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想把他锁起来啊
23.08
盛玦被带走，盛酒跌坐在地上，湾湾温顺的跪坐在他身后，闪着蓝光的眸子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寝殿里寂静了许久，盛酒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也瞧不起我，和盛玦一样瞧不起我。”
湾湾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他其实没有瞧不起他，只是……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可怜。
盛酒背对着他起了身，淡淡开口：“睡吧。”
湾湾看着他起身欲离开的背影，低声问道：“你去哪？”
盛酒低笑：“我？我不知道。”
说完之后，踱着步子出去，外头皎洁的月光，顺着他的身形，勾勒出一条轮廓，湾湾竟然在他身上看出来一些纯净。
湾湾也说不上那天晚上两个人到底算不算不欢而散，可是自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踏进过这寝殿，听说他将别处的宫殿修葺了一番，当做了寝殿。
也有人说他一直睡在新封的妃子那里。
新皇登基之后就封了那一个女子为妃，就是那日被他扛着进寝殿的女子，封号为阮妃。
这女子行了册封礼之后，盛酒一连着十日都睡在她宫里，有人说她受尽皇帝宠爱，有人说皇帝尚未到选妃之时，她不过是陛下拿来打发时间的。
渐渐入冬，阖宫上下都紧张的准备过冬物件儿，直到地下批阅奏折之余，突然问了一句。
“前寝殿里，没有添上足够的炭火？”
被询问的太监听到这话之后，一愣。
前寝殿里？
“陛下，前寝殿里，不是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吗？”
盛酒叹气：“湾湾还在。”
没有人知道他嘴里说的湾湾是谁，明朗在他身侧，眸光闪了闪，低声回道：“卑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入冬事物。”
这段时间明朗，一直在暗中照顾。
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问起。
盛酒坐在尚未冰封的湖边，轻轻吐出一口气。
“明朗，赐湾湾为妃吧。”
那天晚上他为了刺激盛玦，故意说出“爱妃”二字，那话像是在赌气，又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只有盛酒知道，他是真的想封湾湾为妃。
明朗弯下腰去，垂眸恭敬应声：“是。”
盛酒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缓缓出声：“赐封号，宛。”
明朗不知道那条人鱼听见自己要被封为妃之后的反应是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这太羞辱人了。
尽管盛酒说出来，想要赐湾湾为妃，但是也没有想要去看他的念头。
临近傍晚的时候旨意到达他宫里，湾湾很是错愕，他那句话是无心之失，只是一句玩笑话。
湾湾狠狠地将圣旨抛进了水池里，明朗淡淡开口：“宛妃娘娘…您这么做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的。”
宛妃娘娘……
湾湾闭上了眼睛。
他早就知道，那晚的事情，盛酒不会善罢甘休，他能把自己留在他身边，已经很令人意外了。
湾湾垂眸：“我要去见他。”
明朗看了一眼掉进水池子里面的圣旨，轻轻回答：“这个时间，陛下正在阮妃娘娘宫里。”
“你出去吧。”
过了很久之后，那个浮在水面上的小人鱼才艰难的说出来一句话。
明朗也没有去管那圣旨，直接转身出去了。
湾湾呆呆的坐在石壁上，等到夜幕降临，看着自己长出来白皙的双腿，这么长时间，他已经习惯了，相比于第一次长腿时的疼痛感，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初冬夜里凉的厉害，他寝殿里的炭火一直烧得足足的，他没有想到外头的风已经带了些许刺骨的意味，打开寝殿的门之后，他又只好折回去裹了一件白色的大氅。
盛酒不知道是有良心还是怎么，冬日里的事物一样也不少他的，或许就是想留着自己的性命，慢慢的玩弄折磨…
湾湾收回思绪，裹紧了白色大氅。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双腿来到露天的地方，他仿佛对一切都格外的新奇，但是害怕别人看出来什么异样，只能稍微低着脑袋。
可是出来转了半天，他也不知道阮妃住在哪里。
眼看着就要撞上对面巡逻的禁卫军，湾湾恐慌的不知道要躲到哪里，身后传来缓慢的声音。
“宛妃娘娘。”
这个称呼应该也只有他身边的明朗知道，尽管湾湾不太愿意承认，但还是回过了头向他走去。
明朗垂着眼睛看着她娇小的身体裹在白色大氅里，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移动，不知道怎的，就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真的不太适合这深宫，他不应该呆在这里的。
明朗很快的收了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
“宛妃娘娘，深夜独自跑出来，被陛下知道的话，卑职是要挨罚的。”
湾湾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明朗，我要见盛酒。”
明朗动了动嘴唇，看着他那双在月光底下泛着蓝色的瞳孔，脸上流露出一丝的无奈。
“宛妃娘娘，跟我来吧。”
明朗走在前面，给他掌着灯，两个人一路无话的来到了阮妃的寝宫，里头还没有熄灯，证明两个人还没有睡，湾湾想让明朗去叫他，明朗明白他的心思，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宛妃娘娘还是亲自去叫吧。”
湾湾咬了咬下唇，上前走了两步，刚上了台阶，却被太监拦了下来。
“你是何人，竟然擅闯阮妃娘娘寝宫。”
明朗淡淡出声。
“大胆，睁大你的眼睛，这是陛下刚封的宛妃娘娘。”
太监虽然不知道什么新封的娘娘，但是却知道陛下的贴身侍卫明朗。
忙不跌的跪下认罪。
盛酒听到动静之后，开门出来，看到在月光下站着的湾湾。
两个人有多久没见了？
一个月有余了吧。
盛酒克制住自己想要冲向前去抱住他的冲动，只是隔着几层台阶远的距离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
湾湾抬起眼睛看他，从袖子里面掏出来湿哒哒的圣旨。
“我来还你东西。”
盛酒垂着眼睛看向那圣旨，一时间沉默不语。
气氛肉眼可见的降到冰点。
只有湾湾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与他对视。
盛酒眯了眯眼睛。
真想把他锁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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