眼神邪魅与酸楚交融,仿似一轮黑月,挂在她的心口。
她心口微微揪疼,狠吸口气,说道,“我既许了你一生,便不会防着你。亦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更不会与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总之,无论如何你都要信我。
然后关于刚才我四叔说的事,你当真就没有法子吗?”
谢重庭,“……”说情话就说情话,夹杂别的事就有点煞风景了。
阿姐既都有脸说出来,还害羞个什么劲!
扫兴!
他掌心擦了把眼泪,又收了收情绪,不开心道,“有是有。就是不知,阿姐想听哪一种,简单粗暴的,还是迂回曲折的?”
“都听。”
“简单粗暴,就直接打他一顿,逼他合作。”
“那还是迂回曲折吧。”
“那就迂回曲折的打他一顿,逼他合作。”
方如意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你莫不是在逗我?”
“没呀。你觉得以我的实力,何须跟他多费口舌?这不就是最简单直接有效的法子吗?”
“现在去追四叔应该还追的上吧。”她转身开门。
身后传来谢重庭急促,又死不承认的声音,“骗你的,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你这样可怎么做生意?”
“那还不是因为开口的人是你!换做别人,我才不信呢。”
谢重庭眉睫一颤,抬起眸来。
方如意气鼓鼓的折回去,于桌前蹲身捡起余下那几张誊抄卷,用镇纸压着,抬手倒取朱笔,在他的誊抄卷上画上一头猪,写上“谢重庭”。
然后坏笑着,逼他收藏起来,不准扔!不仅不准扔,日后来见她必须以这头猪为敲门砖,没有猪不给见。
谁叫他欺负她了。
作者有话说:
方小意:你别追我了,你再追万一我答应了怎么办?
谢小庭:那就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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