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近水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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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近水楼台

  安策笑道:“娘亲,干舅舅教我许多!策儿觉得舅舅见地深远!舅舅日后必能高官厚禄,大展雄风。”

  张奉低笑起来,捏了捏安策的脸蛋:“那我就借你吉言。”

  张奉站起身来虚扶着窦华容坐下,窦华容午睡的有些多,此刻有点头痛,用手支着额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安策左看看,右看看,识趣的退下去。心想,要是张奉哥哥喜欢的不是娘亲,就好了,爹爹要如临大敌了。

  张奉伸了手去帮窦华容按头,窦华容猛的睁开眼:“这等活怎能让你做,你好歹也是三品的朝中大员。”

  小茹要上手接替张奉,张奉摇了摇头:“清言就算官至三品,那也是姐姐的弟弟,弟弟孝敬姐姐,任何时候都是应该的。对了,我还给姐姐带了这个。”

  说着,张奉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这是头油,听说是几十年的中医老匠配制的秘方,每日睡觉之前,姐姐用这个梳梳头发,能够安神,安心。晚上睡个好觉,白日里就不用补眠,白日里睡多了,总是会头痛的。”

  窦华容看了她一眼,她不曾跟他说过她晚上睡不好,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小茹告诉他的,还是张奉这孩子心细如尘……

  张奉脸上真诚一片,纯净的就像是弟弟看见了姐姐,不掺杂半点其他的意思,笑着说:“姐姐去屋里,我给姐姐试一试,可好?”

  窦华容不想答应,虽然现在张奉在她面前完全把他自己放在了弟弟的位置上,可窦华容总觉得,他心里所思所想,并没有眼睛里那么纯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开始看不透曾经这个动不动就要面红耳赤的男孩子。

  张奉却央求道:“求求姐姐,我只是想给姐姐梳梳头发,这也算逾矩吗?”

  弟弟给姐姐梳头发,这……倒算不得逾矩。

  窦华容还不曾回话,张奉便拉着窦华容往屋里去:“走吧姐姐,我手艺好的很,从前我娘都夸我梳头很舒服的。”

  窦华容被张奉按在梳妆镜前,张奉从他的桌案上选了一把宽齿的梳子,把头油仔细的涂上去,手法很是熟练,看起来真像是以前常常给人篦头的老手。

  而他的手也确实很轻,就算是小茹,给他拆卸头上的发饰的时候,有时也难免会拉扯到头发,而张奉的动作很轻柔,她一点头没觉得痛,头上的发饰就被拆了个干净。

  张奉拿着梳子给他篦头,一梳梳到底,很温柔,也很轻缓。窦华容心里却想起了沈成济,如果是沈成济那样粗蛮的武将,肯定会一边小心翼翼,一边笨手笨脚的一副蠢样。

  张奉问她:“是不是很舒服?”

  张奉的头油有一股独特的清香,不像平时的脂粉那么刺鼻,带着一点中药的清苦,反而闻起来让人舒神。窦华容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姐姐的头发真好,又密又长,一梳到底也不会断,就像我娘亲的头发。”张奉就像个依赖她的小鸟儿,总喜欢蹭在她身边。

  张奉梳完头发,把梳子上掉落下来的头发取下来,放在手上缠了缠,偷偷的放到了自己的衣襟里,没有告诉窦华容,只是反复的叮嘱她,睡前记得篦一篦头,是大有好处的,一句越矩的话也不敢讲,生怕多讲一句,多流露一点,窦华容以后就会把他拒之门外。

  而沈成济那一边,十几个朝中有品级的武将刚在酒楼聚会完,是窦子桓牵的头,把四品以上的在京武将全召集到了一起议事。

  “诸位将军皆所言有理,既然我等已达成了一致,今日我便做这个牵头羊,把兵马改良之策上书给皇上。”窦子桓说完,几个武将拱了拱手,总算是了结了一件大事。

  可沈成济却始终没有喜悦之色,闷着头不做声。

  等到吃完了饭,诸位大人皆拱手离去,窦子桓才看了一眼沈成济。因为窦华容的关系,窦子桓是不愿正眼看沈成济的,但此刻他也是三品将军,便问他:“沈将军为何愁眉不展,是对我的改良之策不满?”

  窦子桓说话夹枪带棒,沈成济还没说话,他就先安了个“不满”的名头给他。

  沈成济笑笑,摇头道:“不是对窦大人不满,而是觉得,现下礼部的张大人要推行田亩改革之策,大人又要推行兵马改良之策,只怕皇上要兼顾过来,颇费心神,事情处理不当,会引起朝中波动。”

  窦子桓说:“那你方才怎么不提。”

  沈成济神色一定:“因为兵马改良迫在眉睫。田亩改革就算推迟个三年五年也不迟,可兵马改良必须要立刻开始筹备,组建一支强有力的中央军,再设法把宁阳的兵马收回中央。不然宁阳王圈地为王,又饲养兵马,难免不成祸患。”

  窦子桓用眼尾看了沈成济一眼,刚才在席上,没有人提及宁阳王,只有沈成济提起了宁阳王,他压低了一点声音:“你也觉得宁阳王是祸患?”

  沈成济抿嘴一笑,用口型说:“大祸。”

  若非有宁阳王虎视眈眈,张奉这么迫切的想推行田亩改良,他们大可以过个一两年再说兵马改良的事,免得双策并行,造成大的波动。

  可这个宁阳王,实在是棘手之极。

  窦子桓眯了眯眼,他竟没想到,如今能跟他在政见上达成一致的,是他最看不起的沈成济。沈成济的见地果真是比从前长进了不少。

  窦子桓没再理他,径自离去,他从来不屑于跟沈成济共事,方才的宴席上他也没正眼看过沈成济,但如今看来,有些想法或许是时候改变了。

  沈成济拱手送走了窦子桓,却看到藏在墙后面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策儿?”

  沈成济叫了他一声,安策从墙后面跑出来,一头扑进沈成济怀里:“爹爹商议完国事了?”

  沈成济点头,捏了捏安策的鼻子:“是啊,你怎么突然来了?”

  安策鼓鼓嘴巴:“我是来告诉你,你媳妇快让人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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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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