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张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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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张奉的结局

  窦子桓假嗔的瞥了他这大妹子一眼:“刚醒就问沈成济,你哥回来这么久,怎么不记挂着你亲哥呢。”

  窦华容在张奉和沈成济之间再次做出了选择,内心突然轻快了许多,面对兄长的调侃也成了撒娇的模样:“沈成济是我儿子的爹,你是吗?况且哥哥不是有露依身前身后的照顾,哪里用得着我来关心。”

  窦子桓戳了窦华容的脑门一下:“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白疼你了,一个男人就将你骗了去。”

  窦华容顶嘴说:“那哥哥还不是把露依从泗国大老远的骗了来?”

  窦子桓瞪她一眼,两人忽的相视而笑,这般兄妹间互相打趣的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窦华容撒娇的贴到窦子桓身上:“哥,你在我身边真好。”

  “我看你还是早点嫁出去比较好。”露依端着给窦华容的药酸溜溜的倚在门框上,窦华容噗的笑出来。

  露依走过去用一根手指戳戳窦华容:“现在这可是我男人,你抱着撒什么娇,抱着你男人撒娇去嘛。”

  说完,露依在窦子桓额头上亲了一口,宣誓主权。

  窦华容还是头次见这么情感外露的女子:“哥,嫂子好凶啊,她着急把我嫁出去。”

  露依把药放进窦华容手里:“咦,你还是别叫我嫂子了,我听着别扭……你还是叫我露依吧。”

  算起来,露依比她要小上很多呢。

  窦华容看向窦子桓:“没想到哥哥居然要娶一个这么泼辣的小娇妻。”

  窦华容敛了敛笑容,又问了一次:“沈成济,没事吧?他吃了解药,身上的毒可解了?”

  露依拍拍胸脯:“有我在自然是没事了,他已经离京了。”

  “离京了?”窦华容瞬间没了食欲,“怎么招呼都不打就离京了。”

  露依说:“毒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他究竟记不记得你,我也不知道,他半夜里就收拾东西走了,说是到了皇上批准下来的离京时间,不能继续停留,便连夜走了。他也没告诉我,我也是听他府里的小厮说的。”

  窦华容失魂落魄的喝着保胎药,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究竟还记不记得她……

  万一忘了,去了边疆,让什么妖冶妩媚的女子魅惑了,可如何是好?

  窦华容刚一抬眼,窦子桓就猜到了窦华容要干什么,直截了当的说:“不允许,不准去边塞找他,你一个姑娘,怀着身子,到军营里去找男人,成何体统。”

  窦华容瞪了窦子桓一眼,又顶嘴说:“露依还不是从泗国大老远来找你。”

  窦子桓瞬时哑口无言,露依噗嗤笑出来,默默的站到窦华容那边:“有道理诶。”

  窦子桓假装起严肃的样子:“有什么道理,你跟露依不一样,沈成济哪有我这般的好。”

  窦华容做出个“呕”的表情。

  窦子桓哈的一声:“你这丫头片子做什么?”

  窦华容无比淡定的说:“孕吐。”

  “得了吧你。”窦子桓义正言辞的说,“反正不准去,露依说了,你现在胎象很不稳,情绪大动,这胎不养好,不仅对孩子不还,还会伤到自己,知不知道?去边塞路途颠簸,你一个孕妇,还是清楚自己的身体比较好。”

  窦子桓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抬眼才看到窦华容怪异的目光:“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能说,这么婆婆妈妈了?”

  窦子桓又是一阵哑口无言,强调道:“反正不准去。去也行,等你分娩了再说,军中都是大男人,谁照顾你分娩?!”

  窦华容看了她哥一眼,以前她哥没这么能唠叨,难不成真是年纪大了,话匣子也开了不成。

  屋里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开着玩笑,门口便有人禀报,张奉来了。

  气氛瞬时便凝固了。

  窦华容起身到门口去,张奉已进府了,他脸上的笑意少了许多,见到窦华容也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他把圣旨交给了窦华容:“这是退婚的旨意,我已向皇上求来了,至于那些风言风语,郡主也不必操心,我会处理好。”

  窦华容接过了圣旨,张奉办事,自然是妥帖周全。

  窦华容半晌无言:“多谢……既然婚已退了,你当时给我的那些彩礼,自然要全数归还。”

  张奉摇了摇头,拒绝了窦华容:“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况且我府中也并非如此拮据,这一点东西也要往回要。你打开圣旨看一看,圣上是何意。”

  窦华容打开圣旨,所谓退婚,其实是一道假死令,上头宣布,窦华容已于昨日抱病去世了。

  张奉说:“从今日起,我妻窦氏,便是病死了,还有窦大哥,也不能再用原来的身份,这窦府,你们也不可居住太久,须得找新的住处。重新安家落户,处处都需要钱,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姑且当做周转。”

  窦华容唇角翼动,是想要拒绝张奉的。

  张奉浅笑:“你我之间,连这点情分都没了吗?”

  “既然如此,你的好意,我跟哥哥便收下了。”

  张奉点点头:“我的话和圣旨已经送到了,以后你过得如何,便跟我没有关系了。离开京城吧。”

  窦华容对张奉欠身行礼,张奉拱手作揖当做回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窦府。

  他怕多回头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把这个女子圈禁在身边。

  张奉站在窦府门口长呼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离开了这个地方。

  放掉窦华容之后,张奉的生活重心全然放在了事业上,几次推行他的田改政策,也几多碰壁,终于在第三次推行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田亩政策改革成功,为大兴带来了极大的经济利益,商品经济走向时代发展的高潮。

  然而没有几年,身体羸弱的皇上奚润驾崩,张奉身为当朝宰辅,扶持太子登基。

  太子对张奉信任异常,或是因为张奉抱过他,救过他,虽然他没有那段记忆,冥冥之中却对张奉又莫名的信任和依赖感,甚至将张奉尊为“亚父”。

  张奉在丞相之后,再度迎来权力的顶峰,一力推行的政策也得到老板姓的称许。可他在朝中,一直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存在。

  张奉到了中年,手便不好使了,大多时候只能着人代笔写字,小皇帝也广贴告示,为张奉寻医问药,可药效总不太显著。

  到后来张奉也懒得用药,只要阴雨天没有太疼,他也习惯了那双不怎么好用的手。

  张奉在朝中一手遮天的过了二十几年,年近五十的时候,小皇帝已经完全能够掌控朝政,他一心想推行的政策也推行完了,丝绸之路也已打开,如今的百姓,比二三十年前富裕了不止一点半点,他心愿已了便生了辞官的心。

  没想到小皇帝不允许,非要他继续担任丞相,他耐不住小皇帝非要他留下,便一直留任在丞相的位置上。

  可到了年老之时,他却越发的容易想起年轻时候的事,他看着镜中老去的样貌,老去的齐左,做梦时总梦见成婚那日,他顺利的揭开了新娘的盖头,与她幸福了一生。

  醒来却又发现,不过是一场美梦。

  张奉最令人称道的是两件事,一件便是土地改革,为百姓带来了富足,是他足以名垂青史的功勋。

  另一件,便是专情。他终其一生,不论多少女子追求,从未娶妻纳妾,张府中,不再有过第二个女主人。

  张奉五十多岁便过世了,过世前的几个月,他命人打开一间房,是当初他为窦华容准备的房间,如果那日窦华容不曾离开,她就该住在这里。

  可她走了,张奉便让人将这间屋子锁起来了,年迈之时又让人打开,时不时的进来坐一会,看看夕阳落日,喝喝茶,半日时光便过去了。

  他的眼神温润遗憾,像是在缅怀故人,也像是在缅怀一段不舍的过去。

  某一日,到了吃饭的时辰,齐左还不见他的公子过来,到处找不见,最后在窦华容的那间房中找到了张奉。

  齐左找到他的时候,张奉已经没有了气息,但他的模样很安宁,安静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块绢帕,轻轻的放在鼻尖,睡着之前还在吮吸那人的味道,假装那人,就躺在他的身侧。

  齐左拿出张奉手中的帕子,顿时泪如雨下,他把窦华容的一块帕子偷偷藏了这么多年,谁都不曾告诉,就连齐左也不知道。

  濒死之时,他才敢拿出来,肆意的吮吸帕子上残留的余香。

  张奉的葬礼自然是办的轰轰烈烈,皇上亲自哀悼,举国同丧。张奉的身后名百家纷说,有人说他是难得一遇的好丞相,爱国爱民,也有人说他翻云覆雨,玩弄权术。各种评论不一而足。

  这些身后之事,张奉早就不放在心上,他这一生,问心无愧,他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万民。

  齐左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送走了公子,没让他孤苦一人的活在这世上。

  张奉膝下无子,无人为他守孝,齐左便去陵墓给张奉守了三年孝,孝期满后,齐左在张奉墓边服毒自尽,这对主仆的故事,终于落下帷幕。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里,我最喜欢张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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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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