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是他抢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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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是他抢我东西

  沈成济到了边关,一路上遭了不少苛待,人瘦了一大圈,鞋子也磨的破烂不堪。

  守关兵对著名册核对了名字后,将这一行人的手铐解了,发配到各处去做活,有些身体看着强壮的便留着做个兵丁,老弱些的发配到炊房做活。

  沈成济一路上的水饭不过刚能让他不至于饿死,瘦的形销骨立,看着像个常年吸大烟的病鬼,他又染了些风寒,一碰就要倒,大头兵拧着眉头看了他半天,把他发配到了伙房。

  一般发配到伙房的都是些战场上受了伤,退役下来的老弱病残,沈成济算是里面少见的,手脚完好的壮年人。

  军营里的兵丁每日要晨练,伙房的炊事也不轻松,起的比鸡早,天不亮就要起来挑水,生火,淘米,给整个军营的人做饭,安营扎寨的地方又离镇子远,每隔几日就要推着车子去镇子上做些采买。

  沈成济跟一众老弱一起发配到了伙房,伙房的主事人是个退下来的老兵,叫彭盛,四十来岁,战场上让人伤了脚,成了跛子,所以分配到了伙房。他领着新来的这群人去认了认自己的床位,便回自己的地儿睡下了。

  沈成济病的有些厉害,当夜便蜷在被子里烧的不省人事,第二日他没听见起床的号子,也没有人叫他,睡过了头,彭盛拿着木柴进屋将他打了起来。

  “赖床!你进了军营还敢赖床!好吃懒做的东西!”彭盛将他揍了一顿,沈成济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背着身子缩在床角里挨打,也不多做解释,在军营这种地方,只要迟了就是错了,没什么理由,越解释越像在找借口狡辩。

  彭盛发泄完心里的火气,斥他道:“以后伙房的用水,都你一个人挑!我看你还赖不赖床,有没有那富贵的病!”

  沈成济不吱声,点了点头。

  “还不快穿好衣服来帮忙!等我请你?!”彭盛觉得这人简直是没眼色。

  沈成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穿了衣裳和鞋子,跟出去洗菜淘米的做活。彭盛也故意支使他干活,有什么粗活累活都支使他这个壮年人去干,不然白瞎了一身力气,但不错的一点就是,不管沈成济吃的是剩菜也好,冷盘也好,总归是能吃饱了,再不济也能有两个凉馒头垫腹。

  沈成济忙了一天,到了天全黑了,全营的人吃完饭,他又把锅碗都刷了,才得以回府里去休息,身子挨了床,才觉得身上疼的厉害,就着油灯看了看自己的后背,没有镜子,他也没看着后背伤的如何,大约是青紫一片。

  沈成济套上衣裳,躺在床上闭眼冥想,他吃了这亏,以后都不敢踏下心去睡的十分实,再累也要留着一分神思。

  彭盛让沈成济一个人挑整个伙房的水,第二日沈成济才知道那是满满的五大缸水,他又起得晚了,没能在起灶火做饭之前把水挑满,又让彭盛连踢带打的揍了一顿。第三日沈成济半夜就起来挑水,天亮的时候才刚刚挑完。

  如此了两日,沈成济肩膀被磨出了血,但白日里他做活太忙,没有时间管,到了傍晚才去找军医讨了一点别人用剩下的白药,晚上歇下的时候将衣裳褪下来,肩膀上的皮磨去了一块,还有几个血泡,他咬着牙撒了点药,又在灯下看了眼怀里的白玉耳珰才睡下。

  就着一眼,别人便瞧见他怀里有个白玉的女人耳珰。

  他又挑了水回来,就看见有人斜眼看着他窃窃私语,等他走近了,那些人便假装做事的散去,沈成济挑满了水,开始劈柴,突然有士兵拿脚踩在了他要劈的柴火上:“听说你藏了个好东西?”

  沈成济摇摇头:“没有。”

  “你外头有女人?”

  沈成济还是摇摇头:“没有。”

  士兵突然把沈成济踹翻到地上,踩着他的胸口,伸手进去掏他内里的口袋,拿出一块好好包着的绢布,里头就放着个做工精细的白玉耳珰。

  “还说没有!这是什么!”

  沈成济从地上爬起来,伸着一只手找他要:“还给我。”

  士兵拎起来瞧了瞧,他不识得玉,但从这般的精细程度,也能知道是个值钱的好东西:“兄弟们,正好今天歇着,咱们拿这个去镇子上换两坛好酒,怎么样!”

  沈成济咬了咬牙:“你敢。”

  士兵不屑一顾的笑了一声:“哎呦,你这个小烧饭的好大的口气。”

  沈成济起了怒意:“还给我。”

  “就不给你!走,哥几个喝酒去!”士兵把耳珰往手掌里一攥,大摇大摆的要往军营外头走。

  沈成济突然拿着木柴冲上去狠狠打到那人手上,士兵也不是好脾气的,当即撸起袖子跟沈成济干架,沈成济身子往后一闪一躲,避过他的出手,抬脚就踹上他胸膛。

  士兵往后飞出摔到地上,惊讶于这个烧饭的竟然会些功夫,可他咽不下这口气,指着沈成济扬声说:“打他!打!”

  与他同行的几个士兵冲上去跟沈成济缠打起来,沈成济的功夫底子是沈老侯爷亲自传授的,自然是不错,可他此刻衣食不饱,没有那般的力气,最终双拳难敌死手,让五六个士兵按倒了在地上揍。

  沈成济腹上不知被谁狠跺了一脚,酸水都吐了出来,沈成济蜷在地上,可纵然他沦落至此,他骨里还有沈老侯爷驰骋沙场的傲气,还有不服和不甘,他是侯爵出身,怎能任一帮小兵小卒肆意的欺辱。

  沈成济抓着地面的黄沙,低吼一声爬了起来,拼上浑身的力气跟他们拼斗,直引来了将军李鹤,着人将他们拉开,打的鼻中带血的沈成济才罢了手。

  李鹤大吼了一声:“营中斗殴,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眼皮底下违反军纪!”

  几个士兵忙不迭的跪下去,沈成济也喘着粗气跪在地上。

  几个士兵恶人先告状,指责是沈成济先动的手。李鹤自然也偏私自己营中的士兵,斥责沈成济:“我看你是没尝过军棍的滋味!竟敢挑起斗殴!”

  沈成济擦净了脸上血,利落的承认了:“是我先动的手!可也是将军账下的兵,抢我的东西。我动手不对,多少军棍,我自受之,可他们抢我东西,难道不是违反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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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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